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9章 重塑靈根
華遠亭,巍峨的山脈連綿起伏,赤紅的煙霧瀰漫,將方圓千餘里之地籠罩。
遠處,一朵巨大的煙花綻放,將夜空照耀的有如白晝。
“敵襲。”
“敵襲,集合。”
“準備迎戰。”
山脈之中,室宇環繞,鐘鼓之聲大響,諸多嘈雜的吶喊之聲瞬間響成一片。
莊嚴肅穆的議事殿內,衆人神情凝重端坐於一堂。
一名面方口闊男子快步自外而入,朝主位上兩鬢斑白老者躬身行禮:“師叔,本部所有隊伍已集結完畢,正在待命。”
老者擺了擺手,男子應聲而退,還未走出大殿,只見有一名魁梧男子大步入內。
“徐師弟,可是叛軍來襲?對方出動了多少兵力?”未等其開口,主座上老者率先問道,下方在座衆人亦齊齊朝他望去。
“我在前方觀哨所,眼見自西面而來的戰船星星點點連成一片,根本無法準確判斷有多少兵力,估摸少說有四五個縱隊之多,其中央還環繞着一艘巨大的雷滋船,此必是魯芝縣的主力大軍。”魁梧男子開口應道。
“什麼?”聽聞此言,下方衆人無不變色,主座上老者沉聲道:“徐師弟,你能確定嗎?對方有四五個縱隊兵力?
“千真萬確,我親眼所見,對方大軍延綿有數百里,就算我估錯了對方具體兵力,但圍繞其中央的雷滋船絕不會走眼,對方既出動了雷滋船,說明坐鎮魯芝縣的主力已經傾巢而出。”
“王師兄,對方既然是大部傾巢而出,以我們區區一個縱隊的兵力絕難抵抗,應立即告知大營,並安排隊伍撤出此地,不可做無謂犧牲。”下方一男子坐不住了,連忙說道。
“我同意張師弟的提議,對方既是舉大衆而來,我們沒必要以雞蛋碰石頭,現在撤離還來得及,真等他們布好陣勢,四面圍住,咱們再想走可就晚了。”
“軍團要我們守備此地,只是負責對方前沿所部的侵犯,現叛軍舉大衆而來,我們沒理由再繼續守備這小小的山脈防線。”
“王師兄,不要再猶豫了,立刻下命令吧!宗門若是追究責任,我們願與你一同承擔。”
“是啊!王師兄,快下令吧!”
衆人聽聞魯芝縣主力趕赴,皆不願困守此地,一言一語開口催促。
王姓老者心下亦不願坐困於此,直面敵方大衆。只是以他的身份不好貿然提出撤離逃亡的建議,此刻聽衆人所言,立刻起身表態道:“好,既然衆位皆有此意,我等立刻撤離此地,回頭我再向本部師叔請罪。”
不多時,諸多戰船騰空而起,陸續駛離了這座山脈。
………
唐寧盤坐在洞府內,手中緊握着一個紅藍相間拳頭大小的石頭,手掌鮮血涌入其間。
突然,石頭綻放耀眼的光芒,將整間屋室照耀的通明,持續了好一段時間才逐漸熄滅。.
