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書記汪洋這段時間一直在密切關注着近海縣的情況,樊玉峰是他的老部下,自然會把縣裡的情況如實向他彙報了。
當汪洋聽到金帥捲入了一宗案時,第一個感覺就是有人在陷害他,就憑他對金帥的瞭解,相信金帥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來的。
三十多年的風風雨雨,使汪洋具有豐富的鬥爭經驗,像他這種擁有着高度政治智慧的人,自然是很能分得清事實的真相。
既然已經斷定金帥是被人誣陷的,汪洋自然是要做出反應的,當天下午他就把電話打給了賀懷德,這倒不是說他與賀懷德結成了什麼聯盟,關鍵是汪洋的手裡抓着賀懷德的小辮,着賀懷德不得不聽他的話。
“懷德同志,近海縣的情況你聽說了沒有?”
賀懷德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汪書記說的是不是金帥案一事呢?這件事情我聽說過了,這怎麼可能。”
汪洋笑了:“我的第一感覺也是不可能的,不過現在事情已經出了,我們總要拿出一個態度來吧。”
“呵呵,你是班長,你做指示我執行。”
賀懷德的口氣很謙虛,汪洋滿意的笑了:“懷德同志,咱們兩個在一起搭班子,誰說得對就照誰的做嘛。看來我們有必要再進一步統一一下班子裡的意見,對近海縣政府的領導班子進行調整了,否則的話,長期這樣下去會影響到工作的。”
雖然汪洋和賀懷德在對近海縣政府領導班子的調整問題上達成了一致,但是有幾個常委還有不同的意見,歸根結底就是擔心許飛的二叔公會不會進行干涉。
調整一個縣長的工作,並不像調整一個市直機關的一把手那麼簡單,需要經過多方面的醞釀和協調,一旦有一個常委不同意,這件事情就要放一放,更何況這次不同意調整近海縣政府領導班子的還不止一個人。從這一方面來看,市委書記也並不是萬能的,他也不會想提拔誰就提拔誰,畢竟現在強調的是集體領導。
“我同意您的意見,事實證明金帥同志不僅立翅定,而且還很有工作能力,他也完全能夠挑起更重的擔子來,也許這一次就是一個好機會。”
汪洋也絕對相信,憑藉着賀懷德的能力,他是絕對能夠猜到金帥不會任人陷害的,也一定會進行反擊。金帥在釋委工作時,就敢和當時主持釋委工作的副書記何偉農頂着幹,被一些領導認爲善於玩弄計謀。這麼一個能人,不主動挑事就算是不錯了,要是甘於被人陷害或者打壓,那纔是一件怪事呢。
現在的關鍵就看金帥能不能在這場鬥爭中取得勝利,如果勝利了,汪洋就會藉此做通其他常委的工作,很順利的把許飛調整出來,一旦許飛的二叔公施加壓力的話,汪洋也有理由,以這是市委常委做出來的決定爲藉口擋回去。
如果金帥不能在這場鬥爭中取得勝利,汪洋自然也不會再對近海縣政府的領導班子進行調整。首先,常委們的意見統一不起來,其次,他也無法面對許飛二叔公的壓力,雖然還隔着省委那一層,誰知道那個老傢伙又和省裡哪個領導關係好呢。到了他們那一級位置上,考慮起問題來就格外的全面,也可以到了錙銖必較的地步,一點損害個人利益的事情也是不會做的。
汪洋想了一下,又打通了樊玉峰的電話:“玉峰同志,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老領導,現在的情況正在向好的方面發展,公安局已經抓住了陷害金帥同志的許春玲,並從她那裡得到了口供,這件事情就是許飛一手策劃的,其目的就是把金帥同志搞臭,保住自己目前的位置。”
“這就是說人證物證俱全,許飛必須要承擔責任來,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好辦了。”
汪洋放下電話,仰靠在椅子背上,把這件事情又從頭捋了一遍,越想越覺得可笑,許飛與金帥沒有什麼特別大的矛盾,兩個人只是在工作當中出現了一兄歧,怎麼竟然要把金帥置於死地呢?看來這個人的思想確實存在着問題。
汪洋以前批評過金帥,不要搞陰謀詭計,可現在看來,金帥做的那些事情也並不算陰謀,最起碼要比許飛做的這些事光明正大得多。其實在官場裡,危機四伏,處處充滿着陷阱,不是你打到別人,就是被別人打到,這裡邊根本就沒有什麼情面可講,有的時候你想明哲保身,但是其他的人卻非要主動挑起事端。
金帥在去了近海縣之後,按照汪洋的話,非常注重與同志們搞好關係,對許飛也很尊重,他這樣做也算是夠了中庸的,可是依然有人在向他射冷箭。由此可見,明哲保身這句話並不適用於官場,只有遵循叢林法則,消滅掉所有的對手,才能夠使自己活下來。
看了看時間,汪洋打通了金帥的電話:“敘啊,這麼久都不來我家了,你阿姨昨天還問過我呢。”
“汪書記,您的工作那麼忙,我也不好意思去打擾你。”
“呵呵,工作是忙一點,但總還有空閒的時候,就這樣吧,今天晚上你們全家到我這裡來吃飯吧,記住,不準帶任何禮物。”
汪洋的話裡帶有濃濃的人情味,金帥聽後心裡也是一熱,認爲自己在汪洋身上下的功夫沒有白費,雖然代價有些大了一點,但還是值得的。
金帥放下了電話,對在廚房裡忙忙碌碌的山竹說道:“老婆,今天晚上不要煮飯了,汪書記打電話請我們去他那裡吃飯。”
山竹剛要講話,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接起來講了幾句話,也沒有回答去不去,急匆匆的向門口走去,不一會又回來了。
看着山竹這奇怪的舉動,金帥忍不住的笑了:“老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
“汪書記請我們去吃飯能不去嗎?正好我們有個禮物還要送給他。”
“汪書記特意囑咐不準帶禮物。”
“一般的禮物汪書記不會接收的,我這個禮物他絕對會喜歡的。”
一個微型錄音機出現在山竹的手掌心裡:“這是他們剛送來的,我們先聽一聽,看看這份禮物值不值得送給汪書記。”
錄音機裡很清楚的傳出了許飛和一個女人的聲音,聽到他們氣喘吁吁的,金帥就知道,這兩個人是剛做了那種事。擡頭一看,發現山竹的臉竟然紅了。金帥嘿嘿的笑了,都是當母親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容易臉紅。
看到金帥正在看着自己壞壞的笑着,山竹白了金帥一眼:“瞎想什麼?心思一點都沒用在正道上,認真聽聽這兩個人下面還要說些什麼。”
反覆的聽了兩遍,金帥和山竹相互看了看,錄音機記錄下來的談話內容實在是太重要了,有了這個,再加上許春玲的供詞,許飛這次保證會完蛋的。
山竹說得一點不錯,這是送給汪洋的一份很好的禮物,現在汪洋和賀懷德都想把許飛拿下去,但就是因爲懼怕他的二叔公,又抓不住許飛的把柄,這才覺得有些棘手。有了這份證據,那還怕什麼,如果把許飛拿下去之後,他的二叔公敢找麻煩的話,只要是把許春玲的供詞和這盤錄音送過去,就不相信臊不死那個老東西。
“你說得沒錯,這不僅是送給汪書記的,同時也是送給賀市長的一份禮物,。”
“你不是說汪書記和賀市長頂得很厲害嗎?”
“那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汪書記手裡抓着賀懷德的把柄,賀懷德是想蹦也蹦不起來,再說了,在許飛這個問題上,兩個人也有着共同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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