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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濤疼得齜牙咧嘴的,張口就想罵爹罵娘,可是一看袁晗那麼着急緊張的樣子,心裡倒是挺受用的,便忍痛道:“別大呼小叫的了,弄得老子跟個娘兒們兒似的,老子好得很。”
“活該。”袁晗看不順眼洪濤這個樣子,明明都疼的不行了,還要裝什麼英雄好漢。
不過袁晗嘴裡說活該,到底沒有袖手旁觀,拉着洪濤進屋,又把他的袖子脫了下來,一看,竟是一指長一指寬的刀傷,“天哪,怎麼傷成這樣了,也不知道上藥。”那白花花的肉就那麼翻着,現在還往外滲血。
洪濤扭捏着不說話,別看他平時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可還沒有當着女人的面露過膀子呢,這會兒被袁晗強行地扒下袖子,真是難爲情啊,“你,你轉過去,讓他們來弄。”洪濤滿面通紅,有種被袁晗調戲了的感覺。
袁晗往一邊一坐,“好吧,讓你的小弟給你弄吧,你不知道有傷口要包紮嗎?”
洪濤無所謂地一笑,另一隻手指着傷口道:“你好意思說,我是任由着它癒合的,哪知道你下手狠,掐着我的傷口了,你賠。”
“哼,陪你坐三天。”袁晗對洪濤的要求嗤之以鼻,看着那白裡透紅的肉,袁晗兩腿打顫,問:“你的爹孃呢,怎麼不在家照顧你啊!”
本來還挺精神的洪濤一聽袁晗提到爹孃,臉色一沉,轉過頭去一言不發。
袁晗見他那個模樣,估計也是有說不出的心事兒吧,自覺失言。便也住口了。
“我的爹孃早就不認我了!”洪濤沉默了良久,幽幽地開口,語氣中盡是無奈和落寞。
袁晗一聽怎麼又是一個被父母拋棄的孩子啊,便問:“爲什麼啊?我爹孃也不要我了,還有燦兒也不知道爹孃是誰?哎,爲什麼?我們又沒有做錯什麼!”說起來還真是傷感啊。
洪濤自嘲地一笑,低沉道:“或許你們是無緣無故被父母拋棄的。可是我不一樣。我是活該,是我做錯了事情父母不要我的。”
“你能做多大的錯事兒啊?能讓他們拋棄你?”袁晗纔不相信呢,作爲父母。孩子做了什麼事情能讓他們不可原諒的呢!
洪濤看了看袁晗,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等小弟把傷口包紮好了,把他們使喚出去。這才道:“這是我的心事兒,從來未對任何人提起。但是這件事兒壓在我心裡許久了,說出來也減輕不了我的罪孽,但是或許會舒服一些吧。”
袁晗一聽覺得裡面還有故事,便很認真地聆聽着
綜清穿之陳貴人。
“我殺死了自己的親生姐姐。你說,這個可以饒恕嗎?”洪濤說出來的時候眼眶明顯的紅了,聲音也越漸的顫抖。
袁晗聽了挺驚訝的。一臉的不信,“不可能。你怎麼會殺了你的姐姐呢?”
“真的,我親手殺了我的姐姐,”洪濤垂頭喪氣,一副萬念俱灰的樣子,“事情的起因竟然是爲了幾塊糖,你說我可以原諒嗎?”
這件事兒對袁晗的衝擊實在不小啊,雖說洪濤看着挺混的,可是他骨子裡挺豪爽的,真是一點也看不出來。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洪濤很小的時候便在白銀會裡混了,那時候還小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幹了很多錯事兒,脾氣也不好,在外邊惹了禍就回家,一次回家,父母給姐姐買了糖。
洪濤其實也不愛吃糖,只是他想要就必須要到手,他的姐姐當然不依了,他一怒之下就掏出懷裡的匕首在她姐姐身上插了幾刀。
他姐姐就那麼痛苦地在地上打滾,口裡喊着救命,洪濤不爲之所動,見她痛苦掙扎,他心裡就不那麼生氣了。
等他的怒氣消了,這才明白他把姐姐殺了,他父母看到躺在血泊裡的女兒和手握着帶血的匕首的兒子,一下子跌入地獄。
他的父母既沒打他也沒罵他,只是抱了姐姐的屍體,收拾了包袱,一句話也沒留下,就這麼了無蹤跡了。
等洪濤講完這個故事已經是淚流滿面了,他捂着臉顫聲道:“我當時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生氣,我真的不是人,怎麼能對自己的姐姐動刀子呢,我真的該下地獄,那種哀求的眼神我到死都不會忘。”
袁晗聽了唏噓不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說他沒有人性嗎?說他真的該死嗎?其實他的本性不壞,可是他又真的殺了他的姐姐,袁晗頭一次覺得不知道該如何說話。
“從那時起我就發誓,以後一定要保護自己最親近的人,大哥曾經救過我,就是爲他死,我也甘願。”洪濤沒有等到袁晗的安慰寬恕亦或者是責罵,他明白袁晗此時的矛盾。
幾句話又把袁晗的思緒拉回來了,她嘆了口氣,“你也別太責怪自己了,時間過了這麼久,都過去了,你大哥傷的怎麼樣啊?”
