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弄巧成拙
劉其山銜命摸哨,得意洋洋,決心再給山口一夫一個驚喜,以證明自己的實力。
天色將明未明,山口一夫親自帶隊,七八輛汽車,把近千之衆的鬼子僞軍帶到雞公山炮樓,然後改爲步行。
象上次一樣,山口一夫率大部人馬從伏虎山入林,劉其山帶着十幾個手下取道李家村,探頭探腦接近望寨畈口的哨卡。
劉其山也知上次得手有點僥倖,此次出行帶上全部人手。劉其山把手下分爲三組,每組四人,四人又分爲兩批,一前一後,要求間隔幾十米。
“幹得好,重重有賞,晚上帶你們逛窯子!”
一羣嘍羅喜形於色,都象充足氣的皮球。
劉其山可謂設計周全,不過他低估了對手。
昨天下午,宗濤和丁大勇一行轉到望寨畈伏虎山李家村炮樓,看到三個炮樓只有望寨畈裝模作樣弄了一下,斷定山口一夫已經放棄。但山口一夫絕對咽不下這口氣,必然報復,因此派出三喜率一個班的弟兄下山協防。
宗濤判斷山口一夫實施報復,必故伎重施。
這一層,山口一夫沒有料到,劉其山更沒料到。
劉其山的第一組摸出林子,望着凹進衝畈的小山崗,四個人互視一眼,便分爲兩隊。兩個暗探首先登山,後面兩個伏在灌木叢中,聆聽動靜。
那兩個人裝成遊山之客,一邊走一邊說笑,很愜意的樣子。上了山崗,卻沒發現人影。兩人微微一愣,咦 了一聲。
這時一個胖墩墩的矮個子端着一支槍,樹林裡轉出來,嘻嘻一笑。
“二位老鄉,你們真有閒情逸致,遊山的嗎?”
這個民兵打扮的人是三喜。三喜一出口,便設了個套。
三喜遵照宗濤的指示,把十多個弟兄全部放在這第一道哨卡。宗濤認定,山口一夫摸哨必不肯放過一道哨卡,而入口的哨卡責任至爲重大。第一道哨卡能保住,後面的才無憂慮。
三喜不僅好鬥,更善於動腦。民兵搏殺技能不佳,他不願他們冒險,重新組織哨位。十幾個弟兄加上兩個民兵,散滿小山崗。
因此幾個人詭異的身影一出現,三喜便盯上他們。
但是都是便服妝扮,三喜怕有誤傷,並不急於出手。藝高膽大,三喜孤身出來。
面對三喜的問話,二人極不自然。一個便衣乾笑一聲:“民兵同志,我們是城南的莊戶人家,早聽說展旗寨風景優美,現在鬼子丟了炮樓,沒有監視,便想上去看看。”
這人自以爲聰明,順着三喜的話風。三喜心裡冷笑。這兩個傢伙,謊也不會撒。現在農事漸忙,莊戶人家哪有閒空?
三喜怕對方只是一般混混,所以又說了一句。
“展旗寨如今是抗日要地,現在局勢不穩,不接待遊客。”
說話的便衣回頭看了同夥一眼,現出失望的表情。
“可惜可惜,白跑幾十里路。”
三喜笑道:“你們起得早啊,現在才辰牌時分,你們就到了這裡。”
那人便衣說:“趁着涼爽,我們想早點看看。”
“那怎麼轉到這裡?”
說話的便衣微微一愣,一直沒開口的便衣急忙笑道:“展旗寨不接待遊客,我們不願虛此行,所以隨便轉轉。”
這句話完全露了底。展旗寨不是旅遊景點,根本不存在接不接待遊客這個問題。三喜胡諂一句,這家償竟順着杆子爬。
“哈哈,景緻好嗎?”
那個便衣說:“景緻麼?馬馬虎虎。哎,民兵同志,你們不是有兩個哨兵?”
兩個暗探的身份徹底暴露無遺!這兩個傢伙原也是小混混,哪裡經歷過這種世面!
三喜冷笑一聲:“二位,你們弄錯了,我們不是兩人,很多人的。”
兩個暗探吃了一驚,急偏頭睃巡。這時林子後轉出四五個端槍的人,其中有兩個穿着義勇軍軍裝。
二人大驚失色,臉上的汗噌的冒出來。一個暗探強忍恐懼,顫聲道:“原來這是軍事重地,我們走。”
三喜一個閃身,抄了二人後路,猛掣尖刀,扎進一個暗探的胸口。
另一個見勢不妙,剛要喊叫,兩個弟兄搶步上前,各出一刀,暗探嚎了半聲,仆倒在地。
三喜甩甩刀上的血,哼了一聲:“有種上來,還想逃走?”
一個弟兄提醒道:“隊長,山腳還有兩個。”
三喜點點頭:“我知道,誘他們上來,一併解決。”
上次就是這些人,暗殺了十幾個民兵,所以三喜對他們毫不手軟。
三喜使個眼色,幾個弟兄轉進林子。一會兒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響,有人低聲喊道:“二狗二狗,你在哪裡?”
三喜剛纔聽到兩個便衣說話,逼尖嗓子,模仿其中一個的聲音。
“我們剛解決一個,還有一個正在找,你們快上來。”
“那個躲了?”
