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萬春沒理郭業的話茬,抱拳拱手道:“賢婿,送君千里終須一別,老夫就送到這兒了,請上船吧!”
“可是……”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
“鳳怡她……”
“管她幹什麼?不管怎麼說,老夫認你這個女婿!”
說着話,楊萬春已經帶領着漢城的官員急匆匆離去,要不是郭業的耳朵好,最後這一句話聽都聽不清楚!
郭業牙關緊咬,罵了一句老狐狸,轉身登船!
這次回大唐和來得時候就不一樣了,來得時候走的是陸路。這次走水路就行了,漢城附近就是漢江,郭業完全可以坐船順漢江渡黃海,直抵大唐。楊萬春爲郭業準備了五艘大船和兩百水手,運送他們這不到七百人綽綽有餘!
郭業一個人就佔了一個大船艙。他躺在牀上,腦海中翻來覆去的就是楊鳳怡說的那句話——
“其實我喜歡的是善花公主”!
當初郭業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差點脫口而出一句,“卿本佳人,奈何爲賊!”
敢情楊鳳怡是個拉拉,而且還是一個對善化公主死心塌地的拉拉!
真尼瑪暴殄天物呀!
儘管這個事實如此荒謬,不過郭業很快就接受了。因爲這樣一來,楊鳳怡一切古怪的行爲就都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釋!
她爲什麼要挑撥自己和善化公主的關係?
她爲什麼挑撥不成,就想盡辦法逼自己和她成親?
她爲什麼死活不肯和自己圓房?
她爲什麼前幾天還要跟自己回大唐,轉眼間就改了主意?
更重要的是,善花公主爲什麼屢次提醒楊鳳怡對自己並不是真心相愛?
麻痹自己這次是被騙婚了!想不到自己英明一世,遊戲花叢,竟然被一個拉拉給耍地團團轉,而且還被善花公主看在了眼裡!
實在是太丟人了!
郭業暗下決心,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往新羅一行,不單單是爲了善花公主,還有楊鳳怡這個小娘皮!一定要要報此次的騙婚之仇!將她那個……就地正法!
至於善花公主那邊,郭業倒是不怎麼擔心,善花公主冰雪聰明,又是個資深女文青。楊鳳怡那一套,在善花公主面前可不好使!
“楊鳳怡,你休想撬小哥我的牆角!我一定要讓你賠了夫人又折兵!”郭業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喃喃自語!
咚咚咚~~
正在這時,一陣敲門聲傳來!
郭業打開門一看,正是他的侍衛統領長孫師!
經過高句麗一行,郭業和長孫師的感情愈發地深厚。同時,郭業對長孫師的來歷,也愈發地疑惑。
這傢伙除了長得難看一點,簡直沒什麼缺點,允文允武,又精通雜學,而且造詣都頗爲高深,簡直是一個全方位的人才!如此人才,怎麼僅僅做到了一個廣州司馬?
要說他懷才不遇吧,他又是李二陛下親自派給自己的,可見李二陛下對他頗爲看重!能讓皇帝看重,再說什麼懷才不遇的話,是不是太矯情了一點?
郭業咳嗽了一聲,道:“長孫將軍,請坐!”
長孫師一坐下來就問道:“平陽郡公,您最近身體還好吧?”
“本公的身體一直不錯!多謝長孫將軍掛懷!”
“不錯?”長孫師一臉猥瑣的表情,“平陽郡公您就別瞞我們了,大家都看出來了!”
郭業滿腹疑惑,問道:“你們看出什麼來了?”
“就是…那個…其實也不是我說得……他們都那麼說……”
“少說廢話!你到底想說什麼?”
“就是大家都說,您那個方面不行了……”
“哪個方面?”
長孫師一指郭業的胯下,道:“您這不就是明知顧問嗎?就是那兒!其實這事兒吧……沒啥不好意思的……您有問題和我說呀……保證幾服藥下去,您依舊龍精虎猛!尤其咱這船上,什麼都不缺,鹿茸、海狗腎、海馬……應有盡有!”
郭業好懸沒氣死過去,道:“謠言!純屬謠言!誰說本公不行了?你從哪看出來的?”
“平陽郡公,您這個態度可不行!諱疾忌醫,是病人的大忌!您要想治好您的病,得先承認自己有病……”
“有病?你纔有病!你全家都有病!長孫師,你再胡說八道,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我這可不是胡說八道!我有證據!”
“什麼證據?”
“您一直和善花公主……那啥……大家都知道。那爲啥善化公主沒和您一起回大唐了呢?”
