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種說法,有點缺德,有點賤。
但是,對這些無利不起早的人來說這樣的話最有用了。加上小胖他們在一邊煽風點火,沒一會兒,一個死裡逃生的大魚精要在今晚回來報仇的假象便活靈活現地出現在衆人的腦海裡。
那些人圍在一起嘀嘀咕咕,看模樣都很害怕,最後在利益和恐懼的雙重作用下,那個帶眼鏡的走過來跟我說了實話。
他說,那小女孩兒是在村裡的一口老井裡發現的,被發現時,這小姑娘泡在水裡死死地抓着井繩,等發現的人將她拉上來,這姑娘早就昏迷不醒了,至於,這小姑娘是怎麼掉進去的就沒人知道了。
聽他這麼一說,我立即要求他們帶我去那口老井去看看,可一到地方纔發現,那口井在村子的東頭兒,靠着一個早就廢棄了的大磨盤。
水井只有一米來寬,上下直通的結構,在井壁之上,掛着一點粘液,本應該十分清澈的水面上也多出了不少白色的泡沫,一看就知道,那大魚似乎跳到井裡頭去了。
“誒?怎麼會這樣?”從這一路的情況來看,這水井距離事發地點少說也有十幾分鐘的腳程,什麼樣的大魚能夠蹦躂蹦躂蹦出這麼遠來跳進這裡呢?再說了,這石井的邊緣,有一個將近一米高的石臺,個子小的小娃娃想爬上去都沒那麼容易,那麼大的一條魚是怎麼做到的呢?
還有,更讓人奇怪的是,這小姑娘是怎麼逃出魔爪的?如果真如我想的那樣,這小姑娘是被那逃跑的大魚“劫持”了,爲什麼它會將這小姑娘仍在這裡不管呢?難不成,到了地方良心發現了?還是心情不好不想吃東西了?呵呵,不大可能吧......
想到這裡,我扒着井邊看了看,在腦海裡反覆推敲當時的情景突然給它逗笑了,明白了,貌似,是這豎井有問題啊~
如果那條大魚是一個長條形狀,那,超過兩米的身軀從這裡跳下去,他會像是一個掉進筆筒裡的黃瓜似的卡在上面,大頭衝下,直挺挺地墜到底下,受到水井的直徑的限制,它想要轉過身來,根本不夠,或許,就是趁着那大魚動彈不得的契機,那個小姑娘抓住了井繩才倖免於難的。
想到此處,靈光一閃,我突然發現,如果這個假設成立的話,那麼,那條大魚很可能依然卡在裡面動彈不得,因爲豎井不同於別的,就是一個直挺挺的深坑,雖然井底能夠滲出水來,但是,極少有水井聯通着地下河,也就是說,這其實就是一個有水的筒子,那條怪魚要是跳進去基本就是一跳一個死!
心念於此 ,我忙着招呼衆人找兩根搭棚子用的長竹竿來,將一頭兒削尖,用熱油炸一下,然後將毛竹往下一投,一下戳倒井底,可是,毛竹落入水中,並沒有出現什麼異樣......
難道不在這裡?想到此處,我叫小胖下去幫個忙,小胖一聽,一百個不情願,可禁不住衆人吹捧鼓動,最後也仗着膽子跳了下去。
他拉着繩子,一腳踩着一個水桶,被我們用井繩緩緩放下,抓住那個竹竿之後這小子在裡頭戳來戳去好半天,旋即擡頭對我們說到:“見底兒了,裡頭沒有東西!”
“咋會沒有呢?你再找找!”我說着,皺着眉頭一臉焦急,小胖想了想,說你等會兒我下去看看,隨後,這小子真的脫了衣服穿着一個花褲頭兒跳到了井水裡......
跟我這旱鴨子不同,小胖這個北方漢子的水性出奇地好,他一個猛子扎進去,足有五分鐘都沒上來,就在我們一致認爲這小子在水底下糟了什麼不測的時候,那小子卻一下冒出了頭兒。
他臉色鐵青,渾身發抖,抱着被繩子拴着的水桶就不動了,等我們着急忙慌地將他扯上來,又啪嗒一下扔在一邊的磨盤上,這貨才磕磕巴巴地吐出一個字:“冷。”
“廢話,井水能不冷麼!看到下面有啥了麼?”我說着,接過毛巾拍在他的後背上,小胖聞言抱着肩膀坐起身,一邊擦拭身上的水珠一邊對我說:“底下太黑,看不清,我在水底下摸了一會兒,倒是四周都是石頭肯定沒處跑!”
“這麼說,那玩意還真不在裡頭?”微微一怔,我說。
“肯定不在,是不是跑了?”小胖說着,咧起嘴來看看掛在半空的那個大太陽,他給井水冰得不輕,現在他也不覺得夏天的氣溫有多高了,讓他把衣服穿上別嚇壞了來看熱鬧的小姑娘,我跟他研究了一下這裡頭的情況。
從各種跡象上看,這條魚應該跳到這井中沒錯,但是,讓人很費解的是這玩意究竟怎麼不見了的?
第一種可能,跳到這裡頭之後,這玩意發現自己找錯路了,死衚衕兒出不去,於是,自己退了回去。
鑑於他的體型和這豎井的實際情況,貌似這種說法不太可能。
第二種可能,跳到這裡頭之後,這玩意發現自己找錯路了,死衚衕兒出不去,於是,它通過某種方法在沒有出路的水底弄出了一條隧道,然後搖頭擺尾地跑掉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貨可就難對付了,要知道,能借土遁水遁的都是牛逼閃閃的大人物,不過說回來,它要真有那本事也不能那麼輕易地被抓到,想到這裡,我倒是覺得第一種猜測更加靠譜些。
想到這裡,我跟衆人商量一下還是決定先去那個抓到大魚的地方看一下,那些人猜到了我是怎麼知道那個老宅的事情,並不驚訝。從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讓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那些人變得很沮喪。
不過,再不想讓外人插手他們也得認命,因爲,在我們那通別開生面的思想工作做完之後,在場的人都知道,如果抓不到那個東西,這就不僅是錢的問題了,說不好,還要賠了性命在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