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晗和老何頭兩人趕回去已經快天黑了。
這幾天何嬸兒都是大包小包地給袁晗準備東西,看的袁晗不住地勸何嬸兒,“乾孃,我這又不是搬家,不必準備這麼多吧。”
何嬸兒怎麼會聽呢,打斷袁晗道:“乾孃給你準備你就別管了,到時候帶上就是了。”
“乾孃!”袁晗無奈,只得由着何嬸兒。
臨走前夕,何嬸兒把袁晗叫到裡屋,把事先準備好的一銀票給袁晗,道:“袁晗啊,你把這個拿着,到時候也好以備不時之需。”
袁晗一看,一百多兩,這不是鋪子的所有家當嗎?要是自己拿走了,那他們吃什麼喝什麼?遇到什麼病啊痛啊的,哪有錢去醫治,“乾孃,你這是幹什麼啊?我又不是去逃難,帶這麼多銀子幹什麼啊?我拿上真的沒有用。”
“怎麼沒用,你就別跟乾孃爭了,”何嬸兒硬是要把銀子往袁晗的手裡塞,“你去洪都人生地不熟的,萬一有急用了也好拿的出手啊,聽話,乾孃知道你擔心家裡,放心吧,我留了一點銀子,夠鋪子裡週轉的了。”
袁晗實在推脫不了,便接過來裝在了身上。
“袁晗啊,一路上你放乖巧一些,好好照顧駱鈞父母,現在駱鈞身份地位不一樣了,以免......”何嬸兒簡直有操不完的心,眼看着袁晗就要走了,她是這也不放心,那也不安心。
袁晗知道何嬸兒的意思,拍拍何嬸兒手讓她安心,道:“乾孃,你就放寬了心吧。你該吃的吃該喝的喝,等着我回來接你們,駱鈞不是那樣的人,如果他真的對我挑三揀四的,別說他不要我,我還不想要他了呢。”
“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呢,你都吃了虧了。還說什麼不要。”何嬸兒一聽袁晗的話氣得不行,在袁晗的屁股上就是兩下,“再不許胡說了。聽到沒有,別讓乾孃日日合不了眼。”
袁晗這才體會到,當父母的真是囉嗦啊,享受親情的時候。還要一併享受的就是嘮叨了,“我知道了。不再亂說了,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何嬸兒這才放心,笑着往出走。一邊走一邊笑道:“這鄰里街坊的聽說駱鈞中了榜眼,都到咱們鋪子裡來光顧,我不跟你閒話了。出去幫忙了啊。”
袁晗笑着點了點頭,“好叻
嫵媚的面紗。”然後也跟着出去,一把揪了袁燦到裡屋,把裝在身上的銀票交給袁燦,道:“這個你收着,等姐姐走了之後你再交給乾孃,知道嗎?”
“姐姐,這是乾孃給你準備的盤纏,你收着。”袁燦怎麼能把這銀子收着呢,這是留給袁晗以防萬一的。
袁晗捧着袁燦的小臉道:“你覺得姐姐厲害嗎嗎?”
“厲害。”這個就不用質疑了吧,袁晗在袁燦心目中是最厲害的人物了。
袁晗這才誘導道:“就是啊,姐姐這麼厲害,到了洪都要用錢姐姐會自己去找的,洪都的有錢人多得是,這些銀子留着給你們當生活費,生活開的好點兒,知道嗎?”
“知道了,姐姐你要保重,早點回來接我們。”袁燦聽話地把銀票收在懷裡,一下子撲向袁晗。
袁晗被袁燦整的鼻子酸溜溜的,她知道袁燦害怕,因爲她從來沒有出過遠門,“好啦,再過兩年都該給你說媳婦兒了,還這麼像個孩子。”
“不許哭了,知道嗎?小男孩也該長成男子漢了,“袁晗拍拍袁燦的頭,把他的臉蛋揪着,嘴巴咧了一個弧度,”好了,擦乾眼淚該出去幫忙了。”
快到下午的時候駱嬸兒兩口子纔來,因爲時間已經晚了,所以只得改到第二天再出發了。
駱嬸兒一看袁晗的包袱就指着抱怨說這個包袱拿多,那個包袱重了,又說洪都要什麼沒有,不該拿的一樣別拿。
袁晗覺得這都是何嬸兒的一片心意,堅持要帶上,倒是何嬸兒,見駱嬸兒態度這麼強硬,便又檢查了一遍,把一些駱嬸兒覺得不是必需品的撿了出來。
駱嬸兒這才滿意,對何嬸兒笑道:”老姐姐,你別怪我,她拿的這些東西洪都都有,等去了那裡,她想要什麼便去買什麼便是了。”
“是啊,你說的對。”何嬸兒對駱嬸兒是極其客氣的,就怕哪裡怠慢了她,以後給袁晗使絆子。
駱嬸兒無不得意,平日裡爲人還算是祥和的人大概是內心高度膨脹吧,說話也變得有些尖酸刻薄起來,“你們家袁晗就是命好啊,多少人喜歡我們家鈞兒啊,可是我們鈞兒千挑萬選,就只對你們袁晗情有獨鍾啊。”
