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鳩可沒心思管淵男建死活,他一把將鄭菲菲拉過來,低聲問道:菲菲,我家大人在哪裡?怎麼是淵男建?
鄭菲菲也搞不清楚怎麼回事,扭頭問善花公主道:公主,白平陽白先生在哪?
善花公主道:白平陽?是他讓你找人來的?
是的,公主。您沒有看到他嗎?
善花公主冷笑道:好個白平陽!原來他什麼都告訴你了,就把我矇在鼓裡你和白平陽的關係真好啊!
一股酸氣,撲面而來!
善花公主話一出口,自己也覺得不對勁了,連忙解釋道:本宮是說,這麼重要的事情,應該先告訴我的!
善花公主的欲蓋彌彰之下,鄭菲菲只能揣着明白當糊塗,道:公主,先別說這些。白平陽他人呢?
善花公主道:他闖了大禍,早就逃走了!不要管他了,一個小廝而已。是我把淵男建打傷了,和他人無關!
高建武不知道里頭的彎彎繞繞,不由皺眉道:莫離支淵蓋蘇文,最爲護短。這次雖然是淵男建有錯在先,可是畢竟沒有證據。單憑公主的一面之詞,恐怕還是少不了麻煩。那個白平陽是誰?能否讓他出來作證?
善花公主搖了搖頭,堅持道:別說找不到白平陽,就算找到了,榮留郡王您覺得他一個小廝說的話有什麼分量?誰會相信?
高皮皮插嘴道:那可不見得。有道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今日小廝,來日未必不能封侯拜相。幾天之前,誰能想到名動西京的五靈道長死在我高皮皮的手裡?
他大仇得報,略微有些得意忘形了。
善花公主聞言鄙夷了看了他一眼,冷笑道:那也得分什麼人。實話告訴你們,白平陽跟我說,他要遠走高飛,再也不回平壤了。就這點出息,還想封侯拜相,我看是不可能了!
哎喲嘶
正在這時,牀下一陣呻吟聲傳來!
善花公主的牀下傳來呻吟聲?還是個男人的呻吟聲
衆人先是被嚇了一跳,接着才面面相覷。
他們首先想到的不是郭業,而是在揣測,莫非善花公主這如花似玉的人物,竟然也有養野漢子的嗜好?
本來嘛,既然是郭業讓鄭菲菲傳的信,那大家拼死拼活的趕來,郭業怎麼也得現身相見。那牀下的既然不是郭業,又不是淵男建的人,藏在善花公主的牀底下,會是什麼人?
高建武是這個臨時團隊的首領,出言問道:善花公主,這
善花公主滿面含羞帶愧,弱弱地解釋道:也許是老鼠,老鼠!
高皮皮冷笑道:老鼠,老鼠發的可不是這個聲音。善花公主,您是公主之身,可不要學那些無知村婦,一時放縱,害人害己!
高皮皮這是受了白薇薇的刺激了,最看不得生活放蕩的女人。
但聽在善花公主耳中就分外刺耳了,尤其是那個一時放縱,更像是在諷刺她和白平陽的一時風流韻事。
當真被氣得不輕,不禁面若寒霜,斥道:本宮如何做事,還輪不到你管!
高皮皮就站在牀邊,一彎腰,就把牀下的郭業拖了出來,道:讓大家看看這個野漢子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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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陽郡公!
郭大人!
一陣驚呼從衆人口中傳來。
郭業只覺得眼前人影重重,頭疼欲裂之下揉了揉眼,虛弱問道:怎麼回事?我怎麼在這?
善花公主這時從衆人的口中聽出了白平陽的身份,不由急道:你到底是誰?
鄭菲菲看郭業還是迷迷糊糊的樣子,替他解釋道:公主,白平陽就是大唐的禮部尚書,爵封平陽郡公的郭業郭子儀!要不然,菲菲也帶不了這麼多人來救您呢!
善花公主柳眉倒豎,杏眼圓睜,道:這,你早就知道?還有什麼瞞着我的?
鄭菲菲心虛地回道:公主,您別生氣,平陽郡公對您絕無惡意。所以菲菲纔沒告訴您的!
