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沫竹趕緊撒謊道。
揚瑄低頭似是有意的看了一眼沫竹那刻意收進肉裡的利爪,沒有揭穿她,而是淡淡的問道:“告訴你一個好的方法,若想去處身上的鱗片,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吸食活人的鮮血!”
揚瑄的話,猶如一枚重磅炸彈般,瞬間在衆人耳邊炸響,大家幾乎是一起用詫異的目光緊緊的盯着面前這個高高在上,說一不二的新帝,呆冷冷的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少頃,沫竹終於明白揚瑄的本意,不禁喜極而泣的看着這個心性大變的揚瑄,問道:“陛下是在幫助我嗎?”
“當然。”揚瑄幾乎是毫無猶豫的便說道,他將目光收回來,放到不遠處那兩名意圖謀反的大臣身上,露出一臉的鄙夷之色:“愛妃看這兩位大臣的血液如何?”
不待沫竹搭話,揚瑄又自顧自的感嘆道:“論起精壯男子的血液,這兩位平日裡養尊處優慣了的大臣的血液的確是有些不大鮮美,而且效果似乎也差了一些,不過不論如何,畢竟是人血,愛妃暫時將就一下便好,待朕身體好一些了,查明大臣中還有那些意圖否反,或者想趁亂改朝換代的,到時候朕統統將他們的血液上給你如何?”
揚瑄的一番話,嚇得那兩位大臣立刻癱軟在地,褲子都差一點嚇尿,他們知道自己罪無可恕,但是原以爲充其量不過是砍頭這麼簡單,但是現在這是要幹什麼?被那醜陋的妖怪活生生的吸乾身上的血,這種瞬間變成乾屍的恐怖效果簡直就是比直接殺了他們還要痛苦的多。
“陛下,陛下,臣知道錯了,臣願意領死,但是請不要讓臣這麼毫無尊嚴的死去。”
那兩名大臣經過短暫的呆滯後,突然變得像是要發瘋一般一邊跪着一邊爬到揚瑄的腳邊抱住陛下的雙腳苦苦哀求道。
揚瑄還沒有開口,立刻便有精明的士兵過來將那兩人死死的拖走了,免得一會兒驚動了聖駕,連他們這羣無干的人也要受到牽連。
“尊嚴?你們在給朕提尊嚴?”揚瑄似乎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一個詞,他冷冷的看着地上那兩個可憐的像狗一樣痛哭流涕的人,鼻子裡發出一聲輕蔑的冷哼:“在這個世界上,誰都想活的有點尊嚴,但是誰又活的有尊嚴呢?你們以爲逾越了朕的位置,就能活的有尊嚴了?朕今天心情不錯,不會殺你們的家人,但是若是你們不肯領情,那就不要怪朕不客氣了!”
幾句話,說的那兩名大臣心如死灰,一個個耷拉着腦袋不該再哀求半句,陛下痊癒後竟然變得如此殘暴,倘使他們不肯乖乖受死,只怕真的要株連家人,到時候只怕就算是到了黃泉路上也不得安生啊,還是算了,怪他們命不好,沒有那萬人之上的皇帝命,也怪他們貪圖權勢異想天開,忘了天上有人,地上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不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可以逆天改命的。
揚瑄寡然的回首看了一旁緘默的沫竹一眼,冷
冷的問道:“你還在等什麼?”
這簡直就是一道特設的命令,對於突然有了如此殊榮的沫竹,有些不相信幸福會來的如此之快,她按捺住自己內心那蠢蠢欲動的激動,擡起頭看着面前這兩個鮮活的餌食,看到他們肥胖的脖子處那鮮活的血脈在體內流淌的樣子,終於再也忍耐不住,她有些激動的大吼一聲,瞬間化作一條閃電般的身影,等到大家看清楚這一切的時候,沫竹的尖利的獠牙已經貪婪的允吸上一名罪臣的脖子。
那名罪臣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然後就雙眼一翻,連嚇帶失血過多,瞬間便死了過去。
鮮豔的血液從沫竹的嘴角流了下來,看得衆人毛孔都要豎了起來,雖然說這是亂世,什麼妖魔鬼怪都有可能碰上,可拿畢竟是在宮外,是傳說,像他們這羣從小生活在宮裡的宮人們哪裡見過如此恐怖的場景,一個個嚇得呆在原地,雙腿打顫,只差沒癱倒在地了。
當沫竹嘴角的鮮血流出來的一瞬間,揚瑄看在眼裡,突然也覺得喉頭有些奇異的發癢,他感覺自己體內像是有一種詭異的力量在撕扯自己,讓自己去墮落,去像沫竹一般對着人體內的血液大快朵頤,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以至於讓他不得不艱難的嚥了口口水,然後逼着自己將目光轉移開來。
這是怎麼了,爲什麼自己也有了這樣恐怖的衝動?難道是因爲沫竹的血麼?
