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娘,你臉色不好,是不是着涼了?”露露問。
我那是氣的!大同娘心裡說。
看來只能跟這個直腸子露露直說了。繞來繞去繞的自己舌頭疼。
“露露,你許給二同吧,以後吃香喝辣都行。”大同娘說完覺得輕鬆多了。
“那怎麼行?我是大同表哥的女人,我怎麼能改嫁呢?我怎麼能對不起大同表哥呢?大姨娘你怎麼說出這麼傷風敗俗的話呢?你是當孃的嘛?你是親孃還是後孃啊?”露露一聽急了,龐大的身軀站起來,像一面活動的假山,朝着大姨娘慢慢逼近……
大姨娘連連後退,想不到這丫頭反應這麼大,不就是嫁個人嗎,嫁誰不都一樣,又是一個難伺候的主!
自己咋就遇不上好媳婦呢,這是啥命啊……
哎,苦命!
“你是大同的表妹,還不是他的女人,算不上對不起大同表哥,還有,我是親孃,十月懷胎生出的大同……”老太太被露露一下子嚇住了。
“我咋遇上你這麼個婆婆呢?要是不讓我嫁大同,我就讓你們田家雞飛狗跳,讓整個橋頭村的人都知道,哼。”露露一甩鞭子,噼裡啪啦一聲響徹夜空,愣是讓老太太了打了一個寒顫。
三頭受氣,裡外不是人,大同娘自嘆真真的命苦。
眼巴巴的看向海棠染坊,海棠和啞妹還在染布呢,這最後能指望的說不定還是這個兒媳婦,海棠,這事,沒她,不行啊。
今天田大同從私塾教完課後,同樣在街上溜達,看到,聽到最多的就是關於正陽布莊擦腳布的話題,晚上,回到私塾裡的住處合衣躺着,美滋滋的想着今天發生的事。
娘子不僅僅布染的好,手法也漂亮,這回正陽布莊沒法一手遮天了。
在城鄉結合部去橋頭村必經的路口守着書生的夥計和家丁,眼看着已經月上梢頭了,那書生竟然還不過來?
這麼晚,還能來了?大家心裡都在尋思,知道出事早跑的沒影了吧,說不定明天私塾都看不着他呢。
可杜老闆發話,等不到書生,大傢伙也別想回去了,各找出路,另謀高就吧。因此,只能一邊喂蚊子,一邊苦等了。
大同翻來覆去睡不着,覺得應該及時回去提醒一下海棠,現在的正陽布莊已經像出籠的老虎了,見人就咬,見人就撲,說不定做出什麼事來,出格出軌,不守行業規矩,甚至圖謀害命,這些對杜老闆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大同擔心海棠。
他怕杜老闆把這些賬都算到海棠頭上,這樣奸險的人,大同擔心海棠應付不來,必須回到橋頭村告訴海棠要小心提防。
想到這裡,大同起身穿鞋,雖然外面夜色已深,大同覺得還是回去一下。
爲了快些到橋頭村,大同決定走山路,山路雖然不好走,可更近,能節省將近一半的路程,此刻,沒有什麼比快些見到海棠,知道她一切安好更重要的了。
火急火燎的心情就在大同心頭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