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羣官兵,簡直就是強盜,一路走過來,逮到誰家的東西都吃,搶過誰面前的水都喝。一時間,那官兵頭雖然氣憤,卻也想不起誰家的東西有問題。
他一路狼狽着,跑到茅房,蹲在裡面,就再也出不來。可這人還要搜,於是他只能匆匆找了一件衣裳,將身上污穢的衣物換了,然後前往下一家,只是往後每一家,他基本都在茅房裡度過!
不過,這都是後話。
劉明瞧着那官兵頭遭了報應後,也不打算下手了,神清氣爽的回了住處。
杜瀟一見劉明,立刻伸手將他拉進院內,緊張地問:“你做了什麼?”
“嗨,別提了,壞人就是要遭報應的,誰讓那官兵胡亂吃喝,那拉的真是——嘖嘖嘖,沒有任何形象可言!”
杜瀟聽的有些稀裡糊塗的,也沒再問,趕緊將院門關上,然後走到元明珠的房前,敲了敲門,“夫人,劉明回來了。”
房門從裡面打開。
劉明自知剛纔衝動,看着元明珠,有些心虛,他都準備好捱罵了,卻聽元明珠問:“那些官兵可離得遠了?”
“回東家,離着我們有三四個院子。”劉明眼睛一轉,補充一句:“應當不會回來了。也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抓什麼人,瞧着還挺緊張的。”
他想到那官兵頭,都拉成那樣了,卻仍不放棄找人。
擡頭的時候,卻見元明珠往後院走去。
“東家,你往這邊走幹啥?後院裡也沒啥東西,只有——”
劉明瞪大了眼睛。
元明珠走到後院的兩缸餿水前,拿開了上面的蓋子:“出來吧。”
下一刻,兩個人從缸裡站了起來,嘩啦一聲,裡面的餿水被濺了出來,元明珠早有準備,躲得遠了些,倒是劉明沒防備,被濺了一身。
三郎從餿水中出來,趴到一旁就開始乾嘔,那難聞的味道,彷彿浸入了四肢百骸。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稍微好了些,三郎怒指元明珠。
“我好心救你,反倒被當成了驢肝肺?你問問他們幾個,那些官兵進來的時候,可是什麼地方都搜過了,唯有這餿水,他們覺得噁心,沒有靠近。你若不信,可進屋裡看看,如今,我那房中被士兵翻的亂七八糟,還沒收拾呢。”
三郎瞪了元明珠一眼,也不是不明白她說的話,只是他堂堂——
卻藏身於餿水中,只要想想,他就胃裡翻騰。
“三郎,明珠姑娘也是爲我們好。”王毓凝安慰着,然後擡眸看向元明珠:“能麻煩元姑娘替我們弄點熱水,還有準備兩身乾淨的衣裳嗎?”
這身上的味道確實讓人受不了。
王毓凝皺了皺眉,似乎連自己都嫌棄自己。
良久,兩人已經清洗趕緊,可身上仍舊飄散着若有是無的味道,瞧着他人經過他們面前時,都掩面,三郎的臉色更加難看。
甚至是見到吃的,都沒了胃口,只想趴在一邊乾嘔。
不過,也因此,他們躲過了那些士兵的搜查。
是夜,三郎和王毓凝已經睡下。
忽然,他聽到耳邊傳來一絲動靜,猛然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站在窗前的身影,那人似乎察覺到他醒了過來,緩緩轉身,低喃一聲:“在下想和閣下談一筆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