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老闆…您就放我們走吧,我們今後再也不敢幹壞事兒了……”房間裡面,兩個小女孩終於承受不住讓人窒息的壓力,跪在地上嗚嗚的痛哭起來,哀求着趙建輝,讓他開恩放了她們。
趙建輝沒有理會這兩個人,反而擡起了頭問曹振清:“老曹,你不是還安排了釣魚麼?這個時間剛剛好……”
曹振清的臉色頓時就變白了:“趙書記,我……”
趙建輝卻站起身來,笑着往外走去:“走吧,可不能讓這麼一點小事情破壞了咱們休閒得好心情……你們兩個還哭什麼啊?起來跟着……”
“喔……”兩個女孩子倒是聽話得很,雖然她們現在還弄不明白這個顯得最年輕的男人到底是什麼地方的書記,可是眼看着這幾個四五十五六十歲的老頭子在他面前都規規矩矩的,也知道自己的小命現在就攥在他的手裡。從地上爬起來拿着包,很是老實的跟在了宗妙妙等人的身後往門外走去。
看到貴賓房的人出門,會館裡的服務員和幾個侍應生就趕緊跑了過來,引導着趙建輝等人往湖邊走去。那位負責趙建輝房間的女孩兒一邊走着還一邊給趙建輝介紹:“老闆,我們這裡安排了不少釣魚的位置,每天都有人撒餌料的,那邊漁具和野炊的工具都已經準備齊全了,有專門的廚師在傍邊侍應的,要是您想親自動手展示一下手藝也是可以的……”
“呵呵,這個創意不錯啊,很能吸引人……”趙建輝聽了,笑着說了一句,四下一看,這裡還真的不錯,不少用椰子葉編成的棚子,三五十米的就有一個,挨着水邊,遮風擋雨還是足夠的。要是夏天的話還算是很有情調,但是現在這個季節卻是有點不合時宜。
每一個棚子裡面都已經放好了漁具,趙建輝回身笑着說道:“分開釣魚吧,你們兩個人跟着我……”兩個小女孩子很是乖巧的點了點頭,一聲不響的跟在了趙建輝的身後。走進一個棚子的時候,曹振清在邊上緊跟着,低聲道:“趙書記,今天這個事情怨我……早知道他這地方是這個樣子的,我就不安排在這地方玩了……”
趙建輝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兩個女孩子,淡淡的說道:“來就來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如果坐在辦公室裡面,怎麼能知道這個地方是什麼樣子的呢?”
曹振清又往趙建輝的身邊靠了靠,低聲道:“趙書記,有個事情剛纔我沒說…這地方,是市局陸盛的弟弟開得。在這邊負責的,是陸盛的妹夫劉福龍……”
趙建輝示意那兩個女孩子拿了漁具去釣魚,棚子裡頭還有桌子和椅子,趙建輝就走進去坐在了一張躺椅上伸手指了指另一張椅子:“坐下說吧。振清同志,咱們是黨校的同學,關係不同於一般啊。有些事情你也看得出來,我也就不多說了。想要有點作爲,必須用自己人這個道理我懂。但是什麼纔是自己人呢?這個道理你想過沒有?”
曹振清可沒有敢跟趙建輝似得躺着,半邊屁股靠在躺椅的前半部分,身子基本上跟蹲馬步一樣是懸空的。這個姿勢讓人很難受,但是爲了顯示自己對趙建輝的尊重,曹振清也只能這麼坐着。他知道今天這個事情說大就大說小也可以小,要想不讓趙建輝誤會,那就全看自己怎麼補救了。
幸好,現在趙建輝還想和自己談談,如果趙建輝悶着頭釣魚,對自己不理不睬的,那可就真的麻煩了。
趙建輝說着這幾句話他心裡清楚,這是在怪他和黃明江兩個人安排這種活動呢。真正的自己人可不是靠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就可以的,那應該是榮辱與共,能夠爲領導鞍前馬後的奔勞還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得意與牢騷,任勞任怨兢兢業業,必要的時候還能爲領導擋刀,這樣子的人才能被領導看重,不然的話,你就是跟的再緊都沒用。
他自己現在就是副省級領導,處世之道和用人之道又怎麼會不懂呢?“趙書記,我明白了,其實我和老黃兩個人是真心想跟在您身邊做點事情的……”
但是,有些話你懂,可你卻不能說出來。你能說,可你絕對不能說的那麼淺顯,那麼直白。
等到他說的差不多的時候,趙建輝才微微的點頭,往其他棚子那邊看了一眼,淡淡的說道:“說說朱和平那些人吧……”
