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秒,喬羽的電話就追了過來,“叮鈴鈴……叮鈴鈴……”響了一遍又一遍,陳安不敢看,只是用力捂着包包,捂得緊緊的,彷彿裡面藏了一隻妖怪,六年前她全軍覆滅,潰不成軍,今天她不能重蹈覆轍。
她不怕丟臉,唯恐失了心,她用了六年時間學會忘記疼痛,學會淡定,努力了那麼久,她成功做到了。
長長的走廊很空曠,見不到一個人影,雪白的牆壁沒有一點裝飾,彷彿她平靜無波瀾的心田,地面米白色瓷磚纖塵不染,油光可鑑,映出她孤獨寂靜的影子……
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突兀地出現在走廊上:“陳安……你是陳安吧?”
陳安恍惚站起來,“我是!”
醫生笑着安慰她:“沒什麼大問題,輕微腦震盪,回去後多注意休息,儘量減少腦力勞動。”
陳安道謝,那道磨人的鈴聲不知什麼時候停歇了,她長長鬆了一口氣。
走出急診樓,陳安腳步忽地一滯,臺階下停着一臺烏黑閃亮的商務車,鍾立維倚車門而立,嘴裡叨着一根菸,他穿了一件白色絲質襯衣,領帶早不知去向,領子不羈地一高一低敞着。
太陽已經偏西,他欣長的身材沐浴在一片金色的光暈裡,帥氣的人,氣派的車,人車合一,加上夕陽美景,簡直是一副絕好的風景畫。
陳安忍不住放輕了腳步,這樣安靜的鐘立維是少見的。
鍾立維彷彿感覺到了什麼,一扭頭,對上陳安咫尺之距的臉,他斜着眼睛看了她好久,竟然沒說話。
那眼神太過犀利,甚至有點清涼,陳安極少接觸他這樣的注視,不由惴惴地移開視線,明顯底氣不足:“哎,鍾立維,你怎麼來了?”這傢伙不是來看她笑話的吧。
鍾立維撇了撇嘴,“噗”一下將燃剩的煙彈飛出去,那菸頭帶着猩紅一點芒,優美的一個拋物線後,準確落在不遠處的垃圾筒裡。
“喂,你這人,有沒有公德心!”陳安不滿。
鍾立維大笑,將兩隻爪子搭在她肩上,往自己跟前帶了帶,矬了矬身子眯起了眼:“讓我瞅瞅……喲……不得了,破相了!”
陳安揮開他狼爪子:“關你什麼事,再醜也不影響市容,也不會被貼罰單。”
鍾立維習慣地掐起了腰:“切,哥這不是關心你嘛!”他一拍車頂天窗:“新車,哥帶你兜兜風去!”
陳安心裡一寬,剛纔的壓抑消失不見。
她一撇嘴:“喲,您老人家今晚不花天酒地了,沒有約佳人?”
他濃眉一挺,剛想彈她爆粟,又縮回了手,沒好氣道:“我今兒休戰,如果你希望我耍流.氓的話,我不介意對象是你!”
~~親,十六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