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頂已有滴滴答答的雨點掉落下來,茹意手忙腳亂的掀開被褥,下了牀,來到破舊的小桌前,掌上燭火,霎時一陣幽暗的光亮點亮了逼仄的房間。
然後,茹意又走回牀邊,不等原良起牀,爭分奪秒、手腳快速的將牀-上的被褥、枕頭等物品搬到乾燥且沒有漏雨的地方。
反應略微遲鈍的原良怔怔的望着茹意,然後倏地晃過神來,立即下-牀,身上只穿着單薄的褻衣褻褲。茹意看見後,怕他受涼,隨手拿了件外套給他披上,腦海裡忽地想起原姝和錢氏還在熟睡中,便匆匆忙忙的跑出房間。
原良看着身上茹意給他披上的外衫,心裡很是溫暖。
屋外,雷聲陣陣,大雨磅礴;屋內,冷風嗖嗖,小雨瀝瀝。此時此景,用“屋漏偏逢連夜雨”來形容一點也不爲過。
茹意叫醒原姝和錢氏後,四人很快便投入“戰鬥”中,忙做一團,跑進跑出的,不是拿木盆,就是拿木桶接水。破舊的茅草屋內漏雨的地方衆多,家裡能接水的容器全都派上了用場,但依舊不夠。
“嫂子,我那房間還有很地方漏雨啊!家裡已經沒有接水的容器了,怎麼辦啊?”原姝身上披了件長衫,歪歪扭扭的甚是凌亂,忙亂中難免淋到了雨水,溼濡的秀髮貼着臉頰,那模樣看上去甚是狼狽。
屋外,雷聲大作,“轟隆”聲一陣接一陣,使得聽力受阻。原良膽小,聽到驚悚的雷聲後,嚇得躲在茹意的身後不敢出來。
茹意怕原姝聽不見,扯着嗓子大喊:“是啊!漏雨的地方太多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還是去屋頂翻一下吧!”
“不行的,嫂子,現在外面下着滂沱大雨,這天又是烏黑烏黑的,兩眼摸不著路,你這樣出去根本不安全,還是不要去了,我們在想其他辦法。”原姝擔心的說道。
“阿姝,你擔心的我心裡清楚,但是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我上屋頂的時候,會注意安全的,你不要再勸我了。”茹意心意已決,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不要啊,嫂子……”原姝見茹意已經開始行動,自己又勸不住她,趕忙搬出救星,扯着嗓子大喊道:“娘,你快出來,嫂子她要去翻屋頂,我勸不住……”
在原姝的叫喊聲中,茹意披上沉重的蓑衣,帶上斗笠,錢氏追上來勸告,但是茹意依舊獨來獨往,隻身沒入雨中,從棚屋裡找出梯子架在房檐上。
“咔嚓”一聲,雷聲驟起。
茹意站在暴風雨中,微弱的閃電一閃,她的面色尤爲蒼白,豆大的雨點拍打在她的臉上,一陣生疼。兩手緊握住梯子兩側,力道陡然加重,身子猛地怔了一會兒,沒人知道她此時心中在想些什麼。
耳畔不時響起擔憂聲,茹意像是失聰了般,耳鳴陣陣,聽不見別人再說些什麼,她冒着滂沱大雨,一步一步的爬上房頂,用自己纖瘦的雙手,一下又一下的翻弄着蘆葦。
時間滴滴答答流逝,也不知過了多久,滂沱大雨漸漸小去,而茹意憑着自己的毅力也終於將屋頂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