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西賓館的會場內,原本已經變得有些寬鬆熱鬧的氣氛隨着趙啓的遇刺而徹底消失。『
整個會場都是一副冰冷肅殺的氛圍,嚴峻而嚴肅。
帝國中心委員級別的正總督級高官,甚至是有希望進入決策局成爲帝國領導人的封疆大吏遇刺身亡,而且還是在神州帝國的中心全會上,在無數安保力量虎視眈眈的情況下被對方得手,這算什麼?
整個神州帝國都顏面無光。
這等於是一巴掌直接甩在了全體中心委員,決策局委員,決策局常委的臉上,乾乾脆脆,毫不留情。
而且跟天府行省第一書記趙啓同時遇刺的還有決策局委員,吳越行省的第一書記韓厚德。
錄音筆,攝像機,一系列看似正常的武器,卻完全讓人防不勝防。
如果韓厚德不是被人在緊急關頭救下來的話,他很有可能就會跟趙啓同時遇刺身亡。
這絕對是建國以來數十次中心全會上最惡劣的情況。
會場的熱鬧隆重悉數退去,安靜的沉默中,所有人都逐漸看清楚了戰爭陰森冷酷的一面。
兩名行刺者全部被拿下活捉,襲擊韓厚德的記者被一腳踹飛出去二十多米,五臟六腑已經全部破裂,當場陷入了重度昏迷,如今已經被擡走,行刺趙啓的攝像師在得手之後第一時間就想要服毒自盡,這些人今天喬裝打扮之後進入會場,明顯是懷着必死之心的,每個人嘴巴里都裝上了劇毒的毒牙,但是還沒等他咬毒自盡,就直接被一拳砸暈過去,眼下也已經被控制住。
會場內所有的記者全部集合起來,搜身,檢查證件,檢查儀器,特別是一些外媒記者,被盤查的更爲嚴厲,今天能夠來到會場的外媒記者,全部都是跟神州帝國外交關係良好,以及在世界上有着不俗影響力的非敵對國家,只不過此時卻沒有任何人敢多說什麼,老老實實的站在一起,接收着檢查,心懷鬼胎的不敢反抗,問心無愧的則不願意反抗,無論再怎麼說,當有殺手混進他們這個羣體的時候,被懷疑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生命甚至都得不到保障,這種一點安全感都沒有的環境,誰都不會喜歡,所以此時每個人都恨不得將隱藏在人羣裡的殺手找出來。
外圍在搜查的同時,帝國的高層們也馬上召開了一個緊急會議。
會議地點在京西賓館的會議室內,所有的決策局巨頭,決策局委員全部到齊,皇帝,王天雄,林風雪同時列席會議。
“太過分了,這是挑釁,尤利西斯就像是一條瘋狗,開始亂咬人了,他們怎麼進來的?我們的安保措施哪裡有不到位的地方?王總,這件事情我需要一個交代!”
所有帝國最具權力的人物裡,決策局常委,副元高長河的情緒最爲激動,趙啓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中堅干將,當初趙啓從財政部調到天府行省的事情就是高長河親自交代的,當時的高長河擔任天府行省的第一書記,隱約中是把趙啓當成接班人來培養的,而趙啓的表現也不錯,在帝國官場聲譽良好,如果明年趙迎飛可以入局的話,那麼西南市的位置,趙啓有着極大的競爭力,高長河對他十分的看好,結果今天卻沒有半點徵兆的私被刺殺成功,高長河不止是心疼這麼簡單,更是有種被人斬斷了左膀右臂的感受。
“這件事情是我們安全工作的失誤,我們會盡快查找原因,各位,恕我直言,這一次帝國的中心全會是很特殊的,因爲有許多外媒人士,而且刺殺者的實力很強,想要渾水摸魚的混進來,對他們來說並不是十分困難,這一點,神州守護是很難全部防備的,當然,我不是在推卸責任,啓書記的遇刺,我很痛心,也很憤怒,我已經加大了排查的力度,並且通知各位中心委員,候補委員的警衛們入場,今後幾天的全會上,各位的警衛員會貼身保護與會官員們的安全。”
王天雄看了高長河一眼,語氣平淡的開口道。
高長河深深呼吸,拼命壓抑着自己的怒氣,但王天雄不冷不熱
的回答卻讓他更加窩火,眸光一轉,在腦子熱的情況下,直接朝着此時最不能挑釁的人物開炮:“陛下,厚德同志是你救下的,當時啓就在厚德同志身邊,你爲什麼要冷眼旁觀?啓書記的死亡,完全是因爲你的不作爲導致的,這件事情影響極爲惡劣,甚至給國家,給天府行省的八千多萬民衆造成了嚴重的損失,我不想聽你的解釋,也不相信你的任何說辭,以你的實力,當時不可能沒有同時救下厚德同志和趙啓同志的能力,但是你沒有做,就憑這一點,我就可以給你定罪!”