“腿斷了,要不是我擋了一刀,估計大哥都斃命了。”洪濤輕描淡寫地說了兩人的受傷經過,好像這都沒有什麼大不了似的。
袁晗聽了心驚不已,鬱三爺看起來挺儒雅的一個人,沒想到做事這麼狠戾,就爲了一個不愛的小妾要置人於死地,“太不敢相信了,我看那鬱三爺不像是那種人啊,最多是脾氣傲慢些,沒想到。”
“你這麼單純,沒想到的事兒多着呢。”洪濤不奇怪袁晗對鬱三爺的評價,人有多面性,她只不過看到其中的一部分。
袁晗心裡爲他們擔心,雖說白銀會也不是一般的黑社會,可是再厲害又厲害的過官府麼?側面矛盾官府還拿他們無可奈何,若是正面衝突,他們決計不是官府的對手。
鬱三爺不是官府的,可是鬱三爺有個當縣官的爹,調兵遣將還不是分分鐘鐘的事兒。
袁晗勸道:“我看你們還是算了吧,不要再和鬱三爺發生衝突了
極道魔尊!”
“這一切要看大哥如何決斷了,大哥要說一句算了,我也就憋着這一口氣嚥下了,要是大哥說句不罷休,兄弟到死都跟着,一定要弄他個家破人亡。”洪濤發起狠來還真是瘮人,那種拼命的架勢讓人望而生畏。
袁晗着急起來,大聲叫道:“你們這是幹什麼?爲了一個女人值得嗎?”
“你懂什麼?女人和銀子是不能隨便相讓的,那關乎一個男人的尊嚴啊。”洪濤哼了一聲。
袁晗嚷道:“女人,要是那個女人對你大哥情深意重也就罷了,可是就我所知也不盡然啊。”
“你當時又沒在場,你知道什麼?那個女子對大哥情深意重,親口說了生是大哥的人,死是大哥的鬼。”這袁晗怎麼瞧不起人啊,這麼烈性的女子連他都很佩服的。
袁晗冷笑三聲,道“你要我說你們是天真還是白癡呢,那個女的哪裡是對你大哥情深意重啊,根本就是貪生怕死。”
“我不許你侮辱大哥的女人。”洪濤面上一黑,語氣不善的威脅袁晗。
袁晗也不看他,閉上眼睛自說自話,“那女的就是貪生怕死,貪生怕死,貪生怕死......”
“那你給我說個理由來,我纔信你。”洪濤當然也不會真的對袁晗痛下殺手了,見她這麼堅持己見,只能聽她細說。
袁晗這纔給洪濤分析起來,“你看啊,你大哥和她的私情被撞破,以鬱三爺的脾氣,她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她之所以那麼說,是因爲她知道官府對白銀會有所忌諱,也許說出來,鬱三爺忌憚你大哥,她還有三分活命的機會,她真是一個聰明兒的女人啊,只要鬱三爺猶豫,她就暫時不會有生命的危險,而你大哥,見她是這麼一個重情重義的女子,又怎麼會任性由她生死呢!”
洪濤聽袁晗這麼一說,覺得還有幾分道理,可是又覺得袁晗把人家想的太心機了,“那麼危險的關頭肯定是真情流露啊,誰還會動那麼多心眼!”
袁晗聽了立馬否決,道:“錯,危險關頭人最先流露出來的是求生欲。”
洪濤啞口無言,袁晗的確說的對,任何人到了生死關頭第一反應都是求生,可是......算了,大哥怎麼說怎麼做就是了。
“聽我的勸,別去硬碰了,算了。”袁晗見洪濤似是被說動了,便繼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洪濤瞪着眼睛打量袁晗道:“你未免也太關心我們白銀會的事兒了吧,稀奇得很啊!”
“有什麼稀奇的,大家相識一場啊。”袁晗不自在地移了視線。
洪濤鬆了一口氣,道:“多謝你的關心了,你還是回吧,這些事兒啊你也管不了,反正我聽大哥的,大哥要我如何便如何,屆時我們都要拼命。”
袁晗氣得臉色煞白,怒道:“你沒爹沒孃了,你們老大呢,他的老爹老孃也不要了,該不會是想讓老孃給他老爹老孃養老送終吧!媽蛋!”犟的跟驢似的,害得袁晗爆粗口。
洪濤聽了呆若木雞,“你......你早知道了,你怎麼一直都沒說啊,我們還以爲瞞得很好呢。”沒想到袁晗這麼聰明,早就知道老大是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