“她是不願意多女共侍一夫!”
“得了吧!說這話,您自己信嗎?現在的男人,但凡有點本事的,誰不是三妻四妾?善花公主能不知道?那都是她的藉口!關鍵是您這邊有問題!”
郭業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道:“你們就憑這個說本公不行,是不是太草率了一點?”
“別急,還有呢。那個四夫人對您可是一直死心塌地的,爲啥說翻臉就翻臉,也不跟您一起回大唐呀?”
“她那是……”郭業本來想說楊鳳怡是個拉拉,善花公主去哪她去哪。不過轉念一想,還是不要自取其辱了!他沉聲道:“這都是本公的私事,就不勞長孫將軍關心了!”
“您別生氣!我這也是一片好心!您放心,這事大家都會給您保密,保證沒人會傳出去……”
這意思是這點破事兒已經傳得人盡皆知了吧,郭業怒道:“本公確實沒病!你們不要胡思亂想!”
“那您怎麼……”
“長孫將軍,你要是沒什麼其他的事情,就請回吧……”郭業快刀斬亂麻,直接下起了逐客令!
長孫師哪能那麼容易走,道:“平陽郡公,您別攆人呀,我來找您還有其他事兒!”
“什麼事?”
“咱們的船上,多了一個人!”
“是誰?”
長孫氏站起身來,把艙門一開,道:“進來吧!”
郭業定睛一看,還是個老熟人,正是乙支花花!
說起來乙支花花也真夠可憐的,一夜之間家破人亡,被乙支文德託付給了楊萬春。楊萬春把她帶到漢城以後,就不聞不問了。
其實這也不能怪楊萬春,乙支花花一個女孩子,給她官坐,肯定是不行了。給她找個婆家吧,她這模樣,給誰誰都不樂意呀!所以只能是把她給養起來,至於其他的,就愛莫能助了!
郭業道:“乙支花花,你怎麼來了?”
“平陽郡公,我不要待在漢城,我要跟着您!”
“跟着我做什麼?”
“我要報仇!我要報我乙支家的血海深仇!現在楊氏和淵氏已經和解,我報仇的希望就全在大唐的身上了!不跟着您跟着誰呢?”
“乙支花花,你也知道,淵蓋蘇文已經完全答應了本公提出的條件,出了一百萬兩黃金和解,又答應還位高氏。你憑什麼覺得大唐會幫你報仇呢?”
“平陽郡公,明人不說暗話,我敢打賭大唐必然會出兵攻打高句麗!”
“爲什麼?”
“因爲華夏子弟在高句麗埋骨何止十萬?大唐天子要想青史留名,就必須爲這些華夏子弟報仇!”
“還有嗎?”
“你們漢人有句話,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現在天下,能和大唐一較長短的只有高句麗了,就算高句麗一直對大唐服服帖帖,大唐天子也不會放過高句麗的。更何況,高句麗一直敵視大唐呢?”
“那還有沒有第三條?”
“第三條就是,現在高句麗剛剛經歷一場內亂,正是最虛弱的時候。我就不信大唐天子會錯失如此良機!”
想不到乙支花花人長得跟豬一樣,見識卻如此不凡!在這個年代能說出這番話來,那就不是一般意義上的人才了,而得說是戰略上的天才人物!
郭業知道大唐要征伐高句麗,那是因爲他從後世穿越而來,從結果反推原因,是個事後諸葛亮罷了!乙支花花能在事前就能把問題分析得如此鞭辟入裡,那就很不簡單了!
郭業道:“說得好!不過……即便是這樣,你在漢城坐享其成不是更好,又何必遠赴大唐?”
“藉助大唐之手報仇,是我力有不逮,不得已而爲止之。但是如果我連一點力氣都不出的話,又如何對得起我死去的親人?”
郭業想了想,覺得乙支花花的利用價值還是蠻大的,乙支文德雖死,但是西部猶在,有了乙支花花在手,就可以對西部施加影響。另外從神仙風流會上乙支花花的表現,還有今天的對答來看,乙支花花這個人還是很不簡單的,用的好了,也是一支奇兵!
郭業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就跟在本公身邊吧!”
“多謝平陽郡公!別說跟在您身邊了,就是其他的也是可以的。我乙支花花爲了報仇,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說完她又媚眼一瞟,強調了一下:“一切代價哦!”
長孫師在一邊起鬨道:“哈哈哈,她?跟在您的身邊?平陽郡公,我這下相信您沒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