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是個暴脾氣,對我的管教非常嚴格,他這般發怒之下,我心裡還是有些害怕,試探着問道:“你都知道了?”
我爸威嚴十足的看着我說:“我不是傻子,你是我的種。我能不知道嗎?黎望天和趙武是什麼人?是你能招惹得起的?小心你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不知天高地厚,我看你也不用再去上學了,就好好給我待在家裡,一步也不許離開!”
從我爸嘴裡說出了黎望天和趙武這兩個人的名字的確是把我給震驚到了,我爸只是一個出租車司機,老實本分,他又怎麼會知道黎望天和趙武呢?
我驚訝的問道:“爸,你怎麼知道的?”
我爸冷笑了一聲說:“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本事很大?別人都奈何不了你?是你命大,三番幾次有人救你,要不然你還能站在這裡?你幹這些事。不僅讓自己身處險境,更連累到了別人,難道你沒有自己好好反思?”
對於我爸的指責,我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他說的這也是事實,黎望天和趙武不是我招惹得起的人,但他弄錯了一點。根本就不是我主動去招惹的。只是我不明白,爲什麼我爸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我一直都隱瞞着他們,就是害怕他們爲我擔心,受到了牽連,我自己的事,自己承擔便是了。
我爸對着我一頓痛罵,我也沒有頂撞他,好半響,他抽完了一支菸,這纔沒有再繼續罵我,但他卻說道:“你不用再去六中上學了。我打算搬家,明天就走。”
我霍然擡頭說:“爲什麼?”
我爸說道:“爲了你母親,也爲了保住你這條小命,你要是有三長兩短,你母親怎麼活下去?離開這裡是唯一的辦法。你現在殺掉了趙家的兩兄弟,趙武還不找你拼命?你拿什麼跟人家鬥?”
我爸居然連趙家兄弟死在我手上的事都知道,那還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忽然之間,我發現我太低估我這個老爸了,他也許並不簡單。普通人又怎麼會鉅細無遺的知道這些事?
樑劍堂是高手,做掉趙家兄弟後毀屍滅跡,我爸當時應該還在鄉下,他是如何得知這一切的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但我的確是不想離開六中,離開宜城,如果要離開,我又何必等現在,在芊語姐叫我離開的時候,我就已經走了。
我緩緩的說道:“我沒有什麼可以跟他斗的,正因爲我一無所有,所以我無所畏懼。爸,你曾經告訴過我,忍無可忍則無須再忍。我已經忍無可忍了,逃避不是我想選擇的。你也年輕過。當過兵,你應該知道有種東西叫做血性!我一走,就泯滅了自己的血性,以後都擡不起頭來做人了。我要向你證明,你的兒子,絕對不是廢物!”
我看不透我爸,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這一切的,但我所說的絕對是肺腑之言。我不是一個廢物,人不經歷風雨,如何見彩虹?不經歷磨難,如何走向成熟?
我頂撞之後,就做好了被我爸打的準備,他在家裡的威嚴是不容挑釁的,我知道他要打我,但這一次卻是例外了,我爸並沒有動手,而是又繼續點了一支菸,幽幽的抽了起來,好半響他才說道:“你真的不願意走?”
我堅定不移的點頭:“寧死不走,雖死無悔!”
我爸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臉上的表情有些落寞和滄桑,他幽幽的說道:“看來到底是躲不開啊,也許這就是命。好,既然你不走,那從此以後我也不會再管你了,就由着你吧,但是你在外面不管闖了多大的禍事,都不許跟人提起我和你母親,哪怕是你橫屍街頭,我也不會過問,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我給你選的路,你偏偏不走,就怪不得我了。”
我爸居然說出這種話來,這不等於事跟我斷絕父子關係嗎?
我咬牙說道:“我就這麼不配給你當兒子,這麼讓你看不順眼嗎?”
我爸說:“你不聽話,要去闖禍,便做不得我龍青雲的兒子,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能闖出多大的禍來!”
這時候,我媽買菜回來了,我爸也不跟我說話了,掐滅了菸頭之後,走進廚房裡幫我媽洗菜,我忽然有些看不透我老爸了,在他身上,似乎也蒙上了一層跟樑劍堂一樣的神秘色彩,讓我看不透。
晚飯的時候,我們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飯,我爸喝着小酒,也不怎麼說話,他看上去還是跟以前一樣的,平凡而普通,而我媽則是頻繁的給我夾菜,讓我多吃點。
而此時此刻,在城南區那邊的一棟別墅裡,趙武敲着二郎腿,躺在一名妙齡女郎的大腿上,享受着妙齡女郎的按摩。
最近他的小日子過得比較滋潤,巴結上了黎望天這棵大樹,儘管如今黎望天被九爺壓制,但他一樣日進斗金。
這時候,外面走進來一名穿西裝的大漢說道:“老闆,剛收到一個消息。”
趙武抽着雪茄煙緩緩說道:“什麼消息啊?對了,建雄跟建剛不是去對付龍千辰那個小王八蛋了嗎?怎麼還沒回來?”
西裝大漢臉色變了變說:“正是這件事。”
趙武吐着煙說:“那小子這次死了吧?”西裝大漢低着頭,沉默了片刻後說:“據我得到的消息,龍千辰並沒有死,而下午在城南立交外面的廢棄廠房發生了一場火災,消防隊滅火之後,在廠房裡找到了八具燒焦的屍體,您要不要去辨認一下……”余余來巴。
西裝大漢的話還沒說完,趙武一下子從妙齡女郎的身上坐了起來,他瞪大了眼睛說:“八具屍體?你想告訴我什麼?”
西裝大漢說:“初步懷疑,是我們派去的人,另外兩具屍體有可能是兩位少爺,下面的兄弟在龍千辰家附近看到他出現,這小子一點事都沒有。”
趙武猛然間一腳把面前的茶几踹翻在地上,驚慌失措的說:“不不不,這不可能!他們六個身手不錯,尤其是阿強,他身手過人,別說龍千辰那個黃毛小子,就算是普通人也打不過他,怎麼會出事?馬上聯繫阿強和兩位少爺!”
西裝男有些驚恐起來,吞吞吐吐的說:“全部都聯繫不上,老闆,你節哀順變啊!”
趙武的拳頭頓時握得緊緊的,手中的雪茄被他捏得粉碎,整個人就好像一隻憤怒的豹子,隨時都可能會暴走。
“龍千辰,你居然敢殺了我的兩個兒子,我要殺你全家!給我查,到底是怎麼回事?就憑龍千辰那個黃毛小子是絕對不可能殺掉阿光他們,一定是李昕芊語那個臭婊子暗中出手幫忙!”
西裝男說:“警察在現場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對方的手腳很乾淨,我們的兄弟也沒有打聽到什麼消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趙武憤怒的說:“廢物!飯桶!既然查不到,那就不用查了,你馬上帶幾個人去龍千辰家裡,把他父母一起抓過來,不,只要是跟他家認識的親戚,都給我抓了!我要滅他九族!”
趙武痛喪愛子,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整個人彷彿一下子蒼老了許多。西裝男說道:“我這就叫人去辦,那幾具屍體我已經安好人運回來了,老闆您要不要去看看?”
趙武頹廢的坐在沙發上說:“暫時不用了,等抓到了龍千辰,我要親手用他的血祭奠我的兒子,快他媽的去辦!今晚我就要他全家死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