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來客棧裡。
謝小五拿着一個蘋果正啃得嘎嘣脆,一邊的百里墨看着他的樣子,嫌棄的不行,可是他知道,他說也白說。
謝小五有一個特長,那就是特別會無視他的嫌棄。
“我說,你不是說等着瞧嗎?怎麼還沒有信?你喜歡的那幅畫,可是聽說已經出手了,你確定真的能到你手上?”
百里墨也努力無視某人的沒正形,淡聲道:“一口吃不成大胖子,事情自然是要一步一步的來,既然畫已經出手,那接下來,肯定就是有人來請我去拿畫了。”
“不見得吧……”謝小五話剛說到一半,就被腳步聲給打斷了。
“兩位客官,外面有人找你們。”客棧小二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謝小五把蘋果核一扔,便站了起來,百里墨白他一眼,道:“你別去了。”
“爲啥?不是說找我們,又不是找你一個人。”謝小五一臉不以爲然,“還怕我丟臉?”
百里墨翻了一個白眼,他就是怕。
謝小五又成功的無視了百里墨的白眼,衝外面喊道:“是什麼人?”
小二道:“他們說是國公府的人,兩位客官是否要見?”
謝小五一聽,立即回頭對百里墨擠眉弄眼。
百里墨道:“請他們進來吧。”
小二在外面應了一聲就去了。
很快,小二聲音又傳了進來道:“客官,客人來了。”
謝小五也整了一下衣衫,正正經經的坐了下來,他這一正經起來,還真的有幾分氣勢,百里墨見他沒有什麼問題,纔對外面道:“進來。”
門推開,小二引着兩個人走了進來。
百里墨和謝小五都神色冷漠,看不出喜怒,進來的是蕭亦海的兩個心腹侍從。
兩人進來就行禮道:“小的見過兩位將軍。”
百里墨一身素袍坐在那裡,氣質溫潤,但是氣勢天成,雖然神情淡淡的,沒有半點的凶神惡煞,但是氣勢卻是迫人。
這人肯定就是神啓將軍麾下謀將百里墨了,果然如傳聞中的一樣,兩人心頭都是一定。
“你們是蕭國公府的人?”兩人都在暗自打量百里墨,一側的謝小五很不爽的開口問,“來做什麼?”
兩人這纔看向一側坐着的謝小五,兩人一瞬間都心頭一驚。
和百里墨不同,坐在一側的男人,一身黑衣,神色冷酷,身上似有戾氣發散,讓人一看就知道這人是在戰場上廝殺過!
兩人心頭一驚,但是也都一下子確認了,這人肯定就是那位前鋒勇將,那位姓謝的將軍了。
他和百里墨是完全不同的氣勢,但是卻互相不輸對方。
神啓將軍麾下,一文一武,一謀一勇,果然是名不虛傳。
兩人心頭一震,其中一個道:“回將軍,我們正是國公府的,我們今天來,是我們家公子爺要我們來請兩位將軍過府一敘。”
“一敘?”謝小五冷冷挑眉,“我們常年在邊關陣前,可是和國公府沒有半點來往,莫名其妙的請我們過府,是爲了什麼?”
聽到謝小五說話防備而且毫不客氣,兩人快速的交換了一下眼神。
他們得到的消息,就是這位謝姓將軍爲人冷漠,不好接觸,但是百里墨就不一樣。
想到這裡,他們又看向相對比較客氣的百里墨道:“是我們公子爺手上有一副鬱道子的《鬆雲觀鶴圖》,公子爺聽說百里將軍也是畫中行家,所以想請百里將軍過去一起品鑑一番,不知……”
謝小五一聽就不耐煩的打斷了他們的話道:“什麼破松鶴,我們進京來是有要事的,沒空去品什麼破畫,回去告訴你們……”
“真的是《鬆雲觀鶴圖》?”百里墨神色一變,擡手打斷了謝小五的話問道。
兩人剛纔還被謝小五的話說得一驚,此時看百里墨的神情,登時覺得有戲,便點頭道:“確實是。”
百里墨溫潤的臉上神色一動,剛纔平靜淡漠的眸子也變得明顯激動了起來,當即就站了起來道:“帶路吧。”
兩人嚇了一跳,剛纔他們還在想怎麼說才能說動百里墨,沒想到百里墨居然這麼瘋狂,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樣,是畫中之癡,聽到好畫就走不動道。
“百里將軍,請。”
百里墨似乎是真的等不得了,起身就往外走。
謝小五一見急了,起身擡步就追,大叫:“喂,百里你這個傢伙,你不和大哥說一聲,你就去……哎,你給我等一下!”
看着一個往前走,一個在後面大喊大叫的追,跟在後面的兩個人互看了一眼,相互的點了點頭。
事情,成了!
坐着馬車在城市裡的街巷裡轉來轉去,謝小五感覺他頭都暈了,剛開始他還總是掀起車簾往外看,然後在心裡計算他們走了多久,走到了哪,想要弄清楚這馬車到底要把他們帶去哪,可是現在他已經放棄了。
百里墨好笑的看着他,道:“白癡。”
謝小五瞪他一眼道:“你不白,你知道我們去哪嗎?”
“當然。”百里墨淡淡笑道。
謝小五一臉驚異,從客棧出來,百里墨連往外看一眼都沒有,他怎麼知道的?
“我們要去蕭公子的私宅。”
“什麼?”謝小五一下子沒明白過來,待反應過來,不由得瞪着百里墨,“廢話,小爺也知道是要去他的私宅,我意思是說,你知道我們是到哪了,走到哪了嗎?”
百里墨悠然的往後一靠,這馬車夠大,中間還有小茶几,上面還泡好了上好的茶,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啜飲。
“管他呢。”
“什麼?!”謝小五看着他的樣子,氣得差點蹦起來,“不管?不管怎麼救嫂子?!你不會因爲那個什麼破鬆雲圖不想救嫂子了吧?”
百里墨看他一眼,淡聲道:“你聲音再大一點兒,就真的救不了嫂子了。”
謝小五臉色一變,趕緊往外看了一眼,不甘心的又坐了下來,壓低聲音道:“咱們這一次的行動是爲了救嫂子,不是真的要那什麼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