“真的改變了。”
自己原本的靈根資質竟然真的得到了改變,測仙石從紅藍相間變得晶瑩剔透,乃是上上等的靈根資質象徵。
從中等偏下的靈根資質一躍成爲上上等靈根,他此刻心情如地獄直升天堂,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修行者靈根資質竟然可以被改變,這個消息若是散播出去足以撼動整個修行界,蓋因其顛覆了修行界過往認知。
靈根資質是天定,會伴隨修士一生,無法被改變,這是修行界所有修士的共識,從古至今,從來沒有聽說過修士靈根資質能夠改變的傳聞。
但話說回來,從古至今,又有幾人被聖獸之血洗禮過,甚至連聖獸本身都只存在於傳說之中,從來沒有人見過聖獸真面目,乃至於很多人認爲聖獸不過是一些妖族用以自擡身價虛擬出來的物種而已。
更何況是獵殺聖獸,用其血液灌溉洗禮自身。
就算真有第二個這種經歷的修士,恐怕也只會默默藏於心頭,不敢宣揚出去。
想到這裡,唐寧心頭涌起一陣莫名的恐懼,到不是害怕被人察覺靈根資質被改變之事,而是整個事情處處透着詭異,讓他始終沒辦法放的下心,乃至於現在回想起這番遭遇,他都不禁寒毛豎起,心思極恐。
首先他通往那金色罡風空間秘境鑰匙乃是三塊破碎的玉片,而這三塊玉片都在一個小小的軒堂城被他收集到,這未免也太過巧合了,就算是說書都沒有這麼巧的。
這麼一個重要隱秘的所在,其三塊玉片竟然都分散在軒堂城三個已故坐化修士手中,最後以不同方式流落到他手裡。
其次,一進入那個空間之後,小斬便立刻陷入了沉睡,到現在都沒有醒來,好像有人在刻意安排,不希望這個秘密被除他以外的任何人知道一般。
還有那個巨大的金色屍骨,基本可以確定是聖獸玄武,誰能夠擁有這麼強的實力,殺死一隻聖獸,又如同路邊野狗一般,將其屍骨丟在那個空間裂縫裡不聞不問,這太不合常理。
最後便是灌溉洗禮自己肉身的金色血液,按理來說,那玄武聖獸都已只剩一具金色枯骨了,在那處空間不知呆了多少萬年,血液早該乾涸枯竭纔是,爲何能一直保持到如今。
唯一合理的解釋,彼處空間內有個非常強大恐怖的存在,它殺死了玄武,將其血液收藏了起來,在自己進入那方空間後,用其血液替自己完成了洗禮。
只有這樣,一切才能夠勉強說得通。
可若真是這樣,那麼背後這個恐怖的存在這麼做是爲了什麼?
除非它是盯上了自己體內的綠色靈力,自己唯一與衆不同之處,便是這股綠色靈力,若這一切真是有人在背後操縱,其目的只有可能是這一點。
或許它一直都在暗處默默觀察着自己,一想到這裡。
唐寧就感覺背脊發涼,好像此刻背後真有一雙眼睛在看着自己。
……
正當他心神遐想之際,突然腰間儲物袋突然一陣顫動,他拿出陣盤朝其一點,將漂浮的符籙攝至手中,隨後身形一閃,出了屋室。
濃霧外,矗立着一名面白男子,正是直屬大隊副隊長徐夢元。
“徐兄,大駕光臨,快請入內。”唐寧遁光落至其跟前,稽首行禮道。
徐夢元擺了擺手:“唐老弟,今日我是來宣佈本部大隊對你新職務任命的。”
“哦?徐兄請說。”
“伱的事兒,本部任泉師叔已經上報了聯隊,現將你安排到本部直屬七隊。任泉師叔讓我來宣佈這項任命,順便帶你前往直屬七隊。”
唐寧聽聞此言,饒是他稟性溫和,喜怒不常形於色,此刻也忍不住微微變了臉色。
他原就是直屬大隊管事兼任直屬七隊的隊長,現在不僅免了他的職務,還將他打發回直屬七隊。
以前的下屬變成頂頭上司,這不是明顯的打擊報復嗎?
這是在刻意的羞辱自己。
徐夢元見他面色難看,勸慰道:“唐老弟,我人微言輕,此事幫不上忙,實在抱歉。”
唐寧努力平復了一下心緒,面色稍微緩和了些,勉強笑了笑:“徐兄客氣了,宗門已經免了我的職務,就是尊師還在,也無能爲力,我只是沒想到,還會再回直屬七隊。”
“任泉師叔說,你在直屬七隊呆了不少年頭,那裡人都熟悉,乾脆還是回老地方,方便處理事務。他這般說了,我也不好多說什麼。”
“我明白。”
“咱們走吧!我領你去直屬七隊。”
兩人遁光騰起,來到直屬七隊議事殿,內裡一名廣額闊面男子盤坐,正自閉目修行,察覺到有人自外而入,他睜開雙目,趕忙起身行禮:“弟子拜見徐師叔。”
“去將江師弟請來。”
“是。”男子應聲而去,唐寧回頭看了眼該男子,此人他倒是不曾見過,想必應該是近期補充到直屬七隊的新弟子。
“這些年直屬七隊一共補進了兩名新弟子,此人名章衡,還有一位姓曲名尚,唐老弟待會兒就知曉了。”徐夢元主動開釋道。
他點了點頭,沒有言語,等候了約莫一炷香時間,一名濃眉大眼中年男子大步而入,正是江儒,其目光從唐寧身上掠過,微微愣了一愣,隨即向徐夢元稽首行了一禮:“徐師兄,有何事吩咐?”
