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夫人說了這麼一通之後,邊等着欽差的意下。
欽差大人聽了鬱夫人的話,也忽然笑了起來,果然是女流之輩啊,忙中必出錯,三千兩,她也不想一想,一個小小的縣令,光憑每年的俸祿哪裡拿得出這麼多的銀子呢,這不是貪污受賄得來的嗎?
這也就罷了,竟然還口出狂言,府裡不缺銀子,也就是說,三千兩對他們來說只是九牛一毛咯?
“三千兩實在是不夠啊,你想想,他們這麼下來得了多少實在啊,我好歹也是朝廷派來的欽差,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鄉下人,這三千兩對於我來說,還真是小巫見大巫啊。”欽差大人面露難色,似乎對這三千兩看不上。
鬱夫人也不再轉彎兒抹腳,問:“大人,您就說個實在數吧,只要鬱家拿得出來的,一定不在話下。”
欽差大人點了點頭,很是讚賞地看着鬱夫人,“鬱夫人真是好膽色啊,一般的夫人這會兒早都六神無主了,誰還會像你一樣這麼鎮定自若啊,佩服佩服。”
鬱夫人苦笑着搖了搖頭,道:“大人只看表面,哪裡知道民女來說也不過是爲了求生,雖說丈夫平日待我極其粗暴,動輒打罵,可到底也是我的一片天啊,就是下冰雹我也得受着不是。”
欽差大人聽着聽着覺得不對啊,怎麼好好的變成聽婦人訴苦了,而且還是夫妻之間相處的事,“鬱夫人說的有些遠了吧。”
“不遠,民女有一個兒子,他尚且年幼,民女一心想要給他平安的生活。所以纔出此下策的,大人您還是說個具體的數吧,我也好回去辦。”鬱夫人說完苦事,便回到了正題。
欽差人大似乎有所領悟,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後日開審的時候。你帶上一萬兩來公堂贖人。我就答應你。”
“當真?”鬱夫人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欽差大人一正神色,道:“那還有假。去吧。”
鬱夫人聽了放下心來,被士兵送回了鬱府,然後她把這些情況跟鬱老夫人說了,然後看她定奪。
鬱老夫人雖然覺得欽差大人有些獅子大開口。可是眼下也沒有比這更好的主意了,便也就點頭答應了。
有什麼辦法。平時來往甚密的人到了這會兒唯恐避之不及,都怕跟鬱家有什麼牽扯,還談什麼幫助啊,這次看清這些人了。以後這些人也休想在鬱家討到一點便宜。
鬱老夫人當下給鬱夫人取了一萬兩的銀票,讓她好生收着,到時候好做贖人之用。
接下來的日子鬱夫人每天都去看鬱三爺。讓他安心,給他溫言軟語。給他好吃好喝,反正是無微不至,關懷至微。
老何頭夫婦也聽到這個消息了,對此倒是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了,他們沒有丟下手頭的事情去看戲,倒是有些擔憂了。
大家現在都知道欽差是袁晗找來的,現在鬱家落難了,大家都在拍手叫好,說實在的,他們心裡也還是很歡喜的,罪人伏誅大快人心,可是壞就壞在袁晗這個始作俑者竟然開始放棄了,說欽差大人貪錢
穿越美滿人生。
如果這個大人真的貪錢的話,那鬱家的人頂多是幾天牢獄之災,出來之後還不得找袁晗報仇啊。
何嬸兒不知道是第幾回嘆氣了,“哎,這下可怎麼好啊?”
“乾孃,你怎麼了?”袁晗明知故問,這下她自己也有些茫然了。
何嬸兒搖了搖頭,也不回袁晗的話,道:“要不,咱們這幾天抓緊了收拾,咱們搬家吧,搬到別處去。”
“爲什麼?”袁晗更加不解了,好好的搬什麼家啊,在這裡多好啊,如魚得水的。
老何頭用手指了指袁晗,“還不是爲了你。”
“爲我?”袁晗指了指自己。
老何頭道:“你乾孃是怕鬱家的人出來了找你報仇,怕你有個三長兩短。”
袁晗呵了一聲,忙着撇清關係道:“什麼啊,幹這事兒的不是我,是曹老,幹我什麼事?”
