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那種可能麼?”大同扭着腦袋,這才發現海棠的表情並不是說笑,而是陷入了彷彿很久遠的,擱置的沉思……
“聊齋中,美人能從壁畫裡走出來,趕考的公子也能進入壁畫,壁畫不也是另一個世界麼……”海棠回答。
“你不是說你是從另外一個世界走來的吧……”大同半開玩笑的問海棠。
“如果我說是,你會信麼?”海棠以反問來回答他。
大同的手顫抖了一下,那手一直拉着田田,田田險些跌倒。
大同急忙扶住,這纔回過神來。
“我,不信。”大同不敢去往這個方向想。
因爲他很滿足現在的狀態,不想做任何的改變……
“其實你心裡不是有很多關於我的疑慮麼,尤其是你赴京趕考回來之後,如果你現在問,我會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你……”海棠說。
“我什麼也不想問,什麼也不想知道,我只想過現在這樣的日子,平平靜靜一輩子,你,田田,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其它的都不重要了……現在不重要了。”大同低下頭,眉宇之間,略帶感傷。
有邪題是他的神經不敢去觸及的,他可以憋住自己的好奇心,只要彼此平靜的相守着……
“有些事你早晚要知道,已經一年了……”海棠嘆了口氣。
藏着一個秘密,在心裡是很累的……
尤其是對所愛之人。
“從前的白海棠不會染布,也不會各種發明,她純粹,質樸,沒有這麼多歪點子,從前的白海棠不會讀書寫字,卻孝敬公婆,三從四德,任勞任怨,從不頂嘴……”白海棠一點一點的說。
“求你,別說了我,我不想聽,也不想知道……”大同的肩膀在顫抖,他不想面對這些的……
不想撥開那層層迷霧,有時候真相是疼痛的,不如這樣稀裡糊塗的活着。
“再不說,我怕以後沒有勇氣說了。安逸的生活已經讓我沉湎的幾乎徹底了。”海棠坐在大同身邊。
“從前的那個白海棠的靈魂已經在分娩的時候煙消雲散了,也許是老天眷顧,來自遙遠的未來的某個城市,一個也叫白海棠的姑娘,她正在市集上把玩一枚玉蟬,卻被玉蟬帶到了另一個時空,靈魂正好在這個白海棠身上……”海棠娓娓道來。
“嶄新的靈魂,舊的軀體,組合成了一個嶄新的人,卻沒有過去的記憶,不知道過去的她怎樣生活,只能從鄰里那裡知道些,更不知道自己的孃家在哪……可她的腦海中有無數未來的想法,她用這個年代有的條件,把這些想法實施實踐,本想掙錢尋到回家的路,可她卻愛上了這裡的生活,愛上了這裡的某個人……”海棠苦笑。
大同聽了,一言不發……
此刻的沉默,驗證了他曾經心中所有的疑慮……
良久,良久的沉默。
一直到田妞喊他們吃飯,可他們誰也沒有心思吃飯,一直到太陽下山,還在院子裡……
“你的那個未來很遠麼?”大同終於沒有表情的問。
“遠的超乎你的想象……”海棠如實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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