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樊絡,他連忙摘掉帽子,急得也不顧及什麼身份了,只道,“將軍!”
樊絡傷得不輕,正倚在牆壁上,那些前塵舊事一一在腦中回放,擾得他頭疼,一見是他,開口便道,“袁副將!”
王鋒忽覺這一聲“王副將”已是許久未聞,但見將軍眉宇之間,隱約顯露着當年的氣度與凌厲,卻又深沉得他難以捉摸。
不過眼下他無暇思慮過多,“將軍,出大事了,小嫂子不知爲何,忽然留下書信,獨自一人偷跑出去了。”
“你說什麼?”男人“騰”地站起,“信上說了什麼?”
“小嫂子說,是她害了你,她去衙門爲你討回公道,日後……”王鋒說到艱難處,頓了一下才道,“日後,只當你二人從不相識!”
她,是在他失憶時娶的妻子,樊絡一時不知該如何告知她,但感情已是擺在那兒,聽她留下的書信,只覺心疼得厲害。
她那般瘦瘦弱弱,膽小怕事,卻肯爲了自己,去面對那些吃人的官差!
只當從不相識?
他又如何當從不相識?
Wωω¤TтkΛ n¤¢ ○
“她說,不想再拖累你,叫你離開慶豐鎮,別再回來了。”
男人默默聽着,手指不斷的發抖,俊臉卻是一片木然,說不出的悲苦蕭瑟,“你說,我對她掏心掏肺,她怎就那麼狠心?”
王鋒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將軍,我相信小嫂子,她定不是那個意思……”
話未完,卻瞧見男人已閉上眼睛,仰着頭,唯有緊皺的眉頭透露着他的痛苦。
她究竟是不是狠心,他又豈會不知?
樁兒,他的樁兒,怎麼那般叫人心疼?
他說過,既然娶了她,她便是他此生唯一的妻,再無旁的女子,不管他是慶豐鎮人人遠之的打鐵漢,還是赫赫有名的北定將軍!
再睜眼,男人幽深的清眸已是一片清明,王鋒有種錯覺,當年殺伐果決的北定大將軍又回來了。
只聽他沉穩地開口,“王鋒,把劍拿來!”
他連忙解下,此時,卻聞外頭一聲大吼,“有人劫獄,快,封鎖牢門!”
王鋒暗咒一聲,沒想到那牢頭這麼快就醒了,手不由抖了一下,擡頭卻見將軍頂天立地般的站着,頗有雷霆壓不住的氣勢,他心下登時冷靜了許多。
樊絡劍削鐵如泥,根本無須袁鋒拿鑰匙開門,門鎖便被男人一劍斬斷,氣勢如虹。
男人心裡擔心賀樁,也無暇與獄卒糾纏,穿上她親手縫製的外衫,單手提劍,以王者之姿藐視着外頭嚴正以待的獄卒,也不躲閃,徑直大跨步走去,直接飛身過去,一把揪住中間的牢頭,劍刃貼上牢頭的頸脖。
他氣勢凌人,冷眸一掃,牢頭爲他的戾氣所攝,腿只打哆嗦。
男人低沉的嗓音揚起,“大人可要小心了,我的手可不穩!”
“大俠……饒……饒命啊!”牢頭已被嚇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廢話少說,叫他們立刻散開!”話音一落,樊絡的劍又湊近半分,牢頭的頸脖已沁出血珠。
怕死的牢頭哪裡還不肯就範,急急吼道,“你們耳朵聾了嗎?快滾開!老子要是活不了,你們也別想活!”
如此,樊王二人就這麼明目張膽地架着牢頭的脖子出了大牢,王鋒牽來兩匹棗紅大馬,二人跳上馬,扔下牢頭絕塵而去!
賀樁畢竟弱小,手上還有傷,砸任知荃的力道並沒有多大,未幾,任知荃悠悠醒來,她還在猶豫着要不要再補上一記墨硯,任知荃已罵罵咧咧地再度撲來。
她被他箍住,手腳被縛住一般,動彈不得。
任知荃滿口臭氣薰過來,卻是叫她無以反抗,“臭娘們,竟敢砸暈老子,信不信老子馬上出去派人,辦了你男人?”
“不要!”樊絡就是她的軟肋,她登時駭得面容雪白,髮絲凌亂,眼淚一顆顆往下滑。
任知荃的聲音猶如她睜不開的噩夢,“要想你男人活着也成,只要你把伺候老子高興了,本官興許還可以饒他一命。”
話音一落,他的嘴便熱熱地印在她雪白的脖頸,面頰,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