善花公主慘然一笑,道:絕無惡意?
郭業這時也清醒過來了,道:公主,您沒事吧。我好像是被人打暈了,沒有人對您不利吧?
善花公主緊緊睜住郭業的眼睛,道: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這事兒,擱誰身上都得生氣。你把人家給睡了,還給個假名字。
郭業道:在下姓郭名業,官拜
善花公主沒等他說完,啪的一下,就給郭業來了個大嘴巴!
這可跟上次那個嘴巴不同,這次可是蓄勢已久,結結實實的一個大嘴巴,把郭業抽了個暈頭轉向!
善花公主恨聲道:你到日月山莊來幹什麼?
這要郭業怎麼解釋?
說出真實目的,我來是破壞新羅和高句麗的關係的。那好,郭業還得再挨兩個嘴巴,一個是高建武的,一個是善花公主的。
那要是說斑鳩版本的那個解釋呢?說我就是貪圖公主您的美色,意圖獵豔這和淵男建有什麼區別?可就做實了這次是趁人之危了。
郭業冥思苦想,眼睛轉到高皮皮的身上,道:善花公主,郭某此來,實在是因爲日月山莊裡面隱藏着一個大秘密!
什麼秘密?
郭業不愧是受到網絡大潮薰陶的二十一世紀好青年,眨眼之間,一個故事在他的腹中成形,道:這位高皮皮,高大人,你認識吧?
認識!
他的妻子被白薇薇被淵男建強擄,至今生死不知。因爲淵男建位高權重,這事高句麗沒人敢管。高皮皮爲了救自己的妻子,求到了我的頭上。爲了人間正義,我才臥底日月山莊,爲的就是救白薇薇出苦海啊!
善花公主滿臉狐疑,道: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善花公主又看向高皮皮,滿臉同情之色,道怪不得如此不知禮數,原來也是一個命苦之人!剛纔白郭業說的都是真的嗎?
高皮皮不幸躺槍,欲要解釋:我
不過剛說出一個字,就被斑鳩一把將嘴巴給堵了個嚴實!
郭業故意責怪道:公主,這種事怎麼能當着人的面來問?太傷男人的自尊了!
善花公主瞥了他一眼,道:你這個人最會編故事,誰知道你說的真的假的!
這一眼真是風情萬種,郭業的骨頭都要酥了!
鄭菲菲早已察覺到了善花公主和郭業的貓膩,在一邊嘟囔道:呸,監守自盜!
長孫師看看沒什麼事情了,衝郭業拱手道:郡公,末將去外面看看,這個日月山莊裡有古怪!
找到了郭業,算是皆大歡喜,此時天光已經大亮。
人們勞累了一夜,肚子早就餓了,榮留郡王就安排人生火做飯。廚房裡的食材都是現成的,不一會兒酒宴就擺上了。
人們開懷暢飲,只有榮留郡王高建武愁眉不展,郭業問道:榮留郡王,因何事煩心?
高建武道:現在淵男建還沒醒過來,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這可不好交代啊!
郭業道:這還不簡單,就說他意圖對公主不軌才遭此難!那淵蓋蘇文總不能不講道理吧?
高建武道:問題是沒有證據,單憑公主的一面之詞,恐怕交代不過去。
郭夜道:我可以作證!
高建武道:沒有您作證還好。要是有了您作證,就得有人說,大唐和新羅結盟,陷害高句麗人。一有這種流言傳出,事關國家大事,可就更麻煩了。
一說結盟之事,斑鳩想到了一個問題,道:榮留郡王,善花公主此來是爲了參加神仙風流會,這個神仙風流會,到底是什麼呢?
高建武道:神仙風流會,關鍵在於風流二字。它是風流教
正在這時,忽然有人來報,王爺,不好了,外面來了幾千人馬,把咱們給包圍了。領隊的是莫離支淵蓋蘇文,讓您出去說話。還說
還說什麼?
還說讓您趕緊把淵男建交出來!
這下可完了!
