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他在觸碰她時,那種熟悉到讓他抓狂的感覺,還有那炙甘草,現在想來明顯就是改變聲音的藥物,而他卻又爲何沒有再深思一番?
爲了什麼,總是要到失去時,他才幡然醒悟呢?
不——
他不能失去她——
她是念香時,他喜歡上了她,她是田秋香時,他又喜歡上了她。
可見,無論斗轉星移,滄海桑田,他始終都會喜歡上她的。
可是,現在他將她弄丟了,他該怎麼辦?
想到此,南宮景軒鳳眸一眯,瞬時從地上坐了起來,他回到白瓷瓶落地的地方,俯身在那裡細細檢查起來。
在那白瓷瓶墜落的地方,在那血流成河之地,有一條細碎藥粉鋪成的線,因着藥粉不多,是以,那線十分細小,不仔細辨認根本就看不見。
在這個世間,也只有念香纔是這般聰慧靈巧的女子了。
青銅面具男抓走了她,而她卻是用手中的藥粉留下了一條淺淺的線索,如果他猜得沒錯,沿着藥粉而去,他一定可以找到念香的!
現在的他只希望青銅面具男沒有發現念香手中的藥粉,也希望念香的藥粉帶的足夠的多,就似在西華山那樣,裝個幾十瓶在身上。
找到尋找的方法後,南宮景軒轉眸看向田老爺,他頷首道:“岳父大人,您莫要擔心,小婿定然會將香兒尋找回來的。”
說罷,他俯身對逐月說道:“你先休息將養,本王先沿着線索而去,隨後再給你信號,收到信號時你再調遣兵馬。”
逐月微微一頷首,回道:“屬下遵命。”
南宮景軒朝他點了一下頭後,便飛身直上屋檐,一面尋找藥粉,一面追尋而去。
無論前面的路有多艱辛,他一定要找到她,他要將她摟在懷中,他要請求她的原諒,他要大聲的告訴她,他愛她,海枯石爛,至死不渝!
田秋香被青銅面具男提着衣襟,在屋檐上方一路飛掠,萬家燈火於腳下疾馳而過,不多時,便飛到了臨邑城城門口處,在一處隱匿的街角飛身而下後,青銅面具男將田秋香塞進了一輛馬車之中。將她塞進馬車後,他也跟着進了馬車,入內後,他對車伕說道:“出發。”
就在他命令的那一瞬間,田秋香趁着他轉頭之際將手中的白瓷瓶瓶口向外卡在了馬車車簾處。
青銅面具男命令完後,他坐在了與田秋香相對的位置之上。
田秋香瞪着美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目光如刺,似要將他身上戳出一個窟窿一般。
馬車之中只有一燈如豆,昏暗的燈光之下,青銅面具之上泛着幽森的冷光,似幽靈藍火一般,一想起他方纔殺人如麻的嗜血,只讓人覺得心口瑟瑟的慌。
其實,自從這個青銅面具男出現在她面前之後,她還從未害怕過他,因爲她總有一種感覺,以爲他不會殺她的。
可是今夜,當她眼睜睜目睹他殺人時的嗜血動作時,她當真有些害怕了,在這人命如草芥的古代,稍不注意,就會粉身碎骨。
而她,並不想太快離世。
田秋香平復了一下微微發慌的內心,她雖然害怕他,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就要屈就在他的魔威之下,該說的話她還是會說,該問的問題,她造舊會問,她不能活得如此不明不白,至於他要怎樣,那就不是她能管得着的事了。
心中有了想法後,她揚脣問道:“你要帶我去哪裡?”
既然帶她坐了馬車,那麼就意味着他們此去路途還是比較遙遠的,他究竟要帶她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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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面具男自上得馬車後,便一直閉目養神,因着面具掩蓋住了他的上半邊臉,僅有脣部顯露在外,是以,根本讓人看不出他究竟在做些什麼,就連最起碼的睜眼閉眼都不知道。
面具男在聽見田秋香的問話後,隱於面具下方的眉毛挑了挑,他睜開眼眸看向對面的女子,低聲問道:“你似乎不怕本尊?”
田秋香聽後身子猛然朝後縮去,隨後顫抖着肩膀,雙手於脣邊抖索道:“我好怕..好怕..”
說話間,盈盈美眸一眨,眸中似乎都要滴水淚來一般。
青銅面具男在見到田秋香的模樣後,面具下方的眼眸不可置信地睜大,顯然沒有料到田秋香會做出這番動作來。
他眉頭微蹙,思索着她是否真的害怕。
然而,當他還未思索清楚時,只見對面女子身子朝前移動,雙腿張開,將手擱在膝蓋上,手一揮,眼一翻,帶着一種痞痞的味道咧嘴瞪眼道:“且,你以爲我會這樣說來滿足你狂傲的自尊心麼?我會傻成那樣麼?”
由於田秋香的動作與表情變化得太過頻繁,以至於青銅面具男竟是看傻了眼,愣在原處半晌不知道該如何說話。
她怎會是這個模樣的呢?方纔在田府時,她不還正義凜然麼?怎麼忽然間似變了個人似的?
田秋香在見到青銅面具男愣愣的模樣時,在心下冷哼道,對付不同的男人就要使用不同的方法,比如之前對待燕北太子,那就要****,而對待面前這個冷血的男子,那就要裝瘋賣傻,他最好就期待與她同坐馬車的這段時間不被她折磨成神經錯亂。
當青銅面具男猶自出神時,田秋香將一隻腿搭在橫椅上,將手放在膝蓋處,微側身子,朝青銅面具男打了個響指後,說道:“哥們兒,我問你帶我去哪裡呢?你咋沒有回答我呢?”
哥們兒?
青銅面具男如此豪放的稱呼時,他挑了挑眉,當他看見面前女子的坐姿時,隱於面具下方的眉頭擰了起來,長這麼大,他還從未見過有女子這般坐姿的。
她還是不是千金大小姐?
他擰了擰眉頭後,冷聲回道:“泰山。”
田秋香一聽泰山,眼眸一瞪,嘴角嘟起來,收起跨在橫椅上的腳,擡手就開始胡亂飛舞,口中念道:“哇,是不是就是那個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的那個泰山?那個好大好壯麗的泰山?”
青銅面具男見她手舞足蹈,以爲她想要襲擊他,眼眸一瞪,旋即擡手握住她飛來的雙手,喝問道:“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