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216 君可忍,臣不能忍!
“賑災銀兩一事不必勞煩東祁皇。”千夙冷聲哼道:“我對東祁皇的人,還沒那麼信任。”
“千卿此言何意?”皇甫景熱臉貼了個冷屁股,方纔的興奮一掃而空。
“此言何意東祁皇還不明白麼?千夙可不想自己拿錢肥了有些人的口袋。”目光別有深意的掃了戶部尚書一眼。
戶部尚書擡手正欲開口,被他一眼掃的立刻低下頭不敢吱聲了。
皇甫景隨着千夙的眼光見到戶部上書,也恨鐵不成鋼的剜了他一眼,順着千夙的意思道:“那便隨了千卿的意思,這負責分發銀兩的人員,由千卿親自指定,朝中大員,任你差遣。”
“東祁朝中並沒有千某可用之人,皇上還是收回成命罷。”狂傲之氣再次震驚全場。
君可忍,臣不能忍!
衆臣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禮部尚書首先站了出來,“千夙,你雖是九華山莊莊主,卻也只是個鄉野村夫。上不拜君,下不禮臣,尊卑不分,禮數全無,你又如何有資格來含沙射影的羞辱我全東祁的官員?”
千夙冷笑,“若東祁皇覺得千某德行有失,大可治千某一個大不敬之罪,千某自然無話可說。”
言外之間,皇上都不說話,你個老東西唧唧歪歪做什麼?
“你……”禮部尚書氣得渾身發抖,手指着千夙說不出話來。
“陛下……”沉默半晌,他顫顫巍巍的對着皇甫景跪了下來,“您在大殿之上如此縱容一介草民,禮法何在,我東祁體面何在啊?”
程小野嗤笑,這老兒還真能扯,多大點事把國家體面都扯出來了。
這是想要置千夙於死地啊!
千夙幽幽一笑,墨玉般的眸中閃過一絲黯芒,“尚書大人所言極是,看來千某今日是不該來了,東祁皇,既然千某在這裡損了你的國體,那千某便告辭了。”
起身離座,便又要離去。
“千卿慢走。”皇甫景再次急得站了起來。
千夙現在哪是人往大殿處面走啊,皇甫景看到的,是放着金光的移動金庫啊!見千夙腳步未停,皇甫景眸光一寒,掃向禮部尚書。
“是朕免了千卿的朝堂之禮,也是朕賜座千卿,你如此質疑,是在責怪朕損了東祁的何面麼?好你一個禮部尚書,平日裡天天禮數規儀掛在嘴邊,卻膽敢在大殿之上頂撞朕,來人啊,把禮部尚書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聞言,千夙汀住腳步。
禮部尚書大驚失色,撲天搶地的呼喊:“皇上,老臣冤枉,老臣並沒有頂撞皇上的意思啊!……”
兩名侍衛走了進來,也不管禮部尚書怎麼喊冤,拖上他便向外走去。
這時禮部尚書喊得更加淒厲尖銳起來:“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皇甫景充耳不聞,由着侍衛將他拖了出去。
大殿外,木板一下下打在血肉之軀上的聲音,猶如敲在心頭,讓方纔所有想站起來指責千夙的人膽戰心驚。禮部尚書一聲聲慘叫,像是撕扯着所有人的心肺。
板子每次落下,刑部尚書與戶部尚書的臉就跟着不自覺的抽動。
此時,每個人心中都有同樣的慶幸,還好,還好站出來的不是自己。
大殿之上沒有被這頓板子影響到的,只有千夙與程小野二人。
千夙收住腳步,轉身回來坐回了椅子上。
而程小野,她第一萬零一次感慨,錢真的是萬能的!九五之尊又怎樣,在需要錢的時候還不是一樣放下架子放下權力,和顏悅色的與人說話麼。達官貴人又怎樣,還不是一句話說錯便被打得嗷嗷叫?
“千卿,如此處置,你可還滿意?”皇甫景面對千夙,已多少有些取悅的意味。
若是換了任何一人,皇甫景當然不會如此縱容。
但千夙,他心中沒底。
千夙身在草野,人卻神秘的很,人們只傳他是閒雲野鶴的遊士。若真是普通遊士只懂得做生意賺錢,那就衝着他傾國的財力,他也早被人算計了。想想北宮與西涼哪國國庫不缺錢,只要拿下一個千夙,便可衝抵幾十個國庫,哪個皇帝不想拿下他?可這些年千夙卻依舊如魚得水,便知他實力並非常人所能及。
所以皇甫景不敢對他下手,想從他身上拿到錢,只有客氣點兒。
千夙理了理自己並不凌亂的衣襬,許久,纔不徐不慢的回道:“東祁皇懲治人,便是爲了做給人看的麼?”
一句話,再次刷新了皇甫景的忍耐底線。
皇甫景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我忍,我忍,我忍忍忍!
再睜開眼睛,臉上便是一片和氣,“自然不是,禮部做爲東祁最該知曉禮儀的地方,卻在大殿之上公然頂撞朕,自然是該受些懲處,三十大板,是朕罰輕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既然東祁皇知道自己錯了,因何卻不改正?”
他這是嫌東祁皇打得輕,趕鴨子上架的讓他再加重處罰麼?
程小野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這一笑,立刻招來了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
羣臣沒有人一個敢吭氣,這時候她竟然敢笑,豈不是找死麼?
皇甫景森冷的幾欲結冰的眼睛猛的掃了過來。
他!很!窩!火!本是一句客套的話,沒想到千夙竟然如此不識擡舉接了這麼一句,弄得他進退兩難,下不來臺。打吧,禮部尚書那老東西不知道抗不抗得住,不打吧,這張臉沒地放。
正猶豫時,程小野竟然……笑了!
“程小野,你笑什麼?”皇甫景氣極敗壞的吼。
程小野立刻斂了笑容,一臉嚴肅:“回萬歲爺的話,民婦方纔聽到千莊主之言,覺得十分有道理,便忍不住笑了出來。”
“大殿之上,豈容得你放肆!若說不出來原因,朕便也將你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皇甫景怒。
千夙他不能得罪,一個小小的民婦他可不看在眼裡!
程小野一聽皇上治不了千夙,反倒又要打她,不由得心中嗤笑。這種皇帝若是亡不了國,真對不起他這麼昏庸無能的作風!
怎麼才能不捱打,她腦子飛快的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