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讓奴婢來吧!”一直無聲的站在她們身後的玲瓏站了出來,尹昭宇忙搖了搖頭,有些氣喘的道:“不用,皇上這幾日都沒有休息好,換了懷抱會吵醒她,就着酒勁讓她睡吧!”
“是!”玲瓏低下了頭,嘴角淡笑望着他極力穩身抱着皇上離去,尹昭宇走的很快,似乎是怕玲瓏又跟上來要人,天知道他多貪戀這柔軟的身軀,多依戀她身上的香味,雖然每夜她只在他的身邊睡上了一小會,可是那幽香總會香上一天一夜。
“唔……呼……”好不容易將荊離抱回了東宮,但是卻因爲耗盡了力氣,將荊離放下來的時候難免用力不當,整個人都壓在了她身上,立刻換來了荊離的一聲痛呼,尹昭宇的心也似要跳出來那般,撲通撲通個不停。
“皇……皇上……”俯在鳳牀頭,望着她似要轉醒又似要深睡的樣子,尹昭宇柔聲的輕喚了一句,荊離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醉眼朦朧似乎還弄不清楚眼前的狀況,她嬌弱的問:“這是在哪兒啊……”
聲音綿軟無力,卻滲人心菲,尹昭宇覺得的自已的心都要因她這聲音化了,他需要屏住呼吸才能回答她的話,輕聲道:“皇上,您喝醉了。”
“喝醉?”好像還是弄不清楚狀況,荊離柔弱的皺眉,似乎在努力想着什麼,尹昭宇心疼她,立刻撫摸着她的臉,爲她撩去額前的劉海輕聲哄道:“皇上,您要是乏了就睡一會,臣夫不走,臣夫在這陪你。”
“呵……朕,朕想起來了,相母不願意喝朕的果酒,還給朕喝了烈酒,所以朕醉了,可是……可是相母爲什麼不肯喝朕的果酒,那酒朕可是挑了一晚上啊,可惜了……可惜相母不喜歡,她不喜歡朕的酒,也不喜歡朕!她喜歡的到底是什麼?是什麼呢?”
似是呢喃,似是自言自語,說着說着……荊離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尹昭宇愣在了當場,他的思緒隨着荊離的話在飄,他娘喜歡什麼?到底喜歡什麼?身爲一個臣子,可是卻膽敢忤逆皇上,身爲一個臣子,膽敢拒了皇上的酒,身爲一個臣子,還要賜皇上酒,這麼多麼的大逆不道啊。
尹昭宇渾身顫抖着,不由也喃喃低語道:“她……到底在想什麼!”
“宮主,也許相母大人是害怕皇上的酒吧!”玲瓏在邊上望着他這模樣,適時的低語一句,可是這句話讓尹昭宇更迷茫了,不解的別過臉輕問:“她害怕?”
“是啊,她害怕!以奴婢看來,相母手握重權,而且相母防人之心很重,奴婢一直覺得相母從來都不相信任何人,這一次她又帶兵邊關,如此重權在握,定是怕皇上加害於她,不敢喝了這酒,權重者大都有着防人之心,可就是皇上年幼,不懂防人啊!”
“她……她竟……”尹昭宇顫着嘴脣,不敢置信的低喃,一張臉刷的一下子蒼白如紙,他如失了魂一般的望着玲瓏,半晌他站起身,緩緩的走至窗邊,依在窗櫺邊望着窗外的影色出神,似乎已然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然而這時,一時酒醉的荊離卻睜開了眼,原本朦朧的眼神此刻清澈如水,她遞給了玲瓏一個眼色,玲瓏點頭,立刻朝尹昭宇走去,跪在地上急聲道:“宮主,您別這樣,是奴婢一時失言,奴婢說錯話了。”
“皇上她……也是這樣想孃的嗎?”
“回宮主的話,皇上年幼,哪有這麼多的心思,奴婢自小在宮中長大,眼中看的是權謀,身邊的人爭的也是權謀,所以奴婢見皇上酒醉一時心疼,纔不小心說錯了話,皇上雖然驕縱,但是心地善良,她從來不會把一個人想壞,而只有別人把她想的很壞,誤解她,傷害她……”
說到最後,玲瓏竟然嚶嚶的哭了起來,尹昭宇這才轉身,他望着玲瓏半晌,才如失了魂的低聲道:“是啊,皇上很好,這陣子本宮都看在了眼中,可是爲什麼大家都說皇上不好,爲什麼呢?”
“這就是爲王者的悲哀啊,不能有自已的思想,稍微做的不如他意,便會被說的一文不值,我們是如此,而皇上更是如此!”抹着眼淚,玲瓏說的好不委屈,這聲聲句句都剌入到了尹昭宇的心口。
他嘆息了一聲,走過來扶起了玲瓏,輕聲道:“別哭了,皇上睡了,把她哭醒了她就再難入睡,皇上一直淺眠,好不容易纔入眠,你等都下去吧!”
“可是宮主您呢?”
“本宮想守着皇上,你下去吧!”失魂落魄的揮了揮手,待玲瓏等人下去之後,尹昭宇才又走到了荊離的鳳牀前,他挨着牀坐下,一直望着她的睡顏,守在她的身邊。
一夜的好眠,荊離好久也沒有睡過這麼美的覺了,醒來時,她還有些恍若如夢,昏暗的房間透着柔和的光,那光線柔美,柔和,讓人覺得十分的溫馨,荊離猛的撐起了身子,在這個女尊男卑的異世,是決定營造不出這樣的光芒的。
她起身後,目光所及之處,竟然是鳳牀邊上不遠處的一根燈柱,只是柱子上放的不在是紅燭,而是一個散發着柔光的夜明珠,那光芒如現代的牀頭燈一樣,這才讓荊離產生了不應該有的錯覺。
“呵,又犯傻了。”低喃了一句,荊離放鬆身子的又一次倒在了牀上,她將頭往邊上一別,竟看到尹昭宇睡在鳳牀的裡邊,枕着自已的手臂,睡的正香。
雖然同牀共枕有一段時間了,但是對兩個毫無感情的人來言,荊離連多看一眼都倍覺的尷尬,而今天,透着這幽幽的珠光,尹昭宇睡的毫不設防,就似一個沒有心機的孩子,他長的很俊,細滑的肌膚,細長的眼睛,捲翹的睫毛,因睡眠而微微啓開的嘴脣,美!真的好美。
“嗯……”一聲不適的低吟驚醒了荊離,尹昭宇因爲枕的手臂麻了,竟翻了一個身又沉沉的睡去,荊離輕手輕腳的起身,給尹昭宇蓋好了錦被,然後才穿上衣衫,披上一件披風離去。
天已經很晚了,玲瓏仍然守在東宮的門口,荊離剛一走出來,玲瓏就迎了上來,荊離也加快了腳步過來,低聲道:“都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