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天很快就過去了,袁晗一籌莫展,整天哀聲嘆氣的在心裡臭罵欽差大人,擺明了就是向錢看齊嘛,還裝什麼樣子啊?
好不容易,曹老才帶這個機會來會了一會袁晗,問她事情進展的怎麼樣了?
不問還好,一問袁晗就悲從中來,自己低聲下氣,好話說盡最後還抵不過人家的威逼利誘,哎,有些事情看來是不分古今的啊,那就是利字當頭,有了錢,還管什麼冤不冤啊。
袁晗一邊擺手說別提了一邊嘆氣,最後她表示不想再多管閒事了,鬱家的人愛怎麼橫行霸道都無所謂,反正不欺負到她頭上就可以了。
曹老見袁晗一副消極的態度,對她進行了最嚴厲的批評,告訴她不要氣餒,要堅強,另外他是來通知袁晗的,明天就要對鬱家的人正式進行逮捕,着手審理了、
袁晗聽了淡淡地點了點頭,勸曹老別去趟這趟渾水了,說欽差大人早就得了鬱家的好處了,指望不上了。
曹老卻不聽袁晗的,還堅持己見的勸道着袁晗。
袁晗有些同情地看着曹老,他真是太天真了,還被欽差表面的那一套功夫矇在鼓裡呢?再說了人證也無,物證也無,還審個屁啊,不就是走個過場個老百姓看的嗎?
曹老拍了拍袁晗的頭就走了,撂下話讓她明天一定到。
老何頭今天沒出去,見袁晗無精打采的,便一問究竟,“袁晗啊,給我說說。你談什麼氣啊?”
“哎,沒什麼,說了又白惹你生氣。”袁晗本來是想等到有把握了再說,現在事情演變成這樣,要是再一說,那不是重提他們的傷心往事嗎?他們好不容易纔平靜下來,接受新的生活。袁晗實在不願意再提了。
老何頭用煙鍋在桌子上敲了敲。“你還瞞的過我,快說吧。”擺明一副有心事的樣子,還嘴硬不肯說。
“乾爹。其實我本來是想等事成之後再說的,可是卻沒有,本來我以爲我可以替哥哥報仇的,我知道你們嘴裡不說。心裡一定對哥哥的死不平,好不容易有機會了。欽差來這裡查鬱家,可是最後欽差卻被鬱家收買了。”這對與一個滿腔熱血投入其中然後被潑冷水的人是多麼大的打擊啊。
袁晗本以爲老何頭聽了之後一定會捶胸頓足,然後獨自傷懷,嚎啕大哭一場。誰知道卻不然。
老何頭聽了只是一陣沉默,好半天才擡起頭微微昂着,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對袁晗說。”孩子,能報仇雪恨固然是好的。可是長流已經不在了,報了仇又能怎麼樣呢?我和你乾孃報仇的心早就淡了,我們如今只有一個你可以依靠了,我們......”
老何頭說的艱難,事到如今,他們只希望袁晗能夠平平安安的,讓他們晚年有個依靠,鬱家那麼陰險毒辣的人,袁晗怎麼能夠與之抗衡呢,他們再也不想經受那種喪親之痛了。
“乾爹,我明白了,你別傷心,我一定會量力而爲的,不會逞強,我還要照顧你和乾孃呢
一嫡當關!”袁晗聽的鼻子一酸,她能夠想到那後邊沒有說完的話,他們是把自己當成親生的女兒一樣對待啊,這種讓她想哭且感動的感覺不止一次了,她一定要好好的,爲他們養老。
老何頭抹了臉上一把,笑了起來,“那就好,這樣你乾孃就放心了。”
袁晗心中一動,原來何嬸兒早就知道她在幹什麼了?難怪她一直不想讓自己外出呢,袁晗決定聽老何頭夫婦的話,好好地過小日子,不理那些閒事。
第二天,鎮上最轟動的話題就是縣令和鬱家的二子一婿已被關押,鬱家派了一些士兵把手,有進無出。
這個消息袁晗一大早就知道了,不過她抱着觀望的態度,誰知道那欽差在唱哪兒出啊,萬一只是做戲給人看?
當然,要袁晗全然的不關心好像也不可能,等到了中午生意淡了一些,她便迫不及待地去鬱府附近轉悠了一圈,還真是那麼回事兒。
鬱家亂成了一鍋粥,家裡留的盡是女眷和一些軟弱的男丁,個個哭天搶地,看這架勢好像不像是做戲吧。
袁晗這才往縣衙去了一趟,嘿,果然啊,欽差已經暫居縣衙了,曹老也早已到場了。
“你來啦。”曹老見到袁晗,招了招手讓她過去。
袁晗走到曹老跟前,問:“下一步打算怎麼辦啊?”
