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秋香聞言伸出手指指着尹致予的鼻子不可置信地問道:“你……你還叫念情?”
西華山弟子的名字皆是以念字開頭,念凡喚他爲念情,莫非他也是西華山的弟子?
尹致予在看見念香詫異的神情時,朝她笑了笑,回道:“小師妹,你應該喚我一聲六師兄纔是。”
六師兄?田秋香眼角微微一抽,旋即朝他低吼道:“叫你個大頭鬼的六師兄!”她上輩子真是遇見鬼了,以至於這輩子搞這麼多師兄出來折磨她,她不要好不好?
田秋香吼完,裙襬一掀,不再理會二人迅速離開了練武場。
念凡見狀對着念香快步而去的身影指責道:“你這個丫頭,怎地這般沒禮貌?”
尹致予沒有念凡那般着惱,他凝望着念香漸漸離去的身影,垂下眼眸,脣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接下來的日子,本是要一起訓練蹴鞠的,但是由於念凡、念逸與念塵皆是不同程度的受傷,是以就沒有再訓練了。
田秋香在山上數着日子度日,這些日子中她半夜抹黑朝山下跑了許多次,但是沒有一次成功逃出西華山地界,於是乎,她得出了一個結論,西華山地界處定是擺了個她不曉得的陣法,以至於她根本就逃不出去。
如此,逃跑一事便只能在華山之行中藉機行事了
出發去華山這日,西華山衆弟子齊聚山門,個個英姿煥發,田秋香站在了最末位,當她側眸看見身旁那些絕色的男子與女子們時,直搖頭道:“果然不是一個檔次的。”
感嘆完後,念琛便吩咐出發了。
田秋香在念琛發出號令後瞪大眼眸問道:“我們……走去華山?”
西華山不至於窮到連馬車都沒有吧?她前幾天看過地圖,那華山離西華山起碼有千里之遙,他們就這般走過去麼?那她豈不是要累死途中?
“少說廢話,走吧!”田秋香正詫異間,卻見念凡不知何時飛掠至她的跟前架着她的胳膊提氣朝前奔去,他轉眸對她說道:“今天是我負責協助你趕路,明天是念逸,依此類推。”
田秋香看着那些迅速倒退的樹木,只覺耳畔風聲呼嘯,念凡的速度快到她的頭髮幾乎都要直立了,她脣角一抽,說道:“不待這樣玩兒我的吧?”
敢情這些人就欺負她沒有輕功麼?
田秋香雖不願,卻也無可奈何。如此飛掠一天之後,她已經面若土灰,一副肝腸寸斷地模樣了,然而,更可悲的是,當她以爲好歹可以睡在牀上來度過那寂寥夜晚時,念琛卻號令大家在樹林中休息一宿。
她一聽到這個消息時氣憤地朝念琛吼道:“你們是人猿泰山嗎?是野人嗎?爲什麼要住在樹林子裡?因爲這樣就可以突顯你們是武林門派麼?”
“撲騰騰——”
田秋香這一聲獅吼將林子裡所有棲息於樹枝上的鳥兒全然震飛了。
吼完之後,田秋香以爲好歹會有人響應一下她,結果,只見那或藍或青或黑或白的身影一瞬間齊齊躍至樹幹之上,各自找了舒服的位置休憩起來,方纔還是人潮涌動的樹林子,頃刻間只剩下田秋香與念琛二人了。
念琛向她伸出了手,對她說道:“這條路是通往華山的最捷徑的一條路,如若走官道再住城鎮的話,太浪費時間了,這麼多年來,每次去華山比試時,我們都是這樣的。地上溼氣太重,也怕夜深十分會有動物襲擊,來吧,我帶你上樹。”
田秋香聽後,額上黑線四起,她瞟了一眼念琛伸過來的手,甩頭道:“我不上樹,我就在地上睡。”
她又不是鳥人,爲什麼要跑到樹上去睡?
田秋香撂下話語後徑自找了個樹根,抱膝坐在樹根旁靠着樹幹閉眼休憩起來。
念琛在看見念香的動作時鷹眸一眯,也沒有強求她,只是點地飛身上了離念香最近的一棵樹上。
夜,慢慢變得深沉起來,老樹叢生的密林裡,各種動物神出鬼沒。悽清的月色,再加之時不時伴隨而來的狼叫之聲,只讓人不寒而慄。
密林中的其中一棵樹上,一抹白影微微一動,月色下,他鳳眸瀲灩,側眸凝望着前方不遠處樹根邊的那抹素色身影,心下糾結着要不要將她抱上樹來。
進行了長久的思想鬥爭之後,他決定將她抱起,然而,當他正準備下樹時,卻見一抹藍色的身影躍了下去。
大師兄?念寒在心中驚詫出聲,隨後,他斂了呼吸靜靜地觀察起來。
與此同時,與他一併觀察的還有一抹青色的身影。
不遠處,另一棵樹上的白色身影雖然沒有睜眼,但是他的脣邊卻是溢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念琛躍下樹後輕輕地將念香抱了起來,師父讓他照顧念香,他自然不能讓她就這般睡在地上。
這時,念梅因着想要出恭而瞬時醒來,然而,當她剛一睜眼時卻見大師兄將念香橫抱起來,尖利的指甲深深地摳進了樹皮之中,她的眸中閃爍着猛烈的嫉妒之光。
念琛的動作本是十分之輕微,可是,當她抱着念香躍上一棵大樹準備將她放置在寬厚的樹幹之上時,卻見那本該沉睡的女子忽然之間睜開了眼睛,她的瞳眸在深夜之中顯得尤爲的盈亮,讓人直有一種她的眼眸不該如此之小的錯覺。
念琛見念香忽然睜眼,鷹眸一愣,欲要放下念香的手旋即僵在原處。
田秋香睜開眼後,眸中帶着淡淡地疑惑,問道:“爲我接骨,將金創藥留給我,又將我從生死邊緣拉扯回來的人,是你麼?大師兄?”
她第一次露宿野外,自然不好入睡,輾轉反側許久,剛迷糊間卻覺有人將她抱了起來,當她剛一接觸到那熟悉的溫暖懷抱時,便知他是上次抱她回山的人。因爲她記得他身上的味道,一股淡淡的,清新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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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林間的風簌簌而起,吹拂起念琛藍色的衣角。
因着念香的問話,鷹一般的厲眸就此凝在一處。
其他樹上聆聽觀察的二人在聽見念香的問話後皆是一怔,原來大師兄竟是早就對小師妹動情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