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若離看白七叔實在是醉了,便叫謝雲啓扶了白七叔進屋裡躺了再出來。
謝雲啓聽了就扶了白七叔進屋,慕若離等到他出來,便道:“你是故意的?”
謝雲啓聽懂了她的話,笑道:“是啊,我知道你想走了,就正好提出送七叔,要不然白秀她們肯定還要留你再說話。”
慕若離道:“你知道你還一直喝到現在,你沒看到我給你使眼色啊?”
“看到了,可是七叔一直拉着我喝,我也沒辦法啊。”謝雲啓摸着腦袋道。
慕若離沒好氣的白他一眼道:“你沒事吧,你也沒少喝,沒醉吧,不會一會兒要發酒瘋吧。”
“這點酒我還可以,你看我像醉了嗎?我清醒的很。”謝雲啓一臉自信的道。
慕若離又白他一眼,收回目光,就着雪光,擡步往家走去。
謝雲啓轉頭看她。
雪光之中,她一向素淡的衣裙,就像是雪中走出來的仙子一樣,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他的眼裡心裡深處去。
“其實早些定親也好。”
“啊……”慕若離扭頭,詫異的看着謝雲啓。
謝雲啓微笑着,神情認真的道:“剛纔我送七叔進屋子,他又和我說,讓我和你定親。”
“七叔的意思?你想聽他的?”慕若離也不羞不怯,停下腳步,定定的看着謝雲啓。
謝雲啓搖頭,目光也定定的看過去,認真的道:“不是因爲他,我也不聽他的,我自己想的。若離,我們定親吧。”
“你想明白了?”慕若離又問,夜色下的越發黑清的眸子閃着一絲光芒。
謝雲啓道:“想得很明白。”
慕若離勾脣,笑得狡黠:“可是我沒想明白呢,怎麼辦?”
謝雲啓看着她的笑,把她的神情一點一點的看進心裡,一字一句的道:“我等。”
“好啊,那你就等吧,我要回家睡覺了,真累。”慕若離說完,轉身就走,壓根不看謝雲啓接下來的表情。
她怕她看了,心會慌。
這段時間,她已習慣這個男人在身邊,幫她,照顧她,還蹭她的飯菜,這種平淡的生活裡,她覺得她可以把所有不想記得的都暫時忘掉。
可是她從來沒有去細想過,這種感覺代表着什麼。
她希望永遠保持這種情況過下去,可是又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心底深處還是有點不安的。
所以,她現在什麼也不想確定,因爲不能保證給予。
謝雲啓,還是再等等吧。
她在心裡默默的想着,身後,謝雲啓的腳步已經跟上來,不急不徐,只是身在她身後,讓她感覺在這雪天冬時裡,心裡安定,溫暖。
過了初一,這年就過得快了。
初三一過,白秀就要走了,洛娘本來就是給她的特例,所以她不能在家待得太久。
六子初四一大早就來接人了,說是少主那邊已經安排好了,直接派人來接白秀。
這一次白老二夫婦也不像上次那樣擔心不安了,這次回來看到白秀的變化,他們心裡不但對慕若離感激,對自家閨女也多了期待,這一次他們半點也沒有拖後腿,反而是早早把東西給白秀收拾好了,柳氏還自己做了一些東西,說讓白秀帶給她那位師父。
慕若離看着,心裡也感覺欣慰安心。
六子要帶着白秀離開之時,不好意思的對慕若離一笑,似是想說什麼。
“又是你家掌櫃有話要帶給我?”
六子一聽,更不好意思了,道:“我家掌櫃也真是的,還是大過年的,也不知道體貼體貼慕姑娘。”
“你家掌櫃就是個奸商,不過你回去告訴她,過幾天我會帶個東西給她,讓她先安心等着,不要老來煩我。”慕若離沒好氣的道。
六子一聽,登時一笑道:“好的,我回去就和掌櫃的說。”
六子和白秀他們一走,慕若離便回自己的屋子裡開始忙活了起來。
過年謝雲啓也沒事情可做,慕若離同意他一起過年,他差不多就除了睡覺,就一直賴在慕若離這裡不走。
爲了不顯得自己多餘,他就主動乾點活,搭搭下手什麼的。
不過現在看慕若離忙活,謝雲啓感覺自己搭不上手,他站在那裡看了半天,覺得閒得有點尷尬。
“你這是在做什麼?”
慕若離頭也沒擡,便道:“做口脂。”
材料是她之前在清水鎮買來的,都是一些普通的材料,只不過她的做法和別人不大一樣。
“口脂?”謝雲啓明白了,但是卻鬱悶的道,“你不需要的。”
慕若離依然沒擡眼,自顧的忙着,道:“不是我用的。”
“那還好。”謝雲啓笑道。
這下子慕若離擡眼看了他一眼。
謝雲啓道:“我是覺得那東西還不如不用的好,你這樣就很好了。”
慕若離白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繼續做自己的。
一連三天,慕若離都在做口脂。
三天後,她才終於做出了她滿意的色澤。
繡莊和獵隊都是放假到初六,所以現在繡莊也開始繼續做工,而獵隊那邊,也開始繼續訓練。
六子初七一大早又趕着馬車來了。
“慕姑娘,我們大掌櫃的等不及了,讓我來接你。”
慕若離沒好氣的道:“早知道她會這樣,好吧,我正好也打算去見她,我們走吧。”
坐上馬車去了清水鎮,一進錦繡坊,貞娘就撲了過來。
“別別,我一看你的笑就感覺到一種濃濃的算計氣息,你還是不要這麼假惺惺的笑了。”慕若離連連擺手,拒絕貞孃的擁抱。
“你這女人是瘋了吧。我是一整年沒見你,想你了才如此,你還不領情,真是讓人傷心。”貞娘一臉幽怨的道,但一看到慕若離手中的東西,登時眼睛又一亮,表情變是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哇,這是什麼?”
慕若離一下子護住,沒讓貞娘搶了去。
“進去再看。”
“好好。”貞娘見狀,更覺得這肯定是好東西,上次慕若離讓六子帶話給她,一直弄得她心裡癢癢的,連年也沒過好,這丫頭太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