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門外,就看到了青霞姐候在府門處,不停的向着街口處張望,看到了我之後,明顯地長出了一口氣。“公子您可來了,夫人等您可都等急了。”
“呃,孃親還沒休息啊?”本公子擡頭看了眼天色,月亮已然西垂,靠,最少已經近三更了。
“是啊,不就是爲了等公子您回來嗎。”青霞姐一臉無奈地道:“你走後老夫人心裡邊一直不踏實,老是擔心,特別是等到了二更都還沒見到你,更是着急,妾身就先過來等着,娘子正陪着老夫人呢。”
“哎呀,快,那快走,帶我去見見母親先。”本公子搖了搖尚未清醒的腦袋,着那青霞姐在前頭引路,快步向前那仍舊燈火通明的前廳趕了過去。
果然,孃親正一臉憂心忡忡的坐在廳內,旁邊瑤光妹子正在那說着什麼,應該是勸她別擔心纔對。待看到了我出現在廳門外後,孃親臉上的神情明顯一鬆。“臭小子,你可回來了,知道不知道把孃親給急的,也不看看這都什麼時候了……”
剛進前廳,孃親氣不打一處來的一陣劈頭蓋臉的報怨,本公子只能老老實實地擠出笑臉連連賠罪,瑤光妹子吸了吸鼻子,然後一臉悻色地瞪了我一眼,肯定是在鄙視俺喝酒都不帶她去。
孃親報怨了一陣之後,開口欲言,不過看到了陪伴在身畔的瑤光妹子,眼珠一轉,朝着我問道:“四郎,今日喝多了酒,應該沒有吃上飯菜吧?”
本公子哪裡不明白孃親的意思,當即點了點頭,捂着肚子一副快餓昏倒的模樣,朝着瑤光妹子道:“娘子,你去跟廚房說一聲,給我弄幾個小菜,順便熱上點粥,一會我回屋來吃。”
看着瑤光妹子乖巧地答應之後,移步出了前廳的身影,孃親的目光重新落回了我的身上,很是迫不及待地問道。“對了四郎,親家母對你妹妹如何?”
我點了點頭笑道:“好,好得不得了,咱們妹子進了門,竇夫人臉上的笑容就沒停歇過,對妹子可謂是呵護倍致,孃親您就儘管放心好了,你教出來的兒女,有哪個不受別人歡迎的?”
這話誇得孃親的眼都眯得張不開了,手輕輕地拍在我的肩膀上:“臭小子,就知道說好話。”
“娘,這可不是好話,而是實話,瞧瞧你兒子我,能有今日,還是因爲您辛辛苦苦的把我帶大,好好的教育出來的是吧?您那女兒心智可不比你兒子我差,您就看着吧,李世民那小子肯定會被她拿捏住……”
“你妹妹那麼個乖巧聽話的人兒,哪有你說的那樣?”孃親頗爲不信地道
“娘,您可就不清楚了,妹子這小丫頭可是賊得狠……”相比起孃親,身爲兄長的我更明白自家妹子的個性,表面上很溫柔嫺靜,實際上骨子裡邊不但八卦而且還腹黑。
要不,歷史上爲什麼小李子,呃,這麼叫實在太像稱呼太監了,還是叫李世民的好。
要不歷史上爲什麼李世民會那麼聽婆娘的話?在這樣的時代,但凡是想要造反的,都逃不脫一個殺字,可是那長孫安業還是長孫恆安,反正這哥倆不知道誰造反。
結果也被抓住了,而俺妹子輕飄飄幾句話,李世民就把其應該被宰的命運,而改成了流放,而後妹子因病亡故,而李世民卻思念不減,甚至還築臺望妻,一副癡心丈夫的模樣。
可以想見,俺妹子調教夫君的本事,實在是可以拿來寫成一本小說了,絕對是後世的那些女權主義者最羨慕的典範。
娘倆在一塊絮絮叨叨的嘮了快半個時辰,孃親的心情總算是好了起來,將孃親送回了臥房之後,酒已經全醒了的我打着哈欠走回了自己的小院。
便看到了臥室的燈火依舊亮着,透着那玻璃窗,看到了瑤光妹子和青霞姐正在一塊說着悄悄話,而那鐵爐子上面,正擺着幾個盤碟,想來,她們正在等待着我的歸來。
心情無快愉快的我開心地笑着,大步的向着房間行去。門扉,輕輕的在我手上開啓,頓時讓她倆回過了神來。
“夫君你可回來了,婆婆怎麼樣,心情好些了嗎?”瑤光妹子當先行來,接過了我的披風問道。
“好,當然是好多了,也不想想,你孃親我的丈母那樣親和慈祥的人,怎麼可能難爲我那乖巧可人的妹子,你說是吧?我娘也就是瞎操心。”我走到了鐵爐子邊,搓了搓有些發僵的手指,然後端起了熱氣騰騰的粥喝了一口,暖暖的直到胃裡,渾身都覺得舒坦。
