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進來,首先映入眼簾是一面書格子架,邊上立着一張泛着深沉光澤的案桌,上面還放着一個筆架,各式毛筆一應俱全。
樊絡不曾瞧過其他女子的閨房,但絕不該是賀樁這宛若書房模樣的閨閣吧?
男人不動聲色細細打量着,賀樁摸不準他的心思,只訕笑道,“爹孃心疼我,知我懼寒,便執意搬到西廂去,說是東頭可以早些曬到日頭。這些書閣與案桌,是初回慶豐鎮時置辦的,那時家裡還有些錢。”
男人走到案桌前坐下,目光沉靜的看不出一絲異樣,聲音溫和,“倒是便宜我了,有這般知書達理的女先生教我識字。”
賀樁眉目含笑,卻是不多語,倒了茶遞給他,“趁熱喝。”還不忘替他擦藥膏。
她那似嗔似笑的模樣,自己倒是不覺有什麼,放在男人眼裡,卻是不知有多勾人,哪裡還忍得住?
男人一把攬住她的纖腰,輕而易舉就把她抱在膝頭,俊朗的臉埋在她溫暖的頸間。
賀樁想推開,爲時已晚了,心下緊張道,“相公,別鬧,爹孃還在外頭呢。”
樊絡的胳膊緊緊環着她的腰身,絲毫不給她逃跑的機會,若不是顧忌這是在岳丈家,他何須忍得這般辛苦?
他並非重欲之人,以前孤身一人,每日干的是體力活,若實在想得緊,夜裡去清河裡冷靜清醒一陣便是。
但不知爲何,自打娶了她,那方面的念想越發重了,且似乎越發不可收拾了。
“別動,就抱一會兒。”男人呼吸粗重,隱忍得辛苦,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來。
賀樁心裡這才微微踏實,聽他實在忍得辛苦,勉強笑了笑,沉默着環住了他的腰身,甚至還有一下沒一下拍着他的後背安撫他。
她一個小丫頭片子,把他一個大男人當孩子哄不是?
男人只覺哭笑不得,無奈中也存了幾分憐惜,卻也由着她。
“相公。”賀樁小聲呢喃。
“嗯?”他的鼻音有些重。
“方纔孃親訓我了。”賀樁說的有些怯懦。
男人劍眉一挑,鬆開她一些,直視她的明眸,“怎麼了?”
賀樁想起舊事,這幾日不知爲何,總是夢見他被抓去殺頭的情景,心裡愈加愧疚不安,“沒什麼,只是那日我去買鹽巴,她竟說我亂跑……”
她話還未說完,男人就捧着她姣好的面容,低頭深深吻了下來,含着嬌嫩的脣瓣輾轉描摹,越發忍耐不住,力道加深……只到聽見她一聲嚶嚀,這才鬆開她。
賀樁哪裡想到他這般大膽,竟在孃家親她,想推開他,他卻是不允,凝視着她嬌嬌怯怯的模樣,見她越發臉紅,戲謔道,“別不高興,你家相公疼回來,嗯?”
賀樁低頭不語。
過了晌午,樊絡又接着忙,兩人不想梁氏忙來忙去,傍晚時便沒有留下吃飯。
回到家,男人又一頭鑽進打鐵房忙活去了,賀樁去竈房做飯熱菜。
第二日樊絡便吩咐她留在家,自己又去了賀家,幾日下來都是如此,他白天爲賀家修繕院子,傍晚趁着天色,忙着生意,臨睡前還叫賀樁教他認字,日子過得也算充實。
忙來忙去,他的精氣神還是好得驚人,倒是賀樁,自打被他逼着喝那些調理身子的補藥,總是容易犯困,夜裡沒教他幾個字,自己倒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