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這姿勢,很是不解,我皺着眉頭往上觀瞧,卻見那老頭兒摸摸自己腦袋倒抽一口冷氣:“嘶......他叫什麼來着......金......金什麼來着......哎呀,年頭太久,我都給忘了......”
對方說着,拍拍自己的腦袋做懊惱狀,可這話一出,我卻一個激靈像是拉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趕緊湊過去:“老爺子,您說那個高人,姓金?”
“是啊。姓金,還是個道士。”對方說着,很確定地點點頭。
“此人多大年紀?”一下子來了精神,我趕忙道,對方聞言,嘿嘿一笑,隨後對我說:“說出來你都不信,我五十年前見他,他是一白髮老者,我三十年前見他,他還是一白髮老者,三十年間,未曾改變一點,不過,這老頭子挺邋遢的,破衣囉嗦不像高人,具體叫什麼名字,我還真不記得了,人們都說,那是個活神仙,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這人本事很大卻是真的。”
老頭兒說着,轉頭看看我,笑道:“怎麼,你想找他救你媳婦啊?別想了,我都三十年沒有見過他了。”對方說着,搖搖頭,可這番話,我卻完全沒有聽進去,在屋子裡頭走來走去,走了能有半分鐘,我轉過身來很恭敬地給對方施了一禮,隨後問道:“老人家,您可記得,那人的着裝長相?”
“三十年前的事,上哪兒記去?”老頭兒說着,面露不悅,見他如此,我也不在意,拉着椅子坐在他身邊,一股腦地接着問:“那您想一想,他是不是,經常拿着一個油光鋥亮的破竹竿,身上穿着都是補丁的破道袍,特別饞特別懶,後背上,還經常揹着一個老大老大的大葫蘆?”
這話一出,我就後悔了,不管怎麼說,那也算,在道法上給我開蒙的師父,這麼來形容他,實在有些不地道了,可聽了我的話之後,正在給小艾看病的老頭兒一下子轉過頭來,再一次豎起自己的食指,對着房頂點了半天:“對對對,這就這樣!誒?怎麼你也認識他麼?”對方說着,饒有興致,可聽了這話,我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上火。
聽着老頭子的意思,他知道的那個能讓人起死回生的高人,十有八-九就是我的恩師,也就是哪個傳我半卷《焚天訣》的金家老祖了,要是此人,真有那麼大的本事,那,丁翎或許就不用死得那麼冤枉了,我想找他,卻苦無辦法,再一想,就算他能將丁翎的魂魄從下面帶上來,也是無用,丁翎的屍體,已經送去火化了,想要讓她回來,連個肉身都沒有又如何辦到?
心念於此,剛剛涌上來的興奮又逐漸淡了下去,我站在原地,恍然失神,旋即苦笑了一下重新做在那個椅子上。
老頭兒見我陰晴不定地變着臉色,很是好奇,就問我,是不是想到了什麼,我也不隱瞞,一五一十地跟他說了,對方得知了丁翎的事情,也很無奈地嘆息一聲,旋即說道:“唉......人都死了那麼久了,就不要想了,屍身都沒有又如何重生的,人這一輩子,說短不短,說長,倒也不長,等你到了老夫這個年紀就明白了,凡事,勿要強求。”
說道這裡,老頭兒頓了頓,隨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似的轉頭對我說:“這姑娘是你妹妹?”
“是啊。”點點頭,我說。
“你在逗我麼?”對方說着,斜着眼睛一臉不悅,我擡頭看看小艾,又摸摸自己的臉,確實覺得,差得有點離譜了。
小艾的皮膚,是那種淡淡的小麥色,跟我的完全不一樣,而且,這丫頭,長得極是漂亮,又跟丁翎鬼鬼不同。
要說,丁翎是一隻天生媚骨的卻又時常擺出一副冷豔面容的小狐狸精,那鬼鬼就是一個傻萌傻萌卻又天生麗質的小仙女,與這兩個人相比,小艾,卻是一個實打實的小黑妞兒,只是,是個人就要承認,和小黑妞兒的長相,着實是沒得挑了,柳葉眉杏核眼,高高的鼻樑,尖尖的下巴,不大點小嘴粉嘟嘟的,再配上那漆黑靈動的眸子和無可挑剔的火辣身材,頓時,將極具侵略性的美和一種骨子裡透出的靈動感覺展現得一覽無遺。
作爲一個男人,我不得我承認,面對小艾的挑逗,想要毫不心動跟本就是不可能的,只是,遇上丁翎遇得太早,心裡頭,早就容不下其它人了。
想到此處,我苦笑了一下,這時候,一隻坐在那裡不做聲的小艾突然嘟起了嘴,見她如此賣萌,兩個人會心一笑,便不再說什麼。
“你跟我來,我有話對你說。”用毛巾擦擦手,那老人站起身來對我道,一邊走,還一邊用那個大葫蘆給自己灌了一口。
“怎麼,有麻煩麼?”屁顛屁顛地跟過去,我一臉擔心地問。
“麻煩自然是有的,說小不小。”老頭兒說着,回頭看了小艾一眼,旋即,有手背擋在嘴邊對我說:“這姑娘的眼睛是有的治的,但是,我這裡,缺少一樣東西,很關鍵,蝰王毒跟其它的毒素不一樣,極罕見也極難化解,要治好她的眼睛,需要你去找一隻血蟾給我。”
“血蟾?”指着房頂的方向,我看着他,對方聽後,擺擺手對我說:“誒!不是下雪的雪,是血液的血!這是一種生活在北地的蛤蟆,通身赤紅如血,個頭兒,卻比一般的蛤蟆還要小些,這些年,在民國以前,偶爾可以見到一兩隻,到現在,已是極難見到,你要找的話,可以去河北問問,好像有個叫智空禪師的和尚,以前學過憋寶的手藝,求他給你個指點,要比你自己胡亂去找好一些。”
老頭兒說着,又轉過頭去看看小艾,旋即又說:“我現在可以開方子穩住病情,但是,要根治,非得此物做引不可。”
“您剛纔說的,是靈州禪院的智空禪師?”尋思尋思他的話,我重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