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來,雲舒讓鬱爲安帶着,先去熟悉了一下軍營內附近的環境,隨後又去看了一下軍營內的士兵生活,看着他們每個人都面帶疲態,想着定然是這些天來糧食的問題,那可是精神食糧啊。
“將軍,早飯已經做好送到了您的營帳。”一個士兵躬身來到鬱爲安身邊,恭聲說道。
聽到這話,鬱爲安面色沉穩點了點頭,隨後拉着雲舒的手,“走吧,去吃早飯了。”
周圍人各種目光瞬間匯聚到了他們倆互相交握的手上,雲舒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樣是很有問題的,連忙掙脫開了鬱爲安的手,尷尬的徑直先一步朝前方走去。
鬱爲安愣在原地,看着周圍士兵們的眼神和表情,才緩緩明白過來,頓時眼裡浮現出了一絲後悔,但旋即又出現了惱意,憑什麼那種眼神看着他啊,那是他妻子,是他的,難道他的娘子,連握一握手都不行嗎?
如果讓衆士兵們聽到了,指不定一個個大呼冤枉:英明神武的將軍大人,請您長點兒心吧,您這大庭廣衆之下跟個男人拉拉扯扯,我們這些屬下根本不知情,那隻能給誤會了,您可是冤枉我們了。
可當事人根本不這麼認爲,目光在周圍所有士兵們臉上來回掃視了一次後,才迅速的跟上了雲舒的腳步。
回到營帳內,看着坐在小桌旁邊等着他回來一起吃早飯的女人,心底已經柔軟得化成了一灘水,這輩子,也許就註定了她來到他的身邊,讓他們成爲彼此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以後在軍營,你給我收斂着點。”看着男人坐下來後眼睛也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感覺非常不自在,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怎麼了,憑什麼,你是我妻子。”這話明顯有些死咬着不放的感覺,眼睛瞪着明顯想耍無賴。
聽着,雲舒感覺臉上火燒火燎,越發覺得這個男人的厚臉皮比以前更重了,“讓你以後注意這點兒,在這軍中你是主帥,你的威嚴和身份,必須要擺正你的所有言行舉止。”
蠕動着脣,雖然很想要反駁,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雲舒說的話確實是對的,在這軍中他是主帥,一言一行都有很多人看着,他必須要拿穩了一切。
伸手握着雲舒的手,眼裡滿是彆扭和怒氣,“早知道就不帶你來了。”反正雲舒也能幫忙解決糧草問題,只是種地這個,就不用管了。
“好了,好了。”拍了拍男人的手以示安慰,後續便開始拿起筷子吃起了早餐。
吃過早餐後,知道鬱爲安肯定有事情要忙,雲舒所幸無事,軍營內的人都知道了她的存在,走出去也不會讓人誤會是心懷不軌之人。
鬱爲安確實有事情要佈置,所以不能一直跟在雲舒身邊,只是再三叮囑了她要注意安全,又安排了一個自己的近衛跟着雲舒,一些事情誰都說不準,以防萬一纔是王道。
“廚房在哪裡,帶我去?”今天的早餐她吃着確實有些澀口,知道軍中的都是大老爺們,對於飯菜還有饅頭這些都是注重能填飽肚子就成,哪裡會注意到美味不美味,但是既然她來了,鬱爲安也在軍中,倒不如,給大家改善一下伙食。
鬱爲安安排的近衛其實平日裡都在軍營,只有鬱爲安這個主帥在軍中,他這個近衛才能派上用場,如今讓主帥給出來跟着這麼個男人,原本以爲只是四處走走,誰曾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提出要去廚房,那近衛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這個越看越母兮兮的男人,頓時面色變得難看起來。
他們的將軍,不會真的如早飯前軍營內盛傳的那樣,喜歡這個小白臉,喜歡男人吧?
雲舒奇怪的看着眼前這個男人,爲什麼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那麼深惡痛絕,彷彿自己做了什麼殺人放火的事情似的,那面色一變再變,讓雲舒都感覺到了些許危險。
果不出所料,心中的猜想是對的,男人竟然突然就對她出手了,而且速度奇快,一掌眨眼近至眼前。
周圍來往的士兵有很多,看到這樣的狀況雖然都很奇怪,但也沒有要上前幫忙或者阻攔的意思,甚至一些站下來開始看熱鬧。
軍營內時常有這樣的大家切磋,更何況首先出手的是將軍的近衛,武功上佳,可是難得能看到他出手,大傢伙如何也不想錯過。
眼眸大瞪,這個男人竟然突然出手,難道是奸細不成?