“你不是不管嗎?你一邊看着就是了。”曹老笑嘻嘻地看了看袁晗,好像很是輕鬆自在的模樣。
“我本來就沒打算管閒事,”袁晗兩手往胸前一抱,一副等着看好戲的樣子,“什麼時候開審啊。”不管閒事八卦一下總可以吧。
曹老捻了捻鬍鬚,道:“還要等上幾天。”
袁晗不屑的切了一聲,“人都抓了,還不快點審了結案?”
“是啊,朝廷只給他了二個半月的時間,這一來一去就得花費不少時間。”曹老說的有些無力,本來朝廷以爲只是件小事,給了就二個多月,還包括來去的時間。
本來欽差此次前來還爲了調查別的事情,人手不夠,二來以爲袁晗一定能夠勝任的,誰知道事情弄成這樣了,不過還好,欽差的這個辦法也不錯,不管怎麼先抓了人,然後放出消息出去,只要有人指證鬱家的人,就可以治他們死罪。
那些受害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的,輕易的讓他們出來肯定是不可能的,而且又得了鬱家的補償,可是一聽說有能把鬱家制得住的大官把人抓了,這才紛紛表示願意站出來指證。
“哎,”袁晗嘆了一口,“我先回去了,開審的時候通知我啊。”
鬱府的人個個糟心,還是鬱夫人沉得住氣,在這個時候不但不慌,而且還能拿得出主意,她跟府裡的人商量了一下,覺得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在朝爲官的,沒有一個是不貪的。
既然肯貪,那就好辦事了,鬱夫人找鬱老夫人拿了三千兩銀子,以作通融之用。
看守的士兵怎麼會放鬱夫人出去呢?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什麼矜持了,在鬱夫人再三的懇求之下,把手的士兵才同意去通報一聲。
欽差聽了之後倒是感到意外,隨即答應了,並且讓士兵帶來見她
身愛,深愛。
鬱夫人來了之後要求見鬱三爺等人,欽差同意了。
“三爺。”鬱夫人隨着士兵進了縣衙的牢房裡,家裡的男丁全都關在一起,個個都萎靡不振的樣子。
鬱三爺在這裡消磨了一天,精氣神早都沒了,這會兒沒想到還能看到嬌妻,心裡大爲激動,上前抓住鬱夫人的手,“夫人,你怎麼來了?”
“三爺,你們還好吧,公公還好吧,你們沒有受刑吧。”鬱夫人很是關切地打量着他們,見他們除了狼狽一些之外也沒有什麼傷,也就放心了。
鬱三爺緊緊地抓住鬱夫人的手,狠戾無比,“我們還好,哼,沒有足夠的證據還敢抓我們,等我出去了再說,頭一個就拿袁晗開刀,我不弄死她我就不姓鬱。”
鬱夫人手心有些發涼,鬱三爺說的這些話未免也太狠了,袁晗之所以要那麼做還不是因爲他殺了人家的親人,看來鬱三爺是容不得別人半點忤逆他了,“先別說了,我給你們帶了點吃的,你們保重身子。”
“夫人,你真好。”鬱三爺看着一食盒的點心和鬱夫人溫柔的面龐,也只能說這些話了。
“時間到了,走吧走吧。”在一旁看着的士兵見進來的有些時候了,便開始催促起來。
鬱夫人笑了笑,很是舒心,“那我就先走了。”
出了牢房的門,鬱夫人就去找欽差大人了,她要爲鬱家的人求情,說不定還有一線的生機呢?
“聽說你要見本官,所爲何事啊?”欽差大人正襟危坐,問站着的鬱夫人。
鬱夫人心裡跳的撲通撲通的,好半天才骨氣勇氣說,“欽差大人,我家公公和丈夫是被冤枉的,求大人放了他們。”
欽差還以爲鬱夫人要說什麼,原來是求情,哼,“無辜,你們家裡還有無辜的人嗎?你要本官如何放了他們。”
“就算他們不無辜,那府裡的婦人孩子總是無辜的吧。”鬱夫人就不相信就連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也該受到牽連麼?
“難道不是嗎?鬱家的男人在外搜刮來的錢財鬱家的女人沒有份兒享用嗎?富貴一起享,罪責也該一起擔啊。”欽差大人才不相信有什麼無辜呢?他敢保證鬱家的女人都知道那些男人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
鬱夫人見說不過欽差,便有了那種心思,她猶豫了半天,從懷裡摸出一些銀票來,遞給欽差道:“大人,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就放過他們吧。”
“三千兩?”欽差大人倒是沒有拒絕,接過數了一數,問鬱夫人。
鬱夫人不明其意,三千兩?聽那口氣也聽不出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嫌太少了嗎?“大人啊,你也體諒體諒我們這些婦人的心吧,要是他們出事了,我們這麼多孤兒寡母的該要怎麼過啊,大人。”
欽差大人只是玩弄着手裡的銀票,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
鬱夫人忽然笑了笑,上前道:“欽差大人啊,你看能通融放了他們嗎?要是你嫌少了,你就開個數吧,府裡不缺銀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