“江師弟,我奉本部任師叔之命而來,令唐寧師弟迴歸直屬七隊,你們應該是老相識,我就不多介紹了。”
“唐師兄大名我早已是如雷貫耳了,歡迎你迴歸本隊。”江儒稽首行了一禮。
“江師弟,以後還請你多多關照。”唐寧還禮道,其本是任泉隨從弟子,此次任泉接替黃淵擔任直屬大隊主事,以私事長期離職爲由,免了他的管事兼隊長之位,其於是順利上位。
兩人之前雖無什麼交集,但同在直屬大隊,也見過不少面。
“豈敢豈敢,唐師兄經驗比我豐富,以後有什麼事我還要向唐師兄請教。”
“江師弟,任命傳達,我就不叨擾,先告辭了。”徐夢元說罷,轉身而去。
“章衡,將本隊所有人喚來。”江儒吩咐道,一旁章衡應聲而去。
“唐師兄請坐。唐師兄離開本部這麼多年,想必還不知曉,本隊這些年人事上有了些許變動,像史錦、米雪皆在之前圍剿叛賊時不幸遇難,楊峰衝擊元嬰之境失敗身死,宗門又分派了一批新弟子加入本部,待會兒我給你介紹一下,現本部除我之外,一共還有五人。”
唐寧點了點頭:“任師叔安排我回本隊,就是因爲我在本部幹了不少年頭,人頭熟絡,今後江師弟有什麼吩咐,儘管說一聲便是。”
“有唐師兄加入本隊,咱們隊伍實力大增,我以後在其他小隊面前說話也就更有底氣了。”
兩人閒聊之間,一名方面大耳男子自外而入,正是袁昂,他看了眼唐寧,面上表情頗爲怪異,隨即向江儒躬身行了一禮後入座。
隨着時間推移,直屬七隊幾名弟子相繼到來。
衆人神色都有些不大自然,唐寧倒是老神在在,眼觀鼻鼻觀心。
“大家都到了,今日召集你們來此,主要是宣佈本部聯隊的決議,這位是唐寧師兄,大家都不陌生,現今他重回本隊。唐師兄,這兩位是本隊新補進的弟子,章衡和曲尚。”江儒開口道。
唐寧點了點頭,沒有言語。
江儒繼續說道:“本隊規矩一向沒變,若無緊急事宜,每個月底進行一次議事,另外,本隊議事殿採取輪值方式,三月一次更換。”
“直屬大隊和聯隊議事殿也是各個直屬小隊成員輪值,這些規矩唐師兄都清楚,我就不多贅言了。”
“目今直屬大隊和聯隊大殿都是其他隊伍輪值,咱們只需負責本隊議事殿的輪值。”
“現在本隊是章衡在輪值,等他們輪過了,唐師兄,你接最後一位,在許仲遠之後,你看怎麼樣?”
“好。”唐寧應了一聲。
“那好,本次議事就到此爲止,大家各自散了吧!”江儒話音方落,唐寧起身面無表情大步而出,離了大殿,化遁光而去。
江儒也緊跟着出了大殿,坐下幾人擠眉弄眼,眼見兩人遠走,這才緩緩起身。
“真沒想到,上面把他又派回咱們小隊。”
“等着瞧吧!今後可有好戲看了。”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幾人輕聲議論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