“是啊,快來搜,要不溜了,太君那兒不好交差。”
這時一陣腳步聲捲上山。兩個暗探衝上坡頂,看到地下兩具同伴的屍體,一聲尖叫。
叫聲才起,幾柄刀子同時捅進他們身上。
三喜把帶血的刀子在暗探身上拭擦一下,喊出出潛伏的弟兄和民兵,清理現場。三喜瞪着哨探的屍體制,突然生出一計,對兩個民兵說:“快把你們的衣服脫下,給這兩個傢伙穿上。”
一個弟兄笑道:“還有兩個怎麼辦,穿上我們的衣服 ?”
三喜急止道:“不可,這些飯桶只知有兩個民兵,如果換上我們的衣服,他們必然警覺。沒換衣服的兔崽子,拉到林深處藏起來!”
這時兩個民兵麻利地換下暗探的衣服。三喜掃了一眼,冷聲道:“後面的兔崽子認識同夥,幫他們整容吧。”
三喜所說的整容,其實是毀容。,幾個弟兄呵呵一笑,揮刀在他們臉上亂劃。
兩個民兵想起屈死的夥伴,也惡怒攻心,不解氣地又補上幾刀。
兩個暗探臉上血肉模糊,再也難以辨認。
三喜設的這個局非常逼真。看看現場整理差不多,三喜傳令弟兄們轉到另一個哨卡,怕後面的暗探沒看到到同夥起疑,拔刀在一棵楓樹上劃了個箭頭。
劉其山在林子裡坐了許久,不見人還,算算時間已經足夠。沒聽到示警的槍聲,按理說二狗他們已經得手。
劉其山沒有挪身,對第二組說:“你們過去看看,不管什麼情況,立即通知我。”
第二組四個人飛快下山。一會兒一個暗探興高采烈回報:“團長,兩個土包子全部解決了。”
劉其山翻身立起,大笑道:“二狗幹得不錯。他們人呢?”
“楓樹上有個箭頭,看樣子他們摸前面的哨去了。”
劉其山笑着罵了一句:“這小子,貪功心切!劉三,快向太君報喜!”
劉三箭一樣樹林裡跑開。劉其山帶着另外的人沿着衝畈大搖大擺的走。
經過小山崗,馮四指着說:“團長,不上去看看?“
劉其山不屑地哼了一聲:“兩個死人,有什麼好看的?“
這時第二組的人下了山崗,劉其山笑道:“你們快去前面哨卡,助二狗他們一把。要不二狗得了全功,你們一點賞錢都沒有。”
這四個暗探見二狗他們輕易立功,互視一眼,飛快往第二道哨卡跑。
這幾個小混混妒嫉二狗等奪了頭功,也不分班,一口氣衝上山崗。
甫上山頂,幾個人大驚失色。只見崗頂的平地上,環着十幾個荷槍實彈的人。爲頭一個胖墩墩的矮個子,橫着一支長槍,面帶笑容,衝他們微微點頭。
“幾位大人苦了!“
四個小混混驚魂未定,立即背靠背立在一起。四下睃巡,哪裡有二狗等人的影子。
三喜把槍扔給身後的弟兄,拍着手叫道:“看來諸位都是練家子,正好我手癢,陪幾位練練如何?“
十幾個人圍成一圈,他們孤立核心。,幾個小混混明白,二狗他們凶多吉少。
“我們不是劉其山的人!”一個小混混失聲尖叫。
三喜搓着手又笑:“這可是你說的。我們不知劉其山是什麼東西,就當你是練家子。”
幾個小混混面色煞白,知道行藏已露。劉其山的手下大都是與他一起廝混的不長進的傢伙,哪會什麼功夫?都深悔沒帶上槍支。
模哨要矇蔽對方,初夏着衣極少,帶槍易暴露行藏,所以只帶短刀。
這陣式想跑難於登天。幾個混混對視一眼,橫下心來。
“不是魚死,就是網破!“
幾個混混發聲喊,撲向三喜。他們欺三喜個頭小,有的做出摟頭架式,有的彎腰欲抱大腿。只要制住一人,逃生便有望。
山頭的動靜,他們知道如不鳴槍,衝畈裡的人聽不清楚。
三喜好身手!呼地出拳,左右兩拳各指一個直腰的混混,貫注力道的鐵拳擊上面門,頓時如擊敗革,兩人混混來不及哼上一聲,仰後便倒;接着三喜一個旱地拔蔥,躥出一米多高,雙腿分踢,不偏不倚踢中彎腰的二人。
只一個回合,三喜便制服四人,頗覺不過癮。
四個混混剛倒地,便涌上幾個弟兄,眼疾手快,瞬時結果三個混混的性命。還有一個被刀子罩胸,三喜搶步上前,捉住那個弟兄的手。
“暫時留他一命!“
那弟兄不解,三喜搡開他,揪住這個混混的衣領。
“老實交待,你們來了多少人?”
這個混混又痛又急,又驚又怕,早大汗淋漓。
“十幾個人。“
這個混混顯然嚇昏了頭,答非所問。
“山口一夫帶了多少人?”
“好幾卡車,鬼子和僞軍,加起來千人以上。”
Www ¸тт kán ¸c o 這個混混突然想到嚇嚇三喜。
三喜一聲冷笑。別說上千人,再多又如何?
“他們的目標什麼地方?”
這個小混混真的不知道。山口一夫爲了行動保密,事先約束不得泄露。
三喜料定再也套不出話來,冷冷一笑:“看在你配合的份上,給你個快死!”
這個混混連喊饒命。三喜啐了一口:“如果你們偷襲得手,會放他們的生路?”
混混不語。他們受命便是刺殺,不留活口。
三喜攥拳運氣,鉢大的拳頭猛地罩住混混的面門。
這個混混見到頭來還是難逃一死,突然張口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