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是誰呀,師父即便是火眼金睛,也沒看出我的身份呢!”鐵蛋兒馬上這樣回答說。
“可是,娘真是難以想象你是咋做到的,你師父就沒看出點蛛絲馬跡來?”蘭姨的心還是沒完全踏實下來。
“娘,你聽我說呀……”鐵蛋兒一看娘那麼擔驚受怕的,就把整個進山的過程,尤其的娘擔心的撒尿啊,洗澡啊,睡覺啊什麼的,都一一把當時自己如何給化解的細節講了出來,大概除了被馮二雷追趕,倒在了溪水裡,滲出一片血色暴露了自己,不得不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給馮二雷這件事透露給蘭姨,其他的,一個細節都沒落下。
“算你這個丫頭片子機靈,下回,可不敢讓你單獨跟師父出去了……”蘭姨似乎這才一塊石頭落了地。
“娘,師父可是個大好人,絕對不會做出那些禽獸不如的事情來……”鐵蛋兒對師父讚不絕口。
“你懂什麼,男人就是男人,平時看着像個人兒似的,見了可以上的女人,可就不是個人了,你可別大意了,姑娘家家的,失了身將來可就別想嫁人了……”蘭姨卻不那麼認爲。
“娘啊娘,就我現在這個德行,完全成了男人頭,名字還叫鐵蛋兒,還有哪個男人肯娶一個假小子呀!”鐵蛋兒趁機抱怨說。
“那都是看造化,說不定哪天,就有那喜歡你這款的闊少富豪看上你了呢,娘這輩子,可就指望你將來能嫁個好男人了……”蘭姨的心裡,卻還充滿了希望。
“要想讓我將來嫁個好人,就趕緊讓我改名別叫鐵蛋兒,也別讓我剪個男人頭,更別讓我跟着師父在鐵匠鋪裡打鐵了……”鐵蛋兒馬上提出了最起碼的請求……
“現在還不行,你現在還不能暴露身份……”蘭姨這麼說,是因爲剛在四通鎮落了腳,看似穩定了,可是誰知道這兵荒馬亂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啊……鐵蛋兒男扮女裝躲過了多少麻煩事兒呀,現在還不是回覆女兒身的時候——再等等,或許啥時候,就撥雲見日,好日子突然降臨了呢……
蘭姨的願望是好的,但殘酷的現實,卻完全背道而馳,不久,就在她身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變化……她自己,連做夢都沒想到……
“那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做回我自己,還我女兒身呀!”鐵蛋兒竟然發出了這樣的呼喚。
“什麼時候你看中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也看中了你,娘就讓你還了女兒身……”蘭姨的心裡原來是這樣打算的。
“那要等到猴年馬月呀!”鐵蛋兒似乎早就等不及了。
“你纔多大呀,毛歲才十六,着的是哪門子急呀!”蘭姨卻不以爲然地迴應說。
“娘不是說,毛歲十六就跟我爹好上了,毛歲十八就嫁給了我爹,轉過年來,不就有了我嗎,我現在還小啊!”鐵蛋兒還振振有詞。
“你是不小了,可是你心中有人了嗎?”蘭姨馬上拿這個來堵鐵蛋兒的嘴。
“當然有了……”鐵蛋兒一撇小嘴兒這樣說道。
“誰呀,你可別說是你師父馮二雷,他可是有了你秀姑姐,你可不許胡思亂想,亂打你師父的主意!”蘭姨搶先將最可能的男人給屏蔽掉了。
“誰說我一定打我師父的主意了,這個世界上,又不是隻有我師父一個好男人……”鐵蛋兒竟然陰陽怪氣地這樣應答。
“天哪,你不會,喜歡上那個李班長了吧……快跟娘說,是不是在一起睡了一宿,睡出感情來了呀!”蘭姨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個李班長。
“娘瞎說啥呢,那個李班長睡覺像死狗,還咬牙放屁嘎巴嘴,打把勢翻身掄大腿,我能看上他!?”鐵蛋兒一副完全不屑的表情。
“那你心裡到底看上誰了?”蘭姨還要刨根問底。
“這可是天大的秘密,估計娘一輩子都猜不到!”鐵蛋兒頓時顯現出古靈精怪的樣子來。
“就你,一撅尾巴就知道你拉幾個羊粑粑蛋兒……”蘭姨好像早就一碗水把女兒看到底了。
“既然娘那麼瞭解我,幹嘛還要問呀,知道了,就爛在心裡好了,說出來,大家誰都不好過!”鐵蛋兒居然馬上將所有的路徑都給封死了。
“你個死丫頭片子,還把娘給繞進去了,看娘怎麼收拾你!”
其實蘭姨心裡何嘗不清楚,自己這個假小子女兒心裡想的是什麼樣的男人,看她整天跟着師父馮二雷在一起摸爬滾打,那勁頭,那眼神,那種崇拜欣賞的態度,準知道早就把這個丫頭片子的心給迷住了,八匹馬都拉不回來,但又不好說破,那樣的話,還真像鐵蛋兒說的,誰都不好過,索性,就先這樣囫圇着過吧,反正現在也是個囫圇的年代……
而且,在蘭姨的心目中,最佳女婿還真是馮二雷莫屬了——身體那麼好,性格那麼好,遇到大事小情的,還足智多謀,英勇無敵,別說是女兒鐵蛋兒能看上,換了當孃的,要是遇到這樣的男人,也不會放過他呀——唉,連我這個當孃的都有這樣的活思想,還苛求女兒幹啥呀,任其發展吧,啥都是天命——緣分到了,可能扯都扯不開吧;要是緣分不到,拉都拉不到一起吧……
就像馮二雷和湯子怡之間的關係一樣,誰會想到,在那樣一個年代,在新婚不久,居然又演繹出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戀情呢?
從虎頭山回來的第二天,瞅了個空閒時間,馮二雷就親自到了湯子怡家裡來還馬還槍……
正趕上湯子怡的父親正接待僞滿軍的隊長章水清,所以,倆人沒法在家裡多說一句話,正當馮二雷感覺白白浪費了這次跟湯子怡接觸的大好機會的時候,卻聽見湯子怡對父親說:“我要出去一趟,爹別等我吃中飯了……”
“去吧,正好爹要跟章隊長一起出去吃呢,出去要多加小心……”湯子怡的父親湯鳳奇竟這樣說道。
“放心吧爹,我沒事兒的……”湯子怡感覺父親是成心要給自己和馮二雷留出接觸的時間和空間吧,馬上就高興地迴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