“是啊,駱鈞這個孩子的確出息,咱們袁晗的眼光好啊。”何嬸兒跟着乾笑兩聲,這會兒隨便駱嬸兒說什麼,何嬸兒也不會說一個不字。
駱嬸兒眼睛看着天上,又道:“是啊,俗話說得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就像咱們現在這樣,以後你們也一樣跟着沾光啊。”
“你說的對,袁晗孝順。”何嬸兒有一股想要走開的衝動,這以前不是覺得駱嬸兒人挺不錯的嗎?怎麼駱鈞一中榜眼就變了。
“我是這麼想的,我們鈞兒如今都是榜眼了,袁晗到了洪都可就得乖乖地在家了學規矩,不能再像現在這樣沒大沒小,也不能再拋頭露面了。”駱嬸兒也想通了,既然兒子不肯換對象,那她就只好改造袁晗了,袁晗的先天條件不錯,稍加改造也應該不成問題。
何嬸兒也道:“是啊,到了洪都再不做這些了,姑娘家本就該養在深閨裡。”
老何頭在一邊早就看駱嬸兒不順眼了,從前看不出來,現在怎麼這麼傲嬌了啊,不是老何頭對駱鈞有意見,又不是中了狀元,不用那麼神氣吧,話裡有話的,他便對坐在一邊的駱老頭道:“老駱啊,我跟你說,以後你就是榜眼的爹了,
亡靈法師職業手冊。大地方都是男人做主,以後你可別再萬事不理了,還有啊,到了洪都多多地照顧咱們袁晗啊。”
“這個是自然的。”駱老頭當然得答應下來,好歹現在身份也不一樣了嘛。
“我跟你說,我估計你的老伴到時候會爲難我的孩子,你可要替我擔待着啊,其實我們袁晗挺好的。”老何頭說着眼眶就紅了,自己疼在心裡的孩子在別人眼裡說不定就是棵草,他有這個心理準備,可是到底不希望袁晗受到虐待。
駱老頭挺喜歡老何頭的,爲人爽快,說話直,“瞧你說的,我知道袁晗要是不好,你們老兩口也不會這麼上心了,我看你們是把她當成親閨女疼了,再說了,我們駱鈞那麼喜歡袁晗,他娘不會太過分的。”
第二天,袁晗跟駱嬸兒夫婦就上路了,馬車裡多半都裝了駱嬸兒準備的行禮,袁晗所裝的東西不多,也就兩個包袱而已。
老何頭夫婦看着遠走的馬車,淚流滿面,相互攙扶着回鋪子了。
袁晗一路上殷勤備至,對駱嬸兒夫婦噓寒問暖,駱嬸兒只要捏着嗓子咳一聲,袁晗立馬就遞上水,摸一下肚子,袁晗立馬就送上乾糧。
本來駱嬸兒也是想要試探一下袁晗的脾氣怎麼樣的,倒也還滿意,可是壞就壞在袁晗的某些東西讓駱嬸兒不滿意,比方說,大戶人家的小姐笑起來都是不露牙齒的,可是袁晗不是,她不僅露牙,駱嬸兒數了數,還露了八顆。
袁晗不計較,駱嬸兒不懂,八顆牙的微笑最迷人最誠懇了。
駱嬸兒覺得大戶人家的小姐走路腳都是不露出裙襬的,可是袁晗不是,兩雙腳總是在裙襬外邊晃悠。
袁晗也不計較,駱嬸兒不懂,她邁的步子最標準了,剛好是自己的肩寬。
駱嬸兒覺得大戶人家的小姐對長輩說的話都是言聽計從的,可是袁晗不是,她覺得你說的對倒也罷了,若是不對,她便要跟你頂嘴,要跟你爭,有時候真的要把人的肺氣炸。
袁晗還是不計較,老人家說的話也不是全對,對的當然可以聽了,不對的就算了吧,爲什麼要對別人的話言聽計從啊,難道她叫自己去死,自己也該去死嗎?
袁晗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駱老頭對自己挺不錯的,袁晗權衡了一下,決定先拿下駱老頭。
駱老頭還挺吃袁晗的那一套的,被袁晗哄的高高興興,當駱嬸兒數落袁晗的時候,駱老頭多數情況都會向着袁晗。
這一路上倒還算是和諧吧,眼見趕路都趕了多一半了還有個幾天就到洪都了,問題卻出現了,什麼問題呢,路線問題。
到了業城,便有兩條路可以通往洪都,一條是官道,但是比較繞,走這條路要大概八天的時間,要是走水路的話,大概要四天就到。
駱嬸兒想要走水路,因爲水路快嘛,可以早一點見到駱鈞,但是駱老頭想要走旱路,因爲他暈船,坐在船上頭暈嘔吐個不停,恐怕還沒走到老命就交代了。
兩個相持不下,誰也不肯讓步,最後讓袁晗出來投票,少數服從多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