一聽趙建輝這個口氣,曹振清終於鬆了一口氣,伸手扶了一下腰……趙建輝這個時候好像才發現老曹做的很不“雅”,淡淡的笑着說道:“老曹,咱們誰跟誰啊?好好的坐下說話……”
從振清同志又變成了老曹,曹振清的心中算是安定了一些,往椅子裡面坐了坐,伸着脖子低聲道:“朱和平是原來李書記提起來的……”
兩和小女孩笨手笨腳的下鉤子,一看就從來沒有玩過這種遊戲。但是趙建輝讓她們釣魚,儘管一腔心事興致不高,甚至於說思想盯着湖面一直在走神,不知道最後那個男人會怎麼處置自己兩個人。但是卻又不敢不挑着魚竿裝模作樣的應景兒。魚線都被拽的亂竄了,兩個人依然也沒有起杆的意思。
或者說,她們只懂得怎麼釣男人,實在是不知道怎麼釣魚。
就在兩個人茫茫然不知所以然的時候,旁邊不遠處的棚子邊上卻傳來一陣呵呵咯咯的大笑,轉頭看去,一個穿着黑皮裙的女人正挑着魚竿興奮的大笑,她旁邊一羣人都在圍着一隻紅色的水桶鬨鬧。
可能是釣上來一條大魚吧。
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遠處樹梢上夕陽如血,好像在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傾情留下餘暉。
聽着那熟悉的笑聲,趙建輝敏感的一扭頭,卻看到丁丁快步走了過來。看到趙建輝正在和曹振清談話,丁丁愣了一下,看到趙建輝招手,這才走了進去。
“說吧,老曹不是外人。”趙建輝笑了笑,讓剛想站起身迴避一下的曹振清精神一振。
“老大,都按照你說的辦好了,只不過,出了一點意料之外的情況,市局的陸盛局長正好在劉福龍的房間裡呢,我進去的時候,正好聽到楊運喜的電話打過來,我就接過電話來做了錄音……”他說的沒頭沒尾的,曹振清還有點聽不明白。但是這裡面涉及到了楊運喜和陸盛他卻還是知道的。
當下曹振清不由得就眉頭跳了一下,心說難道趙書記現在就動手了?
趙建輝就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就笑着站起了身:“老曹,這也算是意外驚喜吧,隨便撒一網就能撈上幾條魚……”
一邊說着,已經走到了湖邊,看了看兩個拿着魚竿不知所措的女孩子,微微的一笑說道:“你們這是釣魚呢還是被釣?杆子都繃成這樣了也不知道收起來?”
兩個女孩看着手裡的魚竿,想笑有笑不出來的樣子,趙建輝結果一個女孩手裡面的魚竿往上一提,一條不算太大的魚被拎出水面。
趙建輝摘下魚,順手往桶裡一丟,笑着說道:“釣魚憑的是運氣,這條魚不算大,但總比什麼都沒有強些……”
站在他身後,曹振清總覺得趙書記這話裡有話似得。丁丁在一邊咳了一聲,低聲笑着說道:“曹省長,咱們到那邊試試手氣?”
“哦……”曹振清看着那位穿着牛仔褲的女孩子正拿了魚餌往趙建輝手裡的魚鉤上掛,笑着答應了一聲,和丁丁兩個人往旁邊的另一個棚子裡面走去。
他們兩個人剛走,不遠處那位站在湖邊垂釣的麗人,就把手裡的魚竿交給了身邊的一個女孩子,自己一個人搖曳着身姿向着趙建輝這邊走來。
活色生香,夕陽很是撩人。
拍嗒,另一個女孩手裡地魚竿掉進水裡,手忙腳亂地去撈時,卻又打翻了餌料罐子。趙建輝就不由的嘆了一口氣:“原本還想釣一條大魚呢,你一來算是泡湯了……”
“臭小子,你說什麼呢?難道我是喪門星?”劉美琪很是優雅的瞪了趙建輝一眼,那神情居然讓趙建輝身邊的兩個小女孩自感形穢。這女人身材高挑,穿着黑色的夾克皮上衣,黑色的緊身小皮裙,黑色襪。淺金色的皮鞋,就這麼往面前一站,居然有着說不出的成熟嫵媚,讓兩個青春少女都看的有點目瞪口呆,深深地爲她的高貴典雅而折服。
“去一邊自己玩吧,等一會兒警察會過來給你們錄份口供,別擔心,不會怎麼樣你們的……”趙建輝對兩個小姑娘一擺手,兩個人深深的透了一口氣,又看了一眼劉美琪,才顛顛的走到一邊去了。
“你就這麼迎接你姐姐的?我可是累死累活再給你賣命呢。”劉美琪看着趙建輝又把魚竿扔進了水裡面,不由雙手抱着手臂,嘟着紅脣抱怨道。
曹振清往這邊看了一眼,對身邊的丁丁低聲說:“那個女的很眼熟啊,好像是這期《時代週刊》年度風雲人物上面刊登的世界華裔女首富……叫劉什麼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