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這才發現站在幾步外的女子，逆着光，有些看不清女子的模樣，只依稀覺得女子的聲音平靜。
對於這位皇后娘娘，他也有所耳聞。
聽聞她出身鄉野，是個蠻橫無理之人，今日一見，卻和流傳中的不一樣，她身上的穩重淡然倒是極爲大氣，不像是小門小戶出身。
真是難得寒門能出這樣的女子，若非他身體所困，幫她一幫倒也無妨。
“嗯。”
意料之中的答案。
元明珠看着面前的老人，覺得有些惋惜。
謝雲暈倒後，馬毅過來了一趟，給他檢查了身體。
惡性胃脘痛。
換成現代的說法，就是胃癌晚期。
馬毅說，謝雲活不過三月。
元明珠打量着眼前的老人，這才隱約注意到，老人的面色枯黃，精神懨懨像是犯了大病的面色。
胃癌。
莫說是如今，就算擱在曾經的那個世界，也是絕症，沒得治。
謝雲看着元明珠，嘆息道：“你原先說我，假裝清高，我確實是在裝清高，我裝了半輩子清高，許是老天爺都看不慣，臨到頭，讓我得了這麼一個病。我不想再裝下去了，可是我的身體已經撐不住了。”
“我都活了一輩子了，沒了就沒了，也沒覺得可惜的，就是放不下紅兒。她自小沒了爹孃，這些年，又跟着我受苦，我沒讓她過過一天的好日子，就是覺得對不住她啊！”
老人說着，掩面而泣。
元明珠看着，說不出話來。
她原先就是想找個有名望的人，來鎮住女子學堂，卻沒有想到碰到了這樣的事情。
“對不起，是我勉強您了。我會安排人送您回去，不會再爲難您。”
元明珠說着，就要離開，卻被謝雲喊住：“等等。”
她轉頭，看着面前的老人，不知道他有什麼話要說。
“我大抵知道，你究竟爲何非要請我去女子學堂做先生。若是想要達到你想要的目的，其實還有另外的方法……”
……
看着緩緩離去的馬車，元明珠的眸光晃了晃。
“娘娘，他說的那個法子可行嗎？”
“不管可不可行，總要試試。”
幾日後，洪城出現了這麼一座酒樓，不以銀子爲價，而是以琴棋書畫爲價。據說，這酒樓裡，住着一位神秘的人物，其才情和學識，天下少有，無人能敵。凡是能答對酒樓每日出的三道題之人，才能和其比拼，自從題目掛出來之後，已經過去半月，始終無人能完全答對每日的三道題，更別提見到那背後之人。
因此，洪城的學子以能見到那背後之人爲傲！
與此同時，傳出背後出題之人要去女子學堂任教的消息。
一時間，不少人動了將家中女兒送入女子學堂學習的心思，紛紛前去報名，盼着女子學堂早些開學授課，好一窺出題之人芳容！
此刻，酒樓的雅間內。
尉遲瑾走到窗前，看了一眼熱鬧的酒樓，轉身將目光落在了身後的女子身上：“明珠，你能否告訴我，你究竟從哪裡弄來的這些稀奇古怪的題目？”
每日三道題，而且不重樣，簡直是將洪城所有的學子都給難住了。
元明珠擡眸，給臘梅遞了一個眼色。
臘梅笑着站出來，緩緩道：“題目是竹林舍人出的。”
“是嗎？”尉遲瑾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元明珠。
元明珠猛地站了起來，拍了一下腦袋，“尉遲瑾，我忽然想起，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尉遲瑾一愣：“什麼事？”
元明珠揚眉一笑：“好事。”
尉遲瑾：“……”爲啥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