“該辦的正事,總算是都給弄完了,本公子也能好好的休息休息嘍。”挾起了一塊醃黃瓜塞進了嘴裡嚼着,又脆又香,拿來下稀飯再好不過。
“公子您若是想要休息,怕是也休息不了多久,韋將軍那邊的戰事進展頗爲順利,如今,西秦之地,大半爲其所據,怕是現在您也該操心怎麼善後了。”青霞姐輕笑了聲之後說道。
“這麼快?”本公子不由得有些錯愕:“記得十日之前傳來的戰報,明明纔剛剛開戰,這十日的功夫就拿下了大半?”本公子頗是吃了一驚,要知道西秦兵馬驍勇善戰,薛舉呃屁之後,薛仁果損兵折將,可是其大部兵力尚在。
最少也還有十三萬精銳據守西秦,就算是一個城一個城的去攻打,怕是一個月都走不到一半,可青霞姐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想必應該是有新的戰報傳來了,果然,瑤光妹子掛好了披風之後順勢從旁邊的案几上拿來了一份情報遞到了我的手上。
我一面嚼着醃黃瓜一面細看,原來,韋雲起自接到了本公子同意其戰略佈置開始,他就一直在做準備,除了讓大軍加緊訓練,準備糧草輜重之外,更是遣出使節,出使西秦,對薛仁果侵擾我河西之地的行爲表示強烈的譴責與極度不滿。
並且要求西秦必須給出一個說法,不然,大軍一定會壓境,讓西秦上下好好的嘗一嘗我華夏復興軍的苦頭。
而原本經歷了之前的大敗之後,西秦上下都憂心仲仲,生怕我華夏復興軍乘此機會,征伐西秦之地,可是當韋雲起的使節將書信交到了薛仁果的手中之後,西秦上下反而不緊張了。
畢竟,照薛仁果手底下的那些謀臣良將多次的商量與打探之後,得到了一個結論,韋雲起若真來,那就不會派出這個信使來打草驚蛇,更何況,韋雲起的兵馬一直就是那個數,想要控制延安諸郡還有河西之地,已經差不多是他的極限,真想要來攻打,肯定要有大規模的兵馬集結。
可是到現如今爲大,駐軍於河西之地的第河西軍和第七軍渾然沒有一點匆忙的樣子,分明就是不想打,但是又想要藉着這個機會,順便恐嚇和敲詐西秦一筆橫財。
於是,西秦上上下下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而原本因爲擔心被華夏復興軍報復而齊心協力,意圖對付外敵的西秦軍諸將與薛仁果都輕鬆了起來。
薛仁果於脆就派了麾下的禮部尚書出使河西,好好的跟韋雲起扯皮,而他自己側揮起了鞭子,狠狠的收拾西秦軍中那些膽敢不聽話或者對他不服氣的將領,結果,鬧得西秦的軍隊上下人浮動,諸將的心中,更是怨憤高漲。
而就在薛仁果的禮部尚書到達了河西之地時,韋雲起並沒有在,而是據下面接待這位禮部尚書的官員告訴了這位禮部尚書。
自然是告訴他,韋雲起已經從河西起程,趕回長安,特地去參加本公子的婚禮去了,當這個消息傳回了西秦之後,薛仁果更是開懷的笑了,這下,他可以大力整軍了,將許多不不服他,看他不順眼的將軍要麼收拾了,要麼扔去當文官或者是給個閒職,而空出來的位置,給他自己的心腹手下。
他的行爲,的確很符合華夏千百年來的帝王政治,一朝天子一朝臣,可就在他弄得歡的時候,韋雲起這傢伙突然出現了,率領着一隻精銳的華夏復興軍,突然經由隴西,出現在了西秦境內,一路疾行連克十餘城,而身爲原河西軍的重要人物之一,被封爲義興王的宗羅睢歸降了華夏復興軍,其部三萬精銳之士盡歸於韋雲起所部。
原來,韋雲起在本公子同意計劃的最初,就擬定了這個策略,先是用使者去麻痹薛仁果,而之後,更是藉着要來參加我婚禮的名義,離開了河西,不過他可沒有真去長安,而是來到了剛剛進駐隴西的虎牢軍和第七軍軍中。
而從那歸降了韋雲起的常仲興早就告訴了韋雲起,薛仁果殘暴不仁,而且爲人蠻橫無禮,頂高於頂,動不動就跟諸將發生激烈衝突,昔日薛舉在時,尚能壓制,可是如今薛舉不在,怕是薛仁果的行徑會更加的過份。
另外還有一個極爲重要的消息就是,身爲原西秦軍第二號實力人物的宗羅睢與薛仁果之間向來關係很是惡劣,其原因就是,宗羅睢本是出身軍旅,後因楊廣徵高句麗,四處招攬精兵前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