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娘子嘆氣道,“上午他還來催要剩餘的貨款,當時我只顧着昨天的事,還沒有驗貨,我回他說,讓他跟我一起去驗貨,驗完之後,就把剩餘的銀子付給他,他一聽說我要驗貨,就說有事要出去一下,等我驗完貨再來拿銀子,我當時沒尋思會有這種事,就讓他走了,咱們可一共損失了三百兩銀子啊!”
看着她一臉的歉疚,向晚笑了笑,“這事不怪你,那個人肯定是早有預謀的。”
“姑娘,咱們要不要報官?”
這次向晚乾脆拍板,“報官,清風,你帶着店裡的夥計一塊去,記得拿上小侯爺送咱們的那個平揚侯府的腰牌。”
清風一聽,看來姑娘也是惱了,也難怪,這三番四次的,這不是欺負人嘛!連腦子不怎麼靈光的她都看得出來這事可能是同一個人在幕後指使,姑娘那麼聰明,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最近可真是不太平啊!
先是有人來鋪子裡訛詐,後是麥種被偷,再到這次的被騙訂金,所有的事都集中在這一段時間,而之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
向晚冷笑一聲,看來這人並不怕被查出來啊,不過,他不怕歸不怕,自己總得知道是誰,才能想法子應付。
想到這裡,她匆匆忙忙走到胳膊晚記綢緞莊,找到李嚴,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看好鋪子的各個地方,貨物要看管好,進貨要小心仔細,賣貨之前也要再三檢查,千萬不要再給人可趁之機。”
她心想,如果自己的脂粉鋪子垮了,這個人接着再對綢緞莊和她的糧店下手的話,幕後這個人便不可能會是別人,絕對是潘氏無疑了。、
她是嫉妒自己拿回了母親的嫁妝,哼哼,如果真的是潘氏的話,那麼好啊,儘管放馬過來,我向晚不但要這兩處鋪子,也要把母親所有的陪嫁鋪子都給拿回來的!
平揚侯府的那個腰牌果然好使,當天下午,就傳了店裡的夥計同梅娘子去問話,兩天之後,就把那個騙錢的人給抓住了。
但是那個人怎麼也不肯說出是誰指使的,只說,是他自己見財迷了心竅。
向晚就叫清風去查,清風想去找那個林老闆,可惜她自己並不認識,就乾脆去平安酒樓找楊齊。
楊齊從送了雲芙兒回月北城之後,就沒再回梅花鎮去,見清風來找他,嘻嘻笑着拍了拍清風的肩膀。
“怎麼樣,去了一趟梅花鎮,學乖了沒有?那戰場可不是你們女孩子隨便就能去的,那是我們男兒家殺敵報國的地方,以後你們少去搗亂!”
清風反手捏住他的手骨,用了十足的力道,讓沒防備的楊齊疼的一下子跳了起來。
“你還是不是個女人啊!動不動就動粗!將來哪個男人娶了你才倒黴呢,不對,根本就沒有人敢娶你!”
楊齊跳着腳往後縮了一米遠,試圖離開她伸手能夠到的範圍。
清風輕輕彈了彈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塵,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嫁不嫁的出去就不勞煩你操心了,現下有一件事求你,你幫不幫忙?”
這個時候也不是飯點,酒樓裡除了夥計也沒怎麼有人,楊齊繞過她走到靠窗的一處桌椅前坐下,懶洋洋的說道:“那得看小爺我有沒有那個心情了!”
清風笑眯眯的跟過去,“我家姑娘交代的差事,連你那個主子展先生都不會拒絕的,如果,等他回來了,我這麼告上一狀,就說你楊齊伸伸手動動嘴皮子就能幫了的忙卻不肯幫,害我們家姑娘受了委屈,你說,展先生會怎麼收拾你?”
會怎麼收拾他?楊齊嚥了口唾沫,腦子裡自發的補上了他這麼做的後果,估計會被他那個主子趕到梅花鎮軍營裡去,再也不讓回來了。
“你說,什麼事能讓你家那個精明厲害的姑娘受委屈了?”
清風坐下,然後敲了敲眼前的桌子,含笑看着他,默然不語。
楊齊有點蔫蔫的,回頭狠狠的瞪了身後不遠處的一個夥計,“那麼沒有眼力價?沒瞧見這兒有客人來了嘛!上茶,上好茶!”
回頭看了清風一眼,又加了句,“再上幾盤子姑娘家愛吃的點心來,要快!”
他跟前這個小姑奶奶可沒有多大的耐心!
楊齊揉了揉眉頭,他覺得自己好像跟這個清風就是天生的冤家,那次見了她都是對自己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她,礙着她老人家的眼了。
“說吧,什麼事?”
“你可認得城西頭的林老闆?就是專供胭脂水粉的那個。”
楊齊點點頭,“他常來我們這平安酒樓吃飯,你找他做什麼?”
這下換成清風蔫了,趴在桌上手指頭有氣無力的敲打着桌面,“他店裡的一個夥計騙了我們家脂粉鋪子裡的三百兩訂貨金跑了,雖然被追回來,但是銀子沒了,他怎麼也不肯說出主謀。”
“所以,你們家姑娘就把這個差事交給你了。”
楊齊好笑的看着她,伸手點了點她的頭髮,“至於嘛,不就是這麼點小事嘛,等着,給我兩個時辰,我保證給你辦好了。”
‘噌’的一下子擡起頭來,清風雙眼放光,“你說真的?”
楊齊一臉苦笑,“這話你也真敢問,我不說真的,你不得打死我啊!行了,你就在這兒等着我,待會兒夥計端上吃的你就先吃着,我去去就來。”
說罷利落的起身走人,跟店裡的夥計交代了一聲就出門去找那個林老闆去了。
從打開的窗子裡看着他騎着馬離開的背影,清風突然覺得心裡暖暖的,眼前這個男人還真是個不錯的人,雖然自己時常嫌棄他油嘴滑舌的沒個正行,但是遇到正事上,他總是能幫到自己。
其實清風明白,楊齊他並不是打不過她,甚至他的武功遠遠在她之上,不然展牧也不會屢次帶着他上戰場了,但是面對自己的刁難,他從來都不還手。
清風有些心動,但是她也明白,她清風生是姑娘的人,死是姑娘的鬼,這輩子她都不允許自己想兒女之事,她要跟在姑娘和小少爺身邊,照顧他們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