幸好自己有輕功,所有人只感覺眼前一花,隨即定睛一看,眼前原本站着的淺藍色錦衣男子,竟然沒有了蹤影。
很多人甚至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以爲是自己眼花了沒看清楚。
“在找我嗎?”突然,另一處的營帳外面,雲舒一身藍色錦衣定定站在那裡,氣定神閒,絲毫沒有一點兒慌亂,整個人給人一種很淡然的感覺,剛纔的事情,似乎根本沒給她造成任何困擾和難度。
那近衛也完全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我討厭草菅人命的人。”
在所有人不說話的時候,雲舒卻是說話了,她很不喜歡這個男人突然對她出手的舉動,她很反感事情沒查清楚就隨意動手要人命的人,知道他們都是上戰場的人,砍瓜切菜一樣隨意的思想,可她就是接受不了,更何況她還是來幫忙的,這羣人站在旁邊看熱鬧,如果她不會輕功,是不是剛纔就已經殞命?
“公子,我並非有意對你出手,只是邊關混亂,一時想要試一試您的武功而已。”那近衛卻是很聰明,很快想到了一個由頭。
“呵呵,你這樣的話根本不用說,我糊弄人的時候,那借口比你高明百倍。”毫不掩飾自己諷刺的口氣,面上更露出冷意,雙眸直直看着那對自己動手的近衛,如果這裡不是鬱爲安的地方,她一定不會讓這個男人好過。
那近衛也讓雲舒看得有些不自在的往後退了兩步。
後續的事情自然不這麼愉快了,雲舒直接打發了近衛離開,沒有再讓人帶,而她想去廚房的心思也淡了,隨意在軍營內走着。
“今天將軍來了,我們廚房應該準備些什麼給將軍吃?”雲舒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裡,突然就聽到了這麼一句話。
另一個男人的聲音接着焦慮響起,“是啊,我們的存糧已經不夠了,存糧看似還有很多,可卻需要供十萬大軍吃,這將近半個月時間大家都是喝稀粥了,那才幾粒米啊,將軍這一來,做好了肯定會讓將軍責怪,做太差了,將軍會自責。”
“你們還剩下多少糧食?”雲舒突然就從旁邊角落走出,進入了一衆人的視線裡。
因爲是伙房,周圍都用一些簡單的石頭和木料搭建,不像是其他的帳篷,裡面看起來亂七八糟的,行軍打仗吃飽就行,衛生問題自會注意,只是這裡的擺設讓人入眼,就顯得有些不夠了。
“時間已經不夠了,我們得趕緊做飯。”聽了雲舒的話,也沒有人回答他,伙房內的幾個士兵迅速的忙碌起來。
看着他們切菜淘米的速度,又看着旁邊的超大鍋子好些個,而那一口口超大的鍋子裡面盛了大半鍋水,待水沸開,就有士兵將旁邊的一碗糙米放了下去,緊接着後續的鍋子都是如此。
只是她注意到了另外一口明顯小巧的鍋子裡,半鍋水就放了一碗米下去。
“你們將軍吃的跟你們吃的,還分了等級?”明顯這不是鬱爲安的意思,可雲舒還是忍不住問道。
其中一個火頭兵總算有了時間打理雲舒,“你誰啊,看着有些陌生。”
不乖這些人不認識,十萬大軍的伙食都需要他們這麼十多個人來完成,整天呆在廚房內能完成所有工作,都已經算是能力了。
“你們不用管我是誰,我只是想問問你們,爲什麼你們吃的和你們將軍吃的完全不同,難道你們將軍會餓你們不會嗎?”都是爹孃生養的,都是血肉之軀,那樣大的鍋子裡面煮出來的稀粥,一碗舀出來能有幾粒米,甚至一些碗裡一粒米都不會有吧。
剛纔對那近衛的怨氣也讓她不自覺撒在了這些將士們的身上,現在看着這伙房內的一切,心中的怨氣不自覺平息了下去,低嘆了一聲,看向剛纔搭理自己的火頭兵,“看看你們還剩下多少糧食,今天就先做了吃吧,晚上第一批糧食就應該到了,大家必須要養精蓄銳,否則,到時候敵兵來襲,大家有什麼力氣抵抗?”
這話把那火頭兵說得一愣一愣的,根本沒明白雲舒在說什麼。
“這哪兒來的神經病,趕緊讓他出去,不知道又是哪家的公子哥兒來這裡閒逛了,也就咱們將軍好心,能讓這些人偶爾進來看看,你們看看其他軍營,能有這樣的好事嗎?”旁邊另一個火頭兵開始抱怨了,看着雲舒的目光明顯不善,他們正忙着呢,看着這麼個穿着打扮都不俗的男人,如何可能客氣的了,還全部吃了,吃了明天所有人等着餓肚子吧,到時候敵兵來犯,他們才真的是隻能躺着等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