會議室內猛地一靜。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坐直了身體,特別是南方派系和中立派系的人物,腦海中更是同時浮現出一個想法:西南派系和王系剛剛開始妥協,顯然難道又要開始戰鬥了?在這個時候戰鬥?
所有人的眼神都有意無意的看着皇帝。
剛纔在會場內,千鈞一的時候,正是皇帝突然出手救了韓厚德,但卻沒有管趙啓,也難怪高長河會如此憤怒。
在場很少有人知道皇帝究竟多強,但天下無敵的名頭太過響亮,起碼大部分人都覺得,皇帝是有能力在同一時間救下趙啓的,但是現在,趙啓卻死了,這或許真的會成爲兩大派系再次開戰的藉口。
所有人的視線中,神色依舊平淡如水的皇帝將手中的菸頭掐滅,冷眼看着高長河,淡淡道:“你給我定罪?你再給我說一遍?”
“你!”
高長河瞬間漲紅了臉,差點被憋死,皇帝的語氣太過輕描淡寫,但其中野蠻和威脅的意味卻不言而喻,很多時候,這就是個瘋子,高長河甚至毫不懷疑,只要自己敢再說一遍,對面那個瘋子就會衝上來大打出手,場合什麼的,這人從來都不在乎的。
沒有解釋,沒有理由,簡簡單單,老子就是懶得搭理你。
所有人的視線再次轉移到了其他位置,除了西南派系的人之外,幾乎所有人的眼神中都帶着一絲笑意。
“我覺得,這件事當務之急是必須要控制影響,避免事態擴大,對於神州守護的能力,我還是信任的,而且今天做安保工作的,不止是神州守護,安全部,總參二部都有參與,我們的力量是足夠了,現在加強警惕,還不算太晚,至於趙啓同志的遇刺,這對於帝國來說是一個損失,但不能成爲過不去的坎,更不能影響如今安定團結的局面。這樣,我個人建議追封趙啓同志爲烈士,他的親人,帝國會給予補償,另外,關於天府行省第一書記的人選,由吏部考察,要儘快確定下來。同志們,啓同志走的突然,在座的各位心裡都不好受,但這不能成爲我們爭吵泄的理由,穩定,現階段下,穩定壓倒一切!”
葉年倫緩緩開口道,聲音清晰而有力。
如今的他是剛剛當選的軍事委員會主席,說話的分量自然又不一樣,林擎天如今雖然還是帝國名義上的一號人物,但葉年倫卻掌控了軍方的最高權力,而且還是真正的掌控,有了陳家的支持,葉年倫在軍方的話語權堪稱一言九鼎,所以就算說葉年倫如今是神州帝國最有權力的人,沒有之一都是說得過去的。
“我同意念倫同志的意見,現在不能讓影響力繼續擴大,今天的會議先到這裡吧,我們都出去做做工作,不要讓啓同志遇刺的事情鬧得人心惶惶的,帝國中心委員都不能保護自己的生命安全,民衆只會對我們更加不信任,所以這件事情,一定不能報道出去!”
