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的辦公室裡面,上官夢佳微微頜首,站在辦公桌前,她的兩片紅脣往上翻卷,眼睛裡流露出一股不耐煩的情感。
而坐在辦公桌後面椅子上的陳海,面部僵硬,後背挺直,雙手搭在桌子上,擺出一副見勢不妙就要逃跑的姿勢。
之所以這個樣子,那是因爲陳海擡起頭,注視着站在他面前的上官夢佳,只見她雙拳緊握,盯着自己的辦公桌,看樣子正準備一拳轟擊到桌子上,將桌子提前送到舊傢俱回收中心,正所謂脣亡齒寒,所以陳海纔不得不這個樣子。
上官夢佳在局裡面的威名,就算是第一天來工作的萌新,也絕對能在同事的討論聲中,依靠着捕風捉影,就能夠腦補出來一個強勢的女漢子形象。
因爲先前是省政廳,直系下屬警務署的一名高級職員,那裡面可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角兒,明面上是接受省政廳的領導,但其實省政廳對於他們只有,一點微乎其微的建議權,真正能夠驅使這支警務署的,還是在中央那邊。
所以,權力上的橫行霸道,再加上上官夢佳本身就是強勢果斷的性格,所以被調來城南沒多久,就無數次頂撞領導,無數次越俎代庖。
更有甚者,爲了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執行任務,上官夢佳曾一度威脅過警局的最高領導杜局長,真可謂是局裡面無法無天的代名詞。
但同樣也由於上官夢佳的決斷從未出現過紕漏,所以每次上官夢佳越權處理以後,也就沒人去指責她,這也是讓上官夢佳在局裡愈來愈橫的一條原因。
肆無忌憚地橫行了這麼久,直到今天,讓她遇見了人生剋星陸衡。
作爲上官夢佳現在的直接領導——陳海,他也深知上官夢佳的性格,在未來一定會給她帶來無法預料到的危險,可是這位上官警員太過強勢,每次和她談話,結果話題都是被她給牽着走,最後變成了自己被她訓斥了一頓。
或許就是這種日久天長的角色反轉,一貫主張溫和處理紛爭的陳海,無形當中就對這位突然從天而降的上官夢佳,產生了無法言狀的情感,並且在日後的各種局面,不停地去維護她,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日久生情了吧!
“那個……上官警官啊!你先坐,先坐,你也忙了一天了,站着的話就顯得我有些不人道了!”
陳海衝上官夢佳招招手,指了指她身旁的一把椅子,說道。
“不用,隊長,我站着就行!對了,隊長,你叫我來只是說這麼一件事的嗎?還有其他的沒?”
上官夢佳想都沒想,就直接給回絕了。
陳海有些僵硬的驅動手臂,將手肘壓在桌子上,十指交叉,將下巴壓在上面,有點爲難的說道:“上官警官,就這一件事,但是卻是重要無比,所以這次,你一定不能由着性子胡來,清楚了嗎?”
上官夢佳甩甩手道:“行,知道了,我儘量!”
說罷,上官夢佳就將手放進了上衣的口袋裡,作勢轉身就要走。
“回來!”陳海明顯看出來上官夢佳心不在焉的狀態,就知道她這是敷衍了事,趕緊叫住了她。
陳海推了推眼鏡,繼續說道:“上官警官,你說說你啊!那個陸衡,本來就是因爲沒帶駕駛證,罰點款,扣點分就行了,可你倒好,直接把人家打了一頓,扔進監獄還不行,又在警局打了一頓,這要是傳出去,你讓我還有杜局長,怎麼面對媒體的質疑!”
“哎喲!隊長,你就放心吧!就那個混……小白,他根本不可能去找什麼媒體,就算你跟他說,他也不一定找得到,頂多就是和他的狐朋狗友發發牢騷,不會對咱們產生什麼影響的!”上官夢佳侃侃道。
上官夢佳或許再和陸衡的談話中,就大概推測出來了這個人,就是一個維權意識爲零,且什麼都不懂的小白,也正是因爲推測出來了這個,纔敢那麼明目張膽的虐待他。
“呵呵!你確定嗎?”陳海擡起頭,朝着靠背躺了過去,一臉嘲諷的看着眼前自信滿滿的上官夢佳,問道。
“隊長,我的直覺很準的!況且那個謊話連天的混蛋,教訓一下也好,省的以後忽悠無知少女,成爲給社會帶來不穩定的因素。”上官夢佳一提起陸衡,就氣不打一出來,這才僅僅一天,就讓自己差點丟了飯碗兒。
“上官警官,既然這樣,我不得不跟你實話實說了,否則照你的性子,明天路很出獄以後,少不了又得讓你大氣一場,忍不住就又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爲!”陳海一邊說着,一邊將連接在筆記本上的數據線拔了下來,隨後將電腦朝上官夢佳那邊轉了過去。
“你看!”陳海說道。
上官夢佳疑惑的看了陳海一眼,嘁了一口,旋即彎下腰,一隻手撐在桌子上面,閱讀着屏幕上的內容。
電腦屏幕上顯示的畫面,正是半個小時前,警局的杜局長給陳海發送的一封郵件,郵件的內容,則是點名道姓提到了陸衡,並勒令陳海,明天一定要保證陸衡的安全,然後將他送出監獄,交給前來接他的孟紫瑤。
“什麼!”看完郵件的上官夢佳,不由得驚得叫出來了聲,“這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上官警官,你還別不相信,這個陸衡,絕對的來頭不小,剛纔星月集團的關盛培,親自給我打電話,要我保證陸衡的安全,我想,這個陸衡一定和星月集團的孟家,一定有着什麼緊密的聯繫!”陳海說道。
上官夢佳在腦海裡面推測着,現在和陸衡扯上聯繫的關係網裡,有警局的杜局長,星月集團的二把手關盛培,以及星月集團掌門人的千金——孟紫瑤!這一切的種種,都將陸衡的身份推向了撲朔迷離。
“這個陸衡,之前從未在南安市聽說過啊!難道是孟家的……”上官夢佳話說到一半,就不敢繼續推測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