沫竹已經吸食完了一個大臣,那名大臣並沒有立刻變成乾屍,而是面色慘白的翻着白眼停止了呼吸,不過,當然被沫竹厭惡的扔開在地上的時候,一股青色的煙霧瞬間從他身上擴散開來,等到煙霧散盡,他瞬間變成了一具恐怖的乾屍,這場景太過駭人,以至於讓在場的衆人有的膽小的禁不住偷偷的乾嘔了一聲。
沫竹吸食完一個,眼裡綻放出更加貪婪的光芒,她在吸食人血的時候,頭腦裡,心裡,甚至是血液裡,沒有正常人的思維,而有的,只是冷酷無情的獸血的控制。
正當她欲將尖細的爪子伸向另一名已經昏死在地上的大臣的身體時,揚瑄突然高聲制止道:“你帶着他出去做,朕不想再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
揚瑄只是不能看到沫竹吸食人血的模樣,那殷紅的鮮血,就像是一種罌粟花般的召喚,對於此事的揚瑄,有着異乎常人的魔力,看到沫竹吸食人血,他就控制不住自己體內的衝動,也想毫無顧忌,毫無形象的過去與她分一杯羹,可是他知道,這並非自己的本鞥,只是一種自己體內的奇怪力量在操控着自己的意志而已,他再絕望,再殘暴,卻也不想變成沫竹那樣的人。
沫竹聞言,怔了一怔,看看揚瑄似有厭惡的表情,她也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舉動有多麼的毫無形象,於是趕忙方向手裡的餌食,櫃子地上謝罪道:“臣妾知錯了,是臣妾不好,驚了聖駕,請陛下見諒。”
其實沫竹的舉動本就是揚瑄授意的,所以沫竹又何錯之有呢
?她雖然這樣說,但揚瑄卻不能怪罪於她,只是擺擺手,一副困急了的模樣道:“朕有些累了,這個餌食賞你,你下去處理就行,記得派人將朕的寢宮處理乾淨。”
他只是不想在看到沫竹吸食人血的情景,因爲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體內那股越來越強大的力量。
沫竹聞言,感激的看着已經躺在牀上閉上眼睛的揚瑄一眼,然後意猶未盡的抓着那名大臣退了下去,其他人也乾淨利落的處理周遭的一切,然後急急的退了下去。
寢室瞬間變得清淨了起來,揚瑄睜開眼睛,靜靜的看着偌大的屋頂發呆,他現在腦海裡一片混亂,好多事想不起來了,他只記得晴雨臨走時用那把髮釵無情的刺入自己身體的一瞬間,心似乎一下子就死去了,殷晴雨啊殷晴雨,我曾經那麼的爲了你而活,可你呢?你的眼裡就只有水寒琇對不對?你的眼裡只有他對不對?爲了他,你連我都不肯在意。
揚瑄突然感覺自己好冷,冷的像個被人遺棄的小孩,年少時被母親拋棄,如今唯一疼愛自己的父皇也死去了,原本以爲,自己遇到了終身摯愛,她的一顰一笑可是溫暖自己冰封了那麼多年的心房,結果呢?卻是一次又一次無情的傷害,傷到最後,連他自己都覺得這顆千瘡百孔的心不要也罷。
是啊,不要也罷。
沫竹吸完人血,雖然靈力又增長了一些,但是臉上的鱗片卻並沒有如揚瑄所言有所減少,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猶豫的在寢室門口徘徊了起來,此時揚瑄並沒有睡下,他似乎感覺到了沫竹就在門外,於是開口問道:“吸完血了麼?”
沫竹聽到裡面的人分明就是在給自己說話,於是趕忙歡喜的走了進來,揚瑄見她一臉介意的一直在抹自己的臉,便笑了笑,坐了起來,問道:“是不是覺得鱗片沒有少,所以很疑惑?”
沫竹聞言,趕忙低下頭說道:“臣妾不敢。”
“其實你當日聽到小凰的話,便偏激的以爲我們在騙你,但是你只聽了一半,小凰也只說了一半,這蛇果的確是有毀人容顏的毒性,可是若是利用的好了,便能成爲戰不不勝的利器,其實這蛇果的毒性雖然不能徹底的消除,但若是好好調理,便可一舉雙得。”
沫竹疑惑的擡起頭,看着揚瑄道:“如何一舉雙得?”
揚瑄看了沫竹一眼,沒有立刻回答,反問道:“你說實話,朕之所以能活過來,是否和你體內的血液有關?”
“這……”沫竹猜不透揚瑄如此問的原因,所以只能猶豫的不知該如何回答纔好。
揚瑄倒是一臉的淡定:“你但說無妨。”
沫竹知道她此舉雖然是爲了救活揚瑄,但對於皇室中尊貴的血統,她這無疑是一種褻瀆與玷污,所以揚瑄臉上雖未見任何動怒的表情,但她還是有些惶恐的跪在地上,請罪道:“臣妾有罪,臣妾當時實在是着急了,所以便做了這魯莽的行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