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12-17 10:06:17 字數:2316
袁晗跑到外邊去吐了,把隔夜的飯都吐乾淨了,這才罷休,捧了一捧水漱了漱口,這才重新到老袁頭的房間去。
“爹,你吃完了,飽了麼?”袁晗看着收拾的乾乾淨淨的碗,惡寒的問老袁頭,看那碗,估計是被舔過的,袁嬸兒肯定樂了,少洗一個碗。
老袁頭擺擺頭,嘆了口氣,“你說我才捱了打,給我送的飯就這麼稀,哪夠啊?能把命吊着就不錯了。”
“這麼說你沒吃飽啊,我再去給您找點吃的?”袁晗看着意猶未盡的腆着嘴脣的老袁頭肯定的說,一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樣子。
老袁頭用憐憫的眼神看着袁晗,“也就吃了個六分飽吧,算了,也不爲難你了,你自己吃不吃得飽都還是個問題。”
袁晗心中有那麼一丁點的小感動,終於知道關心自己了,雖然着算不上關心,但總算不是無動於衷了,“爹,你猜的真準,我給您送飯的時候他們正在盆裡撈呢,我說給爹舀稠一些,大哥說稀飯稀飯要那麼稠幹什麼?”
“哼,那個狗東西,我就知道他靠不住,對他就沒報什麼希望,那是個胳膊肘朝外拐的東西。”老袁頭一聽袁晗的話就氣不打一處來,那個忤逆子只知道好吃懶做,遊手好閒。
老袁頭罵了兩句還覺得不過癮,支了支身子拉開架勢就數落起泉水的不是了,從泉水穿開襠褲起一直數落,如數家珍一樣。
袁晗見老袁頭罵的起勁剎不住腳了,趕忙打岔道:“老爹,你不是沒吃飽嗎?少說兩句吧,留點力氣養病,啊,我去給您找點吃的。”
“沒想到啊,還是我的三閨女最好啊。”老袁頭見袁晗要去給他找吃的,那個感動勁兒不打一處來啊,原來最不疼的那個纔是寶啊。
老袁頭眼中帶笑,笑中帶淚的目送袁晗出了房門,這才樂呵呵的又躺進了被窩,“捱打也有捱打的好處啊,不幹活也算值了。”
袁晗面上笑的開懷心裡卻冷笑不止,“這會兒知道你三閨女最好啊,哼,不過可惜啊,晚了,你三閨女對誰好也不對你好,你們這麼偏心,怎麼不見你們得偏頭痛,老天爺真是不長眼啊。”
只是人們不知道遇着什麼事就說老天爺不公平,說白了,老天爺知道你是哪根蔥?
袁晗拿着吃完的飯碗回到桌上,果然,粥盆裡剩的已經可以照鏡子了,不過沒關係,袁晗繼續喝着碗裡的粥。
“你爹吃了麼?”都說少時夫妻老來伴兒,雖說袁嬸兒把老袁頭打了一頓,可是心裡還是惦記着的。
袁晗尷尬的笑了笑,“爹吃是吃了,不過他說粥太稀了跟漱口水似的,沒吃飽。”
袁嬸兒本來還笑咪咪的,以爲那老東西見到那碗飯會感動的涕淚滿面,沒想到他還嫌棄,“他嫌太稀了,我們吃的什麼你沒給他說嗎?好的都給了他,他還不領情了。”
當然,誰都不知道袁晗在牆角里撈了半天的泰坦尼克號。
袁晗無比贊同袁嬸兒的話,一臉痛心的神情,“我也跟爹說了,可爹說他捱了打,吃那些養不好身子,還不如不吃呢。”
看看,這袁晗,她就是專業補刀的傳人,專注補刀二十年了。
“養他,我養頭豬還差不多,他吃了半輩子的糧食了,也沒見他長几兩肉。”袁嬸兒本來還打算中午給老東西煮兩個雞蛋的,被袁晗這麼一挑唆,那個還在萌芽中的打算就被袁嬸兒果斷掐死了。
“梅香,杏香洗碗去,袁晗......”袁嬸兒兩手抱胸,氣沖沖的分派起活兒來。
袁嬸兒才叫了袁晗的名字,袁晗就打斷了袁嬸兒的話,“娘,我就再去勸勸爹吧,讓他知道孃的好,娘,別忘了叫大哥把我的房間給我整好啊。”
“愛咋地咋地。”袁嬸兒心煩意亂,一邊要找銀子,一邊還要操心那老不死的,現在好了,人財兩空了。
袁晗在廚房裡掏出那兩個提前埋的馬鈴薯,拍了拍火灰,“燙死我了。”袁晗趕忙兩個手指頭抓着耳朵。
至於爲什麼抓着耳朵,據說要是什麼東西太燙,燙着手了,那就趕緊抓耳朵,可以緩解手的疼痛哦,不信可以試試。
緩了緩,袁晗手裡捧着兩個馬鈴薯往老袁頭的房裡去了。
“真是兩個燙手的山芋啊。”袁晗手裡兜着馬鈴薯,是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不過她手裡的本來就是燙手的山芋。
“老傢伙,吃的來了。”袁晗見老袁頭好像睡着了,就在口頭上佔便宜報仇。
不過老袁頭沒睡,他還在等袁晗的吃的呢,一聽袁晗叫他老傢伙,對袁晗才生出的一點好感又沒了,不高興的問:“你剛纔叫我什麼?老傢伙。”
“沒什麼啊,你一定是耳朵背聽錯了,我那會叫你老傢伙。”袁晗把兩個馬鈴薯扔到小桌上,裝作茫然不知的樣子。
“錯不了,你就是叫我老傢伙。”老袁頭對自己的聽力那是相當的自信啊,自己怎麼可能耳背呢,自己雖說年紀有些大了,可是還是很健朗的。
袁晗當然不希望才建立起來的一點點關係被一句老傢伙破壞,於是來了個情景重現,“好傢伙,吃的來了。”
“是不是這樣啊,你想想。”袁晗學完,一本正經的問老袁頭。
老袁頭歪着嘴,摳着沒有幾根頭髮的腦袋瓜子做不解狀,“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那到底是還是不是啊,我手裡揣着這麼燙的兩個東西,好不容易捱到桌子前,心裡鬆了口氣,好傢伙總算脫得了手了。”袁晗有些委屈的解釋着,又把燙紅的手伸出了來讓老袁頭看,意思是,你真的冤枉我了。
老袁頭看着那燙紅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自己最疼的兒女都沒見人影,就這個不遭人待見的在跟前伺候着,又怎麼可能說自己呢。
自己好歹也是村裡有頭有臉的人,這麼一來,小肚雞腸,跟個孩子一般見識,那就太沒面子了,要是把這個也得罪了,自己只怕就要貼牀板貼到死了。
“是我聽錯了,是我想多了,孩子,你別多心啊。”老袁頭最終還是妥協了,有人肯照顧自己比什麼都好。
袁晗也沒打算往心裡去,不是誰都能放到心裡的,好與不好,都不能隨便,所以她也是很溫順的一笑,“我沒多心,我是怕爹以爲女兒不孝呢,爹吃吧。”
袁晗把拍了灰的馬鈴薯遞給老袁頭。
“這,能吃嗎?”老袁頭雖說已經吃過馬鈴薯了,可是他還是有些下不了口,畢竟這是餵豬的。
“爹放心,可香了。”袁晗一臉靠的住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