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淵華不言語,柳茹涵繼續說道:“師兄,我這麼做,不僅是爲了給夫君出氣,也是在維護師傅的顏面。”
“不看僧面看佛面,司馬家在知曉夫君和師傅關係的情況下,還對夫君窮追猛打,而且到現在也沒有給過我們任何解釋。”
“他們這麼做,你覺得可有顧忌過師傅顏面?”
“說的再難聽點,打狗還得看主人,若是尊重主人,哪怕是打了他家的狗,也得上門解釋一下原因。何況夫君和師傅的關係。你不爲夫君出氣可以,但你不能不顧師傅的顏面。”
“師傅遠在山門,她在外間的顏面威望只能靠咱們維護,我們不出手,難道要她親自去司馬家找回顏面嗎?”
“說不定現在元賢縣到處都已經在傳揚此事了,別人會怎麼看,咱們被司馬家打壓欺辱,卻連還擊都不敢,師傅不是威名掃地?成了笑柄?”
“師兄,伱捫心自問,若是你徒兒被人公然欺辱,你能做到視而不見嗎?司馬氏欺辱夫君徒兒,夫君還擊當事人,本是情理之中。”
“此事錯在司馬氏,而他們卻仍然要欺壓夫君,絲毫不顧師傅情面,這就是完全沒有把師傅放在眼裡。”
“師兄若要替司馬氏說話,逼迫我們和司馬氏達成和解,那我無話好說,但丟的是師傅顏面,怎麼做?師兄自己決定吧!”
蘇淵華銳利的眼神看向唐寧,目光頗有些意味深長,大概是覺得這番話都是他傳授的,是他控制了柳茹涵。
唐寧自不會解釋什麼,連他自己都有些意外,沒想到自家茹茹不聲不響的,原來心裡早已想好了應對之策,這番話可是將蘇淵華徹底拿捏住了,只要將其和南宮暮雪顏面捆綁在一起,蘇淵華就不得不表態支持他們。
“師傅顏面當然是要顧的,不知師妹想怎麼找回顏面?”
“讓司馬氏付出代價,等他們嚐到痛了,自然就會拿出誠意。”
“唐寧,你覺得呢?”
“此事還是由蘇師兄做主。”唐寧淡淡回了一句,把球又踢回給了蘇淵華。以他的身份,其實不好在這個時候給出意見,畢竟事情是因他而起,有些話柳茹涵可以說,但他卻不能說。
譬如說司馬氏欺壓他就是不給南宮暮雪顏面的那些話,柳茹涵說出來就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
如果換做他說,那就是不知輕重,往臉上貼金,人家直接一句你算什麼東西,就能把他給嗆死。
“這樣吧!你們要怎麼做我不管,司馬氏若要來人,我替你們擋住就是了。師妹,如此可好?”
“多謝師兄。”
“師妹,爲兄希望,日後你們無論採取什麼行動,都事先和爲兄通個氣,這一點沒問題吧!”
“好。師兄沒別的事兒,我們先告辭了。”
“去吧!”
兩人遂起身而去。
……
玉寰山,司馬家東萊郡分部駐地,略顯昏暗的屋室內,一名男子推門而入,朝司馬楠躬身行了一禮:“叔公,衛辛的隨從弟子來了,帶來了衛辛的書信,婉姑娘正在接待,派我來告知您一聲。”
“衛辛的書信呢?帶來了嗎?”
男子手中一翻,拿出書信遞交給他。
老者接過書信,立馬拆開,看了一會兒眉頭越皺越緊:“衛辛派來的人離開了嗎?”
“還沒有,婉姑娘讓我來請示您需不需要給衛辛拿點東西過去。”
“我親自去。”老者立時起身向外走去,不多時,來到一間巍峨的大殿內。
裡間一男一女兩名修士分賓主而坐,正在閒談,見他入內後,女子連忙從主位上起身迎了過去:“九叔,您來了。”
“見過司馬前輩。”身着太玄宗服飾的男子亦起身稽首行禮。
“這位是張子帆道友。”女子在一旁介紹道。
“道友不必客氣,請坐吧!”司馬楠徑至主位入座,微笑說道:“感謝道友爲了敝府之事來回奔波,道友既然來了,還請勞煩再替老夫帶一樣物件給衛道友送去。”
他話音剛落,一旁的男子手中翻出一個儲物袋和一個樣式古樸精巧的石盒:“張道友,儲物袋內裡之物是送給衛辛前輩的。這個石盒是敝府送給道友的一點心意,有勞道友來回奔波,請道友勿要推辭。”
張子凡接過其手中之物,面上堆下笑來:“貴府實在太客氣了,晚輩受之有愧,卻之不恭。司馬前輩還有什麼吩咐,儘管開口便是,晚輩能做到的絕不推辭。”
司馬楠道:“張道友乃是衛辛道友身邊的心腹親信,定然知曉敝府近來遭遇的麻煩,不知這封信件,道友看了沒有?”
“衛師叔祖交代送給前輩的書信,晚輩哪敢窺探。”
“實不相瞞,衛道友在信中交代了敝府近來遭遇的來龍去脈,這裡間有一個至關重要的人物,乃是貴部直屬縱隊第四聯隊督查柳茹涵道友,老朽對於貴部內部人事不甚瞭解,因此要請教張道友,不知這位柳茹涵道友是什麼來頭,看衛道友信中所言,好似對她有幾分顧忌。”
張子凡下意識的看了四周一眼:“既然前輩相詢,晚輩不敢不答,柳師叔乃是本部縱隊督查蘇淵華師叔祖的同門師妹,兩人俱是本宗清玄殿南宮管事的徒兒。”
司馬家兩名男女聽聞此言,不禁相對視了一眼,司馬楠亦是眉頭微鎖:“原來如此。張道友可知,蘇淵華道友和柳茹涵道友都有什麼喜好?”
“這個晚輩就不知曉了。”
“道友對這位柳茹涵道友瞭解多少,可否相告。”
“晚輩和柳師叔往來不多,她新來本部未久,之前一直在山門修行,在本部給人的印象是個清心寡慾之人,從未聽聞過她動怒爲難下屬弟子,也很少插手其部具體事務。”
“哦!”司馬楠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詢問了關於柳茹涵和蘇淵華諸多瑣事,兩人相談了有半個時辰,張子凡見時候差不多便起身道:“前輩若無其他事,晚輩就先告辭了。”
“好的,華生,送一送張道友。”
“是。”一旁男子應聲道:“張道友請。”
及至兩人遠去,一旁女子纔開口問道:“九叔,衛辛送來的書信可有告明太玄宗爲何針對咱們?”
“他說太玄宗那些弟子是受其部弟子柳茹涵之命行事,蘇淵華言其並不知情,衛辛說他也不好過多參預此事,要我們自己解決。”
“這個柳茹涵爲何要與咱們過不去?”
“這也是我所費解的,把府中所有弟子都召來問問,是不是有人得罪她了。”
“是。”女子應聲而去。
司馬楠端坐主位皺眉沉吟了好一會兒,隨即出了大殿,遁光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