高建武渾身都在顫抖,口中喃喃不已。
到了高句麗這麼些日子,郭業也看出來了。在高建武和淵蓋蘇文的政治鬥爭中,高建武是處於劣勢地位。你就看高建武對敵的檔次。他整天跟淵男建較勁,都不佔上風。人家淵蓋蘇文可是三個兒子呢,淵男建只是其中的一個。
再說淵蓋蘇文都沒出手呢。
請將不如激將,郭業在一邊拱火,道:榮留郡王,莫非怕了莫離支?
高建武果然上道,瞬間一臉不屑地哼道:我還怕他?笑話!
看着郭業那意味深長的眼神,高建武嘴巴一咧滿臉苦逼地解釋道:淵蓋蘇文掌握着平壤城大部分的軍隊,所以本王對付起他來束手束腳。不過,在朝堂之上,本王可是戰着上風。父死子繼,天經地義,大部分朝臣,包括很多姓淵的,都是向着我的!
郭業一聽這話更沒信心了,槍桿子裡出政權。人家淵蓋蘇文掌握了槍桿子,又得到了嬰陽王的政治支持,高建武憑什麼和淵蓋蘇文文鬥?不過他也納悶,嬰陽王怎麼就不喜歡自己的兒子,偏偏喜歡一個外人呢?
郭業道:既然如此,還請榮留郡王出面斥責莫離支。讓他速速退兵!
高建武一聽當場就慫了!
說話都不利索起來,道:這個嘛雖然本王不怕莫離支不過這事咱們實在是有理虧之處俗話說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善花公主沒怎麼樣,淵男建可是徹底廢了!
高皮皮道:我有一個辦法,可解王爺之憂?
什麼辦法?
不如找一個替罪羊交給莫離支,只要大面上交待的過去。想必莫離支也發作不得!
高建武冷笑道:哦,那你說讓誰做這個替罪羊啊?
高皮皮沉吟道:這個人首先得有一定的身份地位,才能讓莫離支消氣。普通人肯定不行,必須是有官職在身的。官還不能太小,像我這種有官無職的肯定不行。至於官太大的,如您和平陽郡公那就更不行了。依我看
高皮皮說着故意往門口瞅了瞅,可惜掛着門簾呢,什麼也看不見。
高皮皮接着道:依下官看,長孫師就蠻合適的!
去你麻痹的合適,誰動我兄弟我滅誰!
郭業冷笑道:行啊,高皮皮,出息了!高大人你可真夠狠的,小心機藏着這麼深吶?郭某還真走眼了。是不是長孫師一死,你丫就大仇得報了!
平陽郡公誤會啦,下官這是一片公心啊!如果不交一個人出去,莫離支能善罷甘休?恐怕咱們這裡的人都沒個好兒呀!
正在這時,長孫師掀開簾子走了進來,道:聽說有人要拿長孫當替罪羊?
合着他在外頭全聽見了!
高皮皮道被抓了個現形,反正是撕破臉了,道:長孫將軍,犧牲你一人,就可避免一場大戰,實在是功德無量。長孫將軍何不成全大夥呢?
長孫師點頭笑道:就算咱家死了,你高皮皮頭上那點綠還在啊。難不成咱家一死,你就能摘了綠帽子王的諢號?
放屁!高皮皮又神經衰弱了。
滾你孃的,老子這輩子就看不得的就是你這種沒膽沒卵的陰險小人!
說着話,長孫師一抖手就是一個飛鏢打了出去,正中高皮皮的哽嗓咽喉。
啊!
高皮皮當場斃命!
他這一下毫無徵兆,不問可知,飛鏢在進門前就握在手裡了。
高建武突見變故,又驚又怒,喝道:你你竟然當着本王的面殺人!
長孫師微微一笑,道:榮留郡王不必驚慌,高皮皮不過一小人爾,死不足惜!長孫此來,是特意來告訴您,莊外的圍兵不足爲懼!因爲我發現了日月山莊的一個大秘密!
高建武冷笑道:你就拉倒吧。淵蓋蘇文可不是善花公主,能有那麼好騙?
長孫師彷彿智珠在握,自信十足地笑道:榮留郡王,請隨我來!本將帶您去看看淵男建乾的好事,你見過之後便會全知。哼,淵男建這畜生,他若不死,天理難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