“外邊都在說是你找的欽差大人,你還說不是你?”老何頭也不是責怪袁晗,只是她不承認就不好了。
袁晗實在是有口難辯了,道:“你們以爲請欽差大人來是去街上買菜嘛,說請就請?我有那麼大的面子就不買薯片了,我就做大生意去了,誰還願意賺這小錢啊,欽差是曹老請來的,之前是爲了讓鬱家的漏馬腳才這麼說的,現在我要更正。”
“原來是這樣啊,害得我們那麼擔心,”何嬸兒聽了多少放心了一些,可是鬱家的就算知道是曹老幹的,又能怎麼樣,他們還敢動曹老,柿子還是要拿軟的捏啊,“哎,我還是不放心啊。”
“好了好了,別擔心了,”袁晗一甩手停止了這場不愉快的話題,“燦兒去看看旺財的碗裡還有飯嗎?我看着旺財最近的胃口不是太好。”
袁晗有事沒事就去衙門轉悠,說白了她嘴上說不關心,可是心裡還是很重視事態的發展的。
不去還好去了還真是讓人受不了,之前她花了大工夫求的人拿了鬱家的一點補貼招呼都沒打一個就跑了,現在聽說鬱家的被抓了,又跑回來了,有沒有尊重人家啊。
這些人見到袁晗都親切地上前跟袁晗打招呼,之前他們對袁晗不太友好啊,有的甚至還想動手呢,這會兒見了多慚愧啊。
本來袁晗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的,可是心裡的那口氣就是不順,於是哼了一聲,腦袋一偏裝作沒看見。
袁晗不喜歡他們,雖說他們也是受害者吧,但是這些受害者也太勢力了吧,不作死就不會死,哼。
在袁晗就要走出衙門的時候,居然碰上了鬱夫人。
“袁晗。”鬱夫人見袁晗假裝沒有看到她要繞開她,便上前拉住了袁晗。
袁晗抽出被鬱夫人抓住的手,不冷不熱道:“幹什麼啊?咱們好像不是很熟。”
“你還在生我的氣?”鬱夫人挺不好意思的,之前不明白袁晗的用意,現在才明白
[陸貞]太后難爲。
袁晗癟了癟嘴,“咱們又不熟,談不上生氣,談不上。”
“我還是希望咱們可以做好朋友。”鬱夫人有些臉紅,袁晗之前掏心掏肺地跟她結交,她卻不珍惜。
“再說吧。”袁晗沒有說不,她不想把話說的太絕,反正過不了兩天他們就要遭殃了,見不見得到都是一回事呢,那麼多人指證他們,還有什麼活路,這麼一想冤魂倒覺得鬱夫人不那麼討厭了,甚至還有些憐憫她。
可憐的女人啊,守舊的思想會害了她的一生的。
鬱夫人笑了笑,袁晗還是太年輕了,某些方面就不如她來的沉穩。
袁晗剜了鬱夫人兩眼,大概是對生活絕望了吧,都死到臨頭了還笑得出來,哎,好歹以前也好過一場,袁晗有些不忍,道:“回去了,好吃好喝的招待招待你自己吧,我走了。”
終於到了開審的那一天了,袁晗吃了早飯,還在鋪子外面貼了一張大大的東家有喜,然後帶着全家一起去衙門了。
鼓聲之後,便開始升堂了,欽差大人坐在大堂之上,兩邊的衙差站得筆直,嘴裡雖說不喊威武,也不敲那個棍子,可是讓人看了也很是心驚。
鬱家幾父子灰頭土臉的站在公堂之上,完全沒有了平日裡的春風得意。
“堂下之人見到本官還不跪下。”欽差大人一拍驚堂木,厲聲喝道。
堂下幾人一驚,撲通一聲跪下,鬱老爺叩道:“罪臣見過欽差大人。”鬱三爺等人也隨鬱老爺行了禮。
欽差大人指着堂下的鬱老爺道:“鬱至清你可知本官爲何抓你呀?”
“臣不知,臣向來都奉公守法,愛護百姓,實在不知罪從何來啊?”鬱老爺老雖老,但是臉皮經過歲月的磨礪之後反而變得更加厚實了。
欽差聽了差點氣結,還虧他好意思說出來啊,“你可真是玷污你的好名字,至清,本官看你是至濁吧。”
“臣對朝廷忠心耿耿,對皇上忠心耿耿,對百姓呵護有加,求大人明鑑啊。”鬱老爺心裡有底,反正兒媳婦兒說了有辦法救自己,這也只是走個過場而已。
欽差大人再拍驚堂木,道:“你們若是肯坦白交代,本官還可以輕判你們,倘若不然,休怪本官無情。”若是他們尚有悔過之意,那就給他們一個機會,重新做人,若是嘴硬,那就只能依法辦事了,“抗拒從嚴,坦白從寬。”
“大人莫要冤枉我們啊。”鬱老爺一條筋,只知道死咬着不承認,欽差大人的那個位置之前都是他在坐的。
欽差大人無奈地搖了搖頭,喝道:“帶人狀告者來。”
不一會兒,人證就被帶了上來,準確地說這個狀告者是被擡上來的。
“你可認得堂下的人?”欽差指着鬱家的人問狀告者。
狀告者心情特別激動,指着其中鬱家的女婿道:“大人我太認得此人了,就是他讓我這下半截身子跟沒了似的。”然後狀告者說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