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的梅雨季,總是伴隨着綿綿細雨。天空就像是塊海綿,這雨水擠擠總會有的。剛剛魯小魚帶熊珍兒回錢莊的時候還是晴天,轉眼間,又下起了梅雨。
這吳越的雨季不比北方,即使身上沒有淋到雨,但是這身上總是感覺溼噠噠的,渾身不舒服。幾個人出門只有陳清妍和熊珍兒她們帶了傘。
眼看着雨越下越大,陳清妍因爲是女兒身的關係又已經和魯小魚私定終生,自然沒有人和她合撐一把傘。熊珍兒這邊就不一樣,誰讓他是甄公子,幾個大老爺們,也不見外,和他勾肩搭背,躲在她的傘下,搞得她渾身難受,躲避不得,有苦說不出。
大家冒着大雨匆匆忙忙來到了魯小魚他們的住所。好在有刀疤鄭的幫忙,特地給魯小魚安排了一處就在廣陵城中又離錢莊特別近的府邸,府中還算寬敞,所以也沒有了熊珍兒擔心到時候還有和大老爺們同牀而睡的尷尬。
陳清妍剛帶着熊珍兒帶她到了她的臥房,她已經被剛剛的一場雨加上一身的臭男人的味道搞得渾身難受了,恨不得忙上就能沐浴更衣。陳清妍以爲熊珍兒有潔癖,非常體諒地要幫他去拿浴盆燒熱水。
不一會,熊珍兒已經踏入注滿溫水的浴盆,猶如氤氳中搖擺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花香四溢,滿室異香。又似仙境中出浴一位仙子,凝脂般的雪膚之下,隱隱透出一層胭脂之色,雙睫微垂,一股女兒羞態,嬌豔無倫。
“郡主,你看,我找到了什麼。”環兒沒有敲門就興高采烈地衝了進來。
“環兒,你嚇死我了,下次進來請你敲下門行嗎?還有,你找到什麼了,看把你樂的。”
環兒手中捧着一把花瓣散在浴盆中,”這是玫瑰花!廣陵城中竟然還有玫瑰花。”郡主興奮地說道。這玫瑰花異常珍貴,雖說她以前也經常泡玫瑰花瓣浴,但是那也只是在吳越王府才能找到這種珍貴的花種,沒想到魯小魚府上也有。
“你這是哪裡來的,莫不是偷的?”
“郡主你說的哪裡話?這是我剛剛偷偷出去幫你買肚……”
“噓,不要亂說話,小心隔牆有耳。”
“哦,幫你買那個的時候,在這後花園裡看到的,那裡種了好多好多顏色的玫瑰花呢,不止這紅的,還有黃的、白的……聽那個清妍姐姐說是魯公子託一個姓鄭的朋友從北方帶過來的。他種這些花除了觀賞,居然也是爲了洗澡時做玫瑰花瓣浴的。郡主,這不是你想出來的嗎?這魯公子是如何知道的。”
熊珍兒一邊沉醉地聞着花香,一邊用手溫柔地撫着凝脂。“嗯……這個魯公子從剛剛遇到他,我就覺得與衆不同,還經常說一些連我都不明白,卻還很有深意的話。長得嘛,也還挺英俊的。”
“喲,我家郡主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環兒打趣的說道。
“死丫頭,你胡說些什麼。”說着那水去潑環兒,環兒忙躲閃出了門外,“郡主你慢慢洗吧,我就不打擾你了,我要去後院看花去嘍。”
“你回來,等我洗完了,我們一起去。”環兒早就一溜煙跑遠了,根本沒聽到熊珍兒在說什麼。
熊珍兒呆呆地看着那些漂浮在水面,發出陣陣幽香的玫瑰花瓣,自言自語道:“我不會真的是喜歡上他了吧。不行不行,他都有清妍姐姐了,熊珍兒不要再胡思亂想了,魯小魚不是你要找的意中人。你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着七色雲彩來娶我。”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打破了熊珍兒的思緒,“甄公子,我來給你送換洗的衣服來了。”
“麻煩嫂子了,你放在桌上就可以了。”
陳清妍進門,沉靜了一會兒,“啊”的一聲大叫。熊珍兒馬上就反應過來不好了,她把自己換下來的衣服就放在外面的桌上,而且還包括她胸前的那塊束胸和肚兜!
熊珍兒來不及思考,跳出浴盆想跟陳清妍解釋。下一幕,陳清妍看見不着衣衫的陳清妍又是一聲尖叫,熊珍兒低頭一看,也大叫地重新跳進了浴盆。
後院看花的環兒聽到郡主房中傳來尖叫聲,以爲出了什麼事了,連忙過來查看。一進屋,看在陳清妍已經在屋內了,而且她的眼前就是一個鮮紅矚目的肚兜。
環兒還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連忙解釋道:“嫂子,你別誤會,這是我特地買來給我表妹的。”
“什麼?裡面的甄公子其實是你的表妹?”
“啊?”
“好了,環兒別隱瞞了,剛剛我不小心已經被嫂子看……”熊珍兒羞得再也講不出話。
“你們……我去告訴小魚哥去。”說着陳清妍就要推門而出。
熊珍兒急忙讓環兒把陳清妍攔住,“清妍姐姐,求你不要告訴其他人,我們這是有苦衷的。”
陳清妍看大家都是女孩子,知道兩個女子出門在外,確實多有不便,如果打扮成男子,自然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兩位姑娘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妨一說。我家小魚哥向來足智多謀,說不定能幫你們解決難題。”
熊珍兒哪有什麼難處,她只是在吳越王府待久了,又沒人陪她玩,趁着父親和哥哥外出,偷偷溜出來想到處逛逛。哪知道這纔到廣陵,結交了魯小魚,就被陳清妍發現了自己的身份。
她也冰雪聰明,馬上裝起可憐來,“姐姐,妹妹本來也是個好人家的閨女,只因被村中的惡霸看中,他要向我逼婚,我爹爹拿他沒辦法,擇日就要把我許配給他。我誓死不從,這才帶着我的貼身丫鬟逃出來的。”熊珍兒生在帝王家,這種並非你情我願的政治婚姻看得多了,所以編起這種逼婚逃婚的戲碼來也是有模有樣。
陳清妍狐疑地看了眼環兒,環兒心中佩服郡主急中生智,忙上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我家小姐哭啊,那個惡霸逼得實在太緊,我家小姐也是無奈之舉,所以才女扮男裝,從錢塘逃到廣陵來的。”
“原來,你們是錢塘人士啊,那裡不是吳越王府的所在嗎?我一向聽說吳越王賢能德厚,萬事爲百姓着想,你們村出了這樣一個惡霸,可以直接去找吳越王主持公道啊。”
額,吳越王就是熊珍兒的爹爹,真要告往哪裡去告。“聽說這段時間吳越王都不在吳越,有事外出了,我們也是報官無門啊,所以纔出此下策逃出來的,想等到風頭過了,再回去。”熊珍兒瞪了一眼環兒,叫你多嘴,本來天衣無縫的謊言差點戳破了。環兒見自己差點露了餡,忙閉口不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