“給老闆娘請安!”芊芊在她的示意下,也躬身行禮說道。
香雪看這惜月言行舉止很是大氣,暗想她以前呆過的一定是大戶大貴的人家,只是不知道她從前的主家爲何會流落至此。
不過,惜月從前的主家已是八年前的舊事,與她何干?香雪又問了惜月幾句,便立了契約,蓋好手印後,直接遞給她十兩銀子,讓她去安葬好公婆,囑咐三日後再到糕點鋪來找自己。
惜月見香雪如此信任於自己,眼睛閉了閉,重重的吸了口氣,對着香雪又是幾個響頭,拉都拉不住。
成串的淚珠,更加像泉水般涌出,紛紛亂亂的跌落在那身白衣白裙上。身邊的那個小女孩見母親如此,也不問三七二十一的跪下不停磕頭。
“謝謝老闆娘。”
……
只說這天香雪正在給制粉店的顧客挑選美膚膏和香水,便聽店鋪外一陣鬨鬧聲。
出門一看便見一羣膘肥體壯的漢子穿着清一色的衣服凶神惡煞地走了過來。四周的鄉親們指指點點看熱鬧的看好戲的把香鋪門前圍得水泄不通。
“誰是香雪?”那羣人中領頭的一個前腳剛踏進香鋪便嚷嚷起來。
林永強剛要上前,香雪就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她得體地欠了欠身,笑着說:“這位大哥,小女就是香雪。不知大哥前來是要給你家女眷買什麼?”
那領頭的漢子一臉橫肉,偏偏卻是個眯眯眼。他聚光的小眼一瞪,兇狠地一拍桌子,扯着嗓子吼道:“老子沒娶媳婦呢。你爹欠了老子五十兩銀子,老子是來管你要債的!”
這場景若是換了旁人,即便是個年輕的漢子怕也被嚇得沒了分寸。可是香雪看着這麼沒有技術含量的恐嚇香雪只是當做笑話看罷了。
她看了眼香鋪外看熱鬧的衆人,轉臉對林永強吩咐道:“永強哥,上壺茶來。”又對那漢子客氣地說:“大哥別急,那邊坐,咱們有事慢慢說。”
那漢子名叫趙奎,是趙登科的遠房表哥,仗着趙家和田家的勢力在鎮裡橫行霸道,得罪了不少人。偏偏他背後靠山太硬,附近村裡的人不過是小門小戶拿他全無辦法。他開了家黑賭場,周樹根在他那輸了五十兩卻死活拿不出錢來。於是他把主意打到了香雪身上。
話說這周樹根以前也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可是自從鎮子裡的有心人,天天在他耳邊說,你家閨女現在日進斗金,你看你整日裡連件像樣的衣服的都沒有,於是乎還染上了賭博的癮。
這不,十賭九輸,連家都不敢回了,賭輸了只好玩消失了。
趙奎盯着香雪模子極佳的臉。心想這娘們雖然不像醉紅樓的那幫娘們臉白的跟煮雞蛋似的,卻能看出來是個頂好的美人胚子。。要是能把她搶回府裡養着……
香雪打量着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的趙奎,眼中閃過不屑。她接過林永強遞上來的茶出言提醒:“這位大哥,喝茶。”
趙奎愣愣地接過茶杯,卻覺得怪異無比。到底哪裡怪異呢?突然他將手中的茶杯猛地砸在桌子上,扯着嗓子吼道:“少他媽的給老子來這套。別以爲你相公是個侍郎,你爹欠了老子五十兩就不用還了,今兒個你要是交不出來老子就把你這砸了!告訴你啥叫強龍壓不住地頭蛇。”
趙奎梗着脖子怒吼,他知道哪裡怪了。他是來要債的,而且是來找不欠他錢的人要債的。被要債的人理應對他怒目相向甚至是大吼大叫。可是人家對他笑臉相待還客氣地請他喝茶。那感覺就像握緊了拳頭用足了力,卻偏偏打在了棉花上,難受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