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呂師太那獅子血盆大口般的拳頭,距離張老柺子的臉,只有幾釐米距離,看起來張老柺子這次真的是在劫難逃,根本就躲不掉了。
而呂師太的拳頭也沒有任何的遲疑和停留,張老柺子則還是一副老年癡呆的樣子,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此時此刻究竟在發生着什麼。
默默看着這一幕的小師妹,只感覺這一秒的時間被無限眼神拉長,就彷彿一個慢鏡頭一樣,什麼也做不到,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小師妹花椒嘆了一口氣,心中暗暗爲張老柺子默哀,畢竟誰讓他執意如此,非得把這人帶到呂師太的房間裡面來。想到這兒,小師妹花椒用手捂着臉,眼睛的地方露出寬寬的指縫,還在偷看着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張老柺子的臉上浮現出那種傷心失落的表情,就好像呂伯奢知道了自己救下的曹孟德,將自己的一家老小屠殺殆盡後的追悔莫及。
呂師太看見張老柺子臉上那十分滑稽的表情以後,很不厚道地笑了笑。
然而,就在她的右拳即將砸到張老柺子臉上的時候,被推到一邊的陸衡,忽然一個彈跳,緊接着兩個連續的後空翻,只看見他的兩道殘影,就見他已經站立在了呂師太的面前,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呂師太的拳頭。
陸衡握着呂師太的手,畢竟男性的手普遍要比女性的手掌大上許多,所以,陸衡幾乎就是包着呂師太的手,然後迅速調動體內的無形之氣,將呂師太那手臂上傳擊過來的衝擊力,頓時化爲虛無。
“呂師太,雖然這件事是張老柺子一人教唆的,但你也不至於下手這麼狠吧!畢竟張老柺子也是爲了救人,俗話不是說性命攸關嘛!”陸衡見呂師太手臂上的力氣收起來以後,便鬆開了她的手,解釋說道。
呂師太有些責怪的看了陸衡一眼,但很快就轉變成憐愛,然後扭過頭瞥着牀上的鄭嘉和,努努嘴,問道:“那這個人是誰啊!素昧平生,就不怕他是壞人?”
“師太,這個人正是那個星月集團保衛科的科長,也是關二爺手底下的人,只是見他身受重傷,性命垂危,所以才顧不得其他,直接將他帶到了這裡。”陸衡回答道。
“就是就是,性命垂危,也不知道是誰幹的,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如果不是碰巧砸到小衡子的身上,那麼恐怕他的脖子直接就被砸到地面上,然後整個兒就斷掉了!”張老柺子有意無意地說道,側着頭,瞥着看着呂師太,目光裡充滿了呵呵噠。
“說什麼呢!”呂師太眼睛裡似是冒着火,盯着對面的張老柺子,惡狠狠的說道。
“師太您放心,只要鄭嘉和醒來脫離危險,我就立刻讓他離開,不會再在這裡多停留一分半秒,只不過現在他身受重傷,還不能走動,還請師太大發慈悲啊!”說着,陸衡就用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呂師太,憋着一種同飲說道。
“就是啊,師太,這個人也挺可憐的,受了那麼重的傷,能活下來,實屬不易啊!”小師妹花椒也在一邊附和道。
“好吧好吧!”呂師太揮揮手,然後擡頭看着張老柺子,眼睛裡面有一種類似於感謝的情感,如果不仔細去觀察,根本察覺不到,“張老柺子,你的點穴不是很厲害嘛!趕緊把他給醫治好了,然後讓他趕緊滾蛋!”
呂師太說完這句話,伸手摸了摸陸衡的腦袋,欠身說道:“小衡子,既然這個人也算是你的同僚,那你就在這裡陪着他吧!我就先出去了,去準備今天的晚飯,對了,晚上你想吃什麼?”
“都行,只要是呂師太做的,我都喜歡吃!”陸衡咧着嘴,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呲着牙衝呂師太微笑道。
“嗯!就說我喜歡我們家小衡子,說話就是比別人甜,讓人聽着心裡舒坦!”呂師太同樣也是眯着眼微笑着說道。
呂師太說完以後,楞了張老柺子一樣,就直接轉身朝着屋門方向離開了。
“奇怪,這次呂師太爲什麼會這麼一反往常,竟然……答應了,而且還沒有發脾氣!真是太奇怪了!”
呂師太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可是小師妹花椒還愣着那裡,望着空蕩蕩的屋門,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
“大概是她心底有愧吧!嘿嘿!等等……誰說她剛剛沒發脾氣,要不是剛纔我身手矯健,躲開了她,恐怕她那一拳就直接砸到我臉上,那我這張帥氣威武的臉大概就真的要破相了嘿!”
張老柺子摸着他那黝黑黝黑的臉,一副劫後餘生的表情。
小師妹花椒白了張老柺子一眼,抱着臂說道:“真不害臊,還不是陸哥哥剛纔眼疾手快,登時攔住了呂師太的攻擊,否則,早就把你的臉砸成豬頭了!”
“小花,你到底是那頭兒的!這陸衡一回來,你做一個陸哥哥有一個陸哥哥的叫着,你究竟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啊!”張老撇着嘴,柺子有些失望的說道。
就在張老柺子和小師妹花椒爭執的時候,陸衡卻無視了他們,而是徑直走到鄭嘉和的牀前,看着再度陷入昏迷中的鄭嘉和,眉目緊蹙,低聲問道:“張老拐,剛剛他明明已經睜開眼睛了,這怎麼又突然就昏迷過去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陸衡看着鄭嘉和的臉,只見他的兩側臉頰,依稀還殘存着兩流未乾的淚痕,那正是剛纔鄭嘉和醒來,睜開眼時流出來的渾濁的淚水。
“唔!”張老柺子扭頭看了看鄭嘉和,又看了看陸衡,轉了轉眼睛,說道:“大概是手上太嚴重了吧!點穴又有些重了,這會兒又被疼痛反噬了吧!”
張老柺子心想着,可不能把剛纔自己做的手腳告訴陸衡,就算告訴,那也得等以後。
“居然受這麼重的傷,究竟是什麼人,下手這麼狠,究竟是有什麼深仇大怨值得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