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扎着馬尾辮子,穿着一件牛仔揹帶褲,內套粉色T恤,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姑娘,長相清純,笑容甜美,此刻她手裡端着一碗還冒着熱氣的糖醋里脊,攙着身邊的一個跛子朝前走去。
相比較身邊這位猶若天女誤落凡塵的姑娘,平易近人卻又有種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的感覺。而那個瘸了一條腿,拄着一根一米多長的鐵棍子,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長髯老者,只見他衣衫襤褸且蓬頭垢面,站在那姑娘的身邊,顯得則是格外格格不入,或者說是白月光照進了豬圈。
那位老者的年紀看樣子也是五六十歲的樣子,臉上的幹皮一塊兒接着一塊,看起來極爲不修邊幅,皺紋和乾裂融合在一起,已經凡不清楚哪些纔是時光的手筆。
“張老拐,你跟我說三叔告訴你讓你準備一碗糖醋里脊,說是陸哥哥回來了,真的嗎?爲什麼我感覺你是在騙我啊!”女孩睜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從廚房到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也就一百米的距離,但是女孩的這個問題,卻已經重複了不下二十次,看起來對於那位陸哥哥也是極爲在意的。
“小花,三叔的話你可以不信,但是我的話你還需要質疑嗎?再說,這麼多年,我又曾幾何時誆騙過你什麼呢!”張老柺子擡起頭,眼看着那扇門就要到了,手裡執着的鐵柺的速度,暗暗加快了些。
被稱作小花的女孩低着頭,有些的確是這樣的點點頭,手中捧着的那碗糖醋里脊,情不自禁地就抱的更緊了,“也是啊!如果真是這樣,那陸哥哥一定是餓了,那我們快點去吧!別讓陸哥哥等着急了!”
說完,小花就一蹦一跳地甩下張老柺子,朝前面跑過去了。
“陸衡這個臭小子,從小最喜歡吃我做的糖醋里脊了,小花,你說你要不要……小花,你跑慢點兒,別把手裡的碗給摔了!慢着點兒!”張老柺子正想炫耀自己的手藝,可睜開眼就看見小花早已跑遠了,連忙擡着手提醒道。
在呂師太的房間裡面,陸衡坐在一張簡易的木桌子前,一隻手託着腮幫子,目光有些呆滯地打量着另一隻手裡面,握着的從三叔那兒淘汰過來的老年機。手機屏幕的畫面被定格在一串手機號碼上,陸衡正是看着那串手機號碼,發着呆。
“陸衡,小衡衡,我錯了,你快回來吧!我真的一分一秒都離不開你,鄭科長他就是個廢物,什麼都不會做,還是你好,真的,我發自肺腑的真的希望你回來。只要你同意回來,你提出任何的要求我都會滿足!”
“真的我提出什麼要求都可以?”
“是滴呀!”
“那你親我一下!”
“一下怎麼夠!沐啊沐啊沐啊!”
“嘿嘿嘿!”陸衡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託着腮幫子的那隻手轉而捂住意淫中被親的左臉頰,嘴裡哼哼着**的賤笑。
“小衡子,來吃水果吧!師太剛給你洗好的……小衡子?陸衡!”
這個時候,呂師太端着一個盛滿了各種水果的果盤,走到了陸衡的身邊,低聲喚他吃水果,可是陸衡卻好像沒聽見一樣,只是埋着頭在那裡傻笑。
“啊!”陸衡警覺,猛地擡起頭打量着四周,不停的問道:“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
“是不是什麼!”呂師太砰的一聲就把果盤摔倒了桌子上,然後一把從陸衡手裡將手機奪了過來,可惜屏幕已經熄滅,呂師太正要點亮,陸衡趕上上來就搶。
眼看着陸衡就要伸手奪走,呂師太趕緊將手機換了一隻手,然後這之後用食指和中指指着陸衡,威脅道:“老實點兒啊!否則點你灃尾穴了,讓你一天不能正常大小便!”
“啊!”陸衡鬼叫一聲,手上的動作也隨之停止了,轉而用一種小男孩的秘密被母親發現時的眼神,無力的望着呂師太,“師太,那上面什麼都沒有,不存在扣扣和微信好友的!”
“噢?是嗎?”呂師太用充滿不信任的眼神瞟了陸衡一眼,果然見他心虛的低下頭去了。
“讓我看看這手機上究竟有什麼,讓我們家小衡子發呆,連我說話的聲音都聽不到!”呂師太轉了一個身,青絲如瀑布在她身後如海浪般跳躍,舞動一週以後便穩穩的坐在了椅子上。
陸衡皺着眉頭,眼簾低垂,做出一副糟糕了的神態,可是仔細觀察,卻發現在這層僞裝的下面,掩飾的是陸衡自以爲得意的竊喜。
幸好那丫頭的手機號碼沒有備註她的名字,否則真要被師太看見,那自己可不得被關一天的禁閉啊!
從小到大,呂師太就像一位偉大的母親一樣,嚴格約束着陸衡按照她的規矩行使。正所謂萬惡淫爲首,七情六慾是破壞人意志力的最可怕的敵人。所以從小陸衡就被呂師太嚴格約束,再沒有功成名就之前,一定不可以動邪心雜念,就算是偷偷多看兩眼女孩子,都要罰跪一個時辰。
這也就是爲什麼陸衡二十多歲了,依舊保持着童子之身,而且進到大城市看見一個穿着性感的女孩子,都能夠流哈喇子流半天;這也正是那天在高架上調戲上官夢佳的罪源之一。
所以,在呂師太沒有金口玉言允許他找女朋友之前,他和女孩子牽手都被視爲按律當斬的行爲。
就在陸衡掩飾自己的竊喜,露出一副很緊張的模樣,呂師太房間的房門突然被從外面叩響了。
“砰砰砰——”
陸衡看了一眼房門,又回過頭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呂師太,誰知道呂師太卻直接一句:“看什麼!還不快去開門啊!”
陸衡沒說什麼,便直接朝着房門那邊走過去了。
呂師太看着陸衡慢悠悠走過去的背影,拱着鼻子訕笑了笑。
“是誰啊,這麼有禮貌,進門之前還知道先敲門呢!”陸衡扭動門把手,一邊大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