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寒沒有再提接吻的事,也沒有再看念香,只是對她說道:“跟我上去!”
健碩的手臂攬住田秋香纖細的腰身,他帶着她飛檐走壁,踩着突出的巖壁飛躍而上,不多時,就回到了山門處。
一旦回到,念寒瞬時丟開了念香,退後一大步,與她保持了有效距離。
田秋香揚眉藉着月光凝眸看去,發現這個男人的墨發竟是用一根白色絲帶系在身後的,夜風拂來,他的長髮隨同衣袍一同舒捲,帶着一種繾綣的迷人風姿。他劍眉飛揚,狹長鳳眸,鼻樑高挺,薄脣輕抿在一起。
這個男人竟是比她那四位師兄長得還要俊美。西華山果然人傑地靈,都是些佳人才子,她留在這個西華山果真丟人了些。
田秋香眉頭微微一皺,說道:“人貴有自知之明,我與你們西華山的人走在一起也不像是一個門派的人,我走了,後會無期!”
說罷,擡腳便朝山下行去。
然而,念寒手一揚,用那碧玉洞簫擋住了她的去路。
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西華山不是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地方,你是師父收下的徒弟,在師父還未同意之前,你不能離開西華山,否則,師父出關之時,會怪罪於大師兄的。”莫非她並非欲擒故縱,而是真想離開西華山?這個女子上山拜師學藝爲的就是輕薄男子,然後就離開?方纔她那突如其來的一吻,不就證明了她的最終目的麼?世上怎會有這般厚顏無恥的女子?
想到此,念寒厭惡地擡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脣瓣。
田秋香盯着他的動作,也不着惱,只是眉眼彎彎,朝他笑道:“想要攔我,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念寒頭一側,問道:“你此話何意?”
田秋香眯眼問道:“師兄,你沒有發覺你身上開始漸漸無力了麼?”
念寒面上沒有任何變化,但是他卻暗中提了提氣,發現自己的身體果然有些乏力起來,他就知道用手去觸碰她可能導致他中毒,不想,她卻不要命的老往下墜,她這是算準了,他不會讓她去死,這個小師妹的心思果然縝密。
雖然已獲悉自己中毒,但是念寒面上卻依舊笑得仿若春風拂面,他淺笑道:“呵,你以爲你的那些毒藥對我有用麼?你不知道師兄我也是用毒高手麼?小師妹,你會不會覺得眼前已經有些昏黑了呢?”這丫頭竟敢偷他藥草園的寶貝,而且還把師傅靜心培育種植的桃子給摘了好幾個,不過,她還真是識貨,竟偷些稀世珍寶。她用毒的手段,他倒是有些佩服。只是心思有些不正當罷了。
田秋香眯起的眼眸微微一頓,她凝眸望出去,發現自己的眼前已經有些昏黑了,想不到,方纔那一吻之際,他二人皆對對方下了毒藥。她的毒藥就在手中,他甫一抱上她時,她就對他施了毒,可是,他是何時出的手?爲何她一點都沒有感覺到?
不過,就算中毒了又能怎樣呢?驕傲若她又怎會承認與屈服?
她揚了揚脣,死鴨子嘴硬般地說道:“師兄,你怕是在說笑吧,從我這視線望出去,可以清晰地看見你如夢若詩般的俊顏,還有那嬌豔欲滴的脣瓣,昏黑一事又從何說起?倒是師兄你,今晚想要抓我,恐怕是難上加難了。”她對自己研製的藥,非常有信心,這個男人就在她面前死命地裝吧。
念寒在聽見嬌豔欲滴四個字時,只覺受到了奇恥大辱,然而,乏力的身體讓他無法前行將她抓獲。
他忍住氣憤,揚眉問道:“哦?是嗎?”他的毒藥當真對她無效麼?他不相信,他自學醫以來,可是從未失手過。他鳳眸一眯,淺聲說道:“如若真是不黑,那你便往前走吧。”
“走就走!”
田秋香高昂着頭,瞪大眼睛,從念寒面前一步一個腳印地往前行去,她的步伐相當穩健,一點也不像眼睛昏黑之人。念寒盯着她漸漸遠去的身影,身上的無力感越來越重,沒想到,這個丫頭製成的藥當真這般厲害。之前她製成的血腫解藥,他只是用手觸摸一下,聞了聞便配出瞭解藥,而今他身上這軟筋散的毒,怕是要讓他耗費些時日研製了。
念寒盯着那昂首闊步而去的身影,心下有些淺淺的疑惑,莫非他的藥對她當真無用?
田秋香一步步往前走着,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眼睛已經有些看不清楚事物了,因爲看不見,是以,她時常踩在石塊之上,古代的鞋子都是軟底鞋,踩在腳上卻疼在心上,她秀眉緊皺雙拳緊握,僅有的驕傲讓她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來。
不知走了多遠,她的眼前已經全然變成黑夜,而她腦中忽然之間若山石塌方,頃刻間便將她所有的意識全然覆沒。
蹣跚了一段路後,她終是身子往後一仰,腳下一軟,徹底暈倒在了山石路面之上。
此時,憋足了勁兒飛身而來的念寒,對着地上暈倒的念香揚眸說道:“哼,我就說我的藥不會出任何差錯嘛!真是死鴨子嘴硬!”
說罷,俯身抱起念香,拼着最後一絲力氣,將她帶回了西華山之中。
他將念香帶回了念琛居住的雲水閣,嫌棄一般地將她丟在院中後,便跌跌撞撞地去了藥房,開始翻箱倒櫃般地研製起軟筋散的解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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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經十分地深沉,淡淡的月光照在黝黑的山體中,使得高山黑得讓人有些發憷。山風拂來,引得枝葉婆娑作響。
西華山迎風閣中,躺於牀上的念凡終是幽幽地轉醒過來。由於蒙汗藥勁道的藥力,導致他足足睡了三個時辰方纔醒來,一旦醒來,只覺有些頭痛欲裂。
他拍了拍自己的頭,擡眸望了望天色,低嗔道:“沒想到這個死丫頭的蒙汗藥竟然這般霸道!”
他搖了搖頭,清醒之後迅速掠出迎風閣朝念逸居住的青山閣而去。到得青山閣時,念逸也纔剛剛醒來。
念逸一睜眼便藉着月色看清楚了念凡的面容,一看之下,他瞪大眼睛低聲驚道:“二師兄,你的嘴脣怎麼了?”
念凡頭一側,疑惑道:“我的脣沒怎麼啊。”
念逸斂眉道:“可是,我看着好像不對勁呢,貌似比以前大了很多,好像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