林擎天看了周圍的人一眼,點點頭,直接開口結束了這次的會議。
帝國的巨頭,委員們紛紛起身,走出會議室。
“你留一下。”
皇帝沒有起身,看着角落中的林風雪,突然開口道。
林風雪愣了一下,想要當成沒聽到走出去,但看着皇帝的神色,腳步動了動,終於還是站在了原地。
其他人掃了皇帝和林風雪一眼,都沒有說話,一個個走了出去,只有王天雄猶豫了下,最終留了下來。
皇帝對着王天雄微微點頭,眼神直接看向了林風雪。
“趙啓的死,你怎麼看?”
他問的直截了當,沒有半點遮掩。
林風雪的瞳孔微微一縮,下意識的就想要說一些官話套話,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讓他自己都有些意外的內容:“你可以救下他的,但你沒有做。”
“兩個sss級的所謂高手而已,一個x級高手甚至都可以輕鬆解決了吧?我記得你身邊有個x級高手啊,怎麼今天沒有出現在這裡保護你們西南派系的高官?哦,叫申屠,對吧?你還說她身體不舒服?”
皇帝淡然笑道。
林風雪的身體再次繃緊,沉默着,內心卻緊張起來。
這已經是皇帝第二次提到申屠了。
如果說第一次是警告的話,皇帝第二次提起,無疑就是最後通牒了。
但林風雪卻依舊在遲疑,依舊沒有下定決心。
“西南派系在會場的力量太少了啊,趙啓就是個例子,今天時間還很長,誰知道會不會出現其他的例子?比如趙迎飛?秦士安?甚至徐東平,高長河,哦,你兒子林西南也來了吧?他們都遇到什麼意外,也不是不可能的,你說是不是?”
皇帝淡淡道。
汗水順着額頭滑落到鼻樑上面,林風雪的呼吸有些急促道:“神州守護的人會保護他們的。”
他說這話,眼睛卻看向了王天雄,眼神中滿是期盼。
王天雄笑着對林風雪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或許吧。”
皇帝聳聳肩:“但是人很多時候都是要面臨選擇的,比如我剛纔就面臨了一次選擇,我在趙啓和厚德之間選擇了厚德書記,趙啓就只能犧牲了,如果啊,如果下次還是有人同時行刺葉年倫和高長河的時候,我想這又是一次選擇,你說到時候,神州守護的人會就誰?!”
“你明明可以就救他的,你可以不用選擇!”
林風雪低吼着說道。
“你明明可以出更多的力氣保護他們的,但是你沒有,你的人全部都去了美國。”
皇帝淡淡道。
林風雪的臉色一變,坐在椅子上,沉默良久,才狠狠的搖了搖頭道:“這次混進會場的絕對不會有真正的高手,他們接下來殺人不會太容易的,不要說決策局委員級別,就是中心委員身邊也都有警衛員,他們不可能在第一時間殺掉目標,也沒有這個能力。”
“但是皇族有。我也有這個能力。要試試嗎?”
皇帝笑容燦爛道。
林風雪神色鉅變,條件反射的站起了身體怒吼道:“你敢?!”
冷汗在他臉上出現的越來越多。
他很清楚,皇帝絕對有這個能力在會場內掀起一陣殺戮風暴,而且還讓任何人都看不出是他乾的。
只是皇帝真有這個膽子去殺戮西南派系的高官?
“我有什麼不敢的?”
皇帝的笑容收斂,慢慢的站起身,看着林風雪道:“你似乎還不明白情況,現在在美國的是什麼人?我的女人在那裡,我的弟弟在那裡,我的外甥也在那裡,他們出了事,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我真不知道你到現在還裝什麼糊塗。”
皇帝的語氣頓了頓,繼續道:“這是最後的警告,現在是美國時間下午五點半,授銜儀式已經結束,我需要儘快看到我想要的結果,這不是威脅你,儘快把事情辦好,不然的話”
“不然怎麼樣?”
林風雪冷笑着反問。
皇帝卻看也不看他一眼,眼睛直接看向了王天雄:“王總,安排幾個你的人,跟着林風雪。另外,派人控制西南林家的所有人。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內如果我沒有收到我想要的結果的話,讓你的人直接送他們一家老小上路!”
王天雄笑了笑,看着林風雪,眼神也逐漸變得冰冷。
“明白。”
他點了點頭,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