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正好,灑在片片樹葉上明媚中透着寧靜。貓兒慵懶的趴在走廊的窗臺上,柔軟的毛折射出溫和的光。
姚蘅走在醫院病房的走廊中明顯的感到了壓抑,她很不得馬上回到D市然後告訴自己徐子堯依舊在T市,此刻正坐在辦工作前批閱文件,可是一切都是自欺欺人,那個人此刻正在前方的病房裡——生死未卜。
徐子堯的病房外站了很多人,姚蘅不知所措的一步步走向病房,四周的一切都如同被隔離了一般與她無關,人羣中的議論充耳不聞,目光渙散的舉步維艱。
“這位小姐,您是?”當姚蘅伸出手想要推開門時一個穿黑色西裝的中年男子攔住了他。
姚蘅錯愕的看着對方,還未及開口,旁邊的一個年輕女人拽拽男子的一角小聲耳語了幾句,黑西裝男子馬上滿臉堆笑賠禮。
姚蘅看着他臉上因爲笑容而層疊的褶皺說不出來的厭惡,他們大多數人都不是真心實意,病房裡的病人安否與他們關心的天宇二公子而不是徐子堯。
病房裡徐子堯安穩的躺在病牀上,呼吸勻稱。姚蘅有種錯覺他只是睡着了而已,可是她知道這是重度昏迷。她輕輕的撫摸着他臉上已經結痂了的傷疤。幾日不見,可他卻已經看不見她了。
姚蘅低下頭在他的耳邊輕聲說:“我來看你。”話未出口淚水卻沾溼了徐子堯的頭髮。姚蘅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跪在他的病牀前握住他的手把頭埋在牀上低聲的哭泣。回憶着與他的點點滴滴。
如果她有和他一起回到T市該有多好,如果她早點給他打電話多好,如果有如果多好,可是一切都枉然。她說你睜開眼睛看看我,看看我啊,我不是你最愛的嗎?你不喜歡我了嗎?我和你說話爲什麼不回答我。徐子堯的臉色很難看,雙眼依舊緊閉着,無論姚蘅怎樣的哭他都沒有任何的反
應。
他不是愛她嗎,有怎麼捨得讓她如此的難過?姚蘅的心針扎般的疼,好像真的碎成了一片片,若他真的有事又會給她留下多少遺憾。
頹然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放肆的讓眼淚任意在臉頰上流淌。她害怕真的害怕,重來沒有過的無助。一切的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了,她不再擔心徐家父母是否會接受她也不再質疑他的愛,此刻只想有他在身邊。要是時間能夠回到過去該有多好。
病房門被推開了,姚蘅卻沒有注意。孔輝看見抱着雙腿坐在地上哭泣的姚蘅有些意外,她雖已經聽說姚蘅已經來了,可是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場面。平心而論,姚蘅此刻的狀態任誰看了都不會無動於衷。
孔輝想拉起地上的姚蘅,可是姚蘅連頭都沒有擡依舊埋在兩臂中。蜷縮着雙腿是人類在母體中的姿勢也是自我保護的一種姿勢,絕望的她又何嘗不是。
“他會好,是不是?”姚蘅帶着濃重的哭腔問道,她想要一個回答無論是誰,只說他會沒事就好,可是卻連醫生都不敢確定,一切還都是看天意。
徐子堯依舊處在昏迷中,姚蘅的眼淚凝固在臉頰上她已經不再哭泣了,而是整日的守在徐子堯的身邊,已經過了三天,她都不曾離開過病房。無論是孔輝還是徐子浩她都不放心,事實必須親力親爲。
醫生的囑咐被她寫下來貼在牆上,無事時她就拿着棉籤沾着水溼潤着徐子堯的上脣,他喝不了水,嘴脣已經乾的起了一層皮,只能用這種辦法。姚蘅很小心,生怕水多了會嗆到他。
姚蘅做的一切,孔輝否看在眼裡,她自問自己甚至都無法做到如此。孔輝指着披散着頭髮臉色蒼白跪在徐子堯病牀前的姚蘅給徐景光,徐景光嘆了口氣沒說什麼。
姚蘅按照醫生的吩咐把要打到徐子堯胃裡的牛奶溫熱,望了一眼依舊昏迷的
徐子堯找到醫生詢問徐子堯的病情。
三位醫生都是從外地請來的專家可都是束手無策,一切都要看病人的意識。若是挺過這個星期還有期望甦醒可是結果卻很渺茫。
望着姚蘅充滿希冀的眼神,看慣生死的醫生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心中也感慨眼前的女孩太過癡情。都說久病牀前無孝子,這種事他自是司空見慣的,可是姚蘅的堅持卻大大的超出了他的想象,這個孩子的執着有些讓人心疼。
回到病房中的姚蘅又一次軌道徐子堯的病牀前,雖然膝蓋很痛可是這個姿勢是看到他臉的最好角度。,每天姚蘅都會在徐子堯的身邊和他聊聊天。
她說以前他都沒有問過她的過去。這些天她在他的牀前不知疲倦的講訴自己的過往。她說小的時候最大的願望是做老師,她笑着說自己以前最理想的對象是高高瘦瘦的就如他一樣,輕笑着問他高不高興,沒有任何的回答,可是姚蘅依舊在述說着。
她問他現在會不會聽見自己的聲音,嫌不嫌自己煩,她擔心的想以後結婚了徐子堯會不會說自己嘮叨。
量體溫的護士看見眼前的一幕,眼神中難掩驚訝。徐子堯的身份她們都知道,私下還曾討論過這讓的人要是白白的死掉了簡直太可惜了,又見到姚蘅的執着,不得不說徐子堯依舊是幸運的。
姚蘅驚訝的指着徐子堯的手問護士:“你剛纔有沒有看見他的手在動。”
護士小姐驚訝的看着姚蘅,她什麼都沒有看見可看見姚蘅堅定的眼神卻不忍說出口,一臉的無奈。孔輝摟過姚蘅的肩膀心疼的說:“你太累了,這些天白天黑夜的守着,去休息吧,這邊有我呢。”
姚蘅的目光聚焦在徐子堯的手上,沒有回答孔輝的話也沒有走開,只是搖着頭,她真的有看見徐子堯的手在動。如今只有她一個人還抱有希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