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髏會的人燃燒着自己最後的生命,拼死一戰,爲了保全潛龍潛龍在他們的潛意識裡已經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了。
夜行人已經衝到了狂刀的面前,殷紅的妖異匕首刺向狂刀的脖子。
狂刀恍若未覺,眼睛看都沒有看一眼,眼皮子仍舊垂着。
潛龍心中一緊,他明白夜行人的攻擊對狂刀而言沒有一點威脅,他大聲喝止:退下,不要
可已經晚了,夜行人已經到了狂刀的面前,匕首似乎要觸碰到狂刀的肌膚了。
恰此時,狂刀擡起了手臂,無鋒大刀隨着他的手臂向上輕輕一撩,將將在匕首刺中他肌膚的前一秒擊中了夜行人的胸膛。
唰
鮮血飛濺,就像是水龍頭破裂了一樣,天地間都被這一片猩紅給填滿了,血腥氣充斥天地間。
夜行人的眼睛仍舊怒睜着,可他已經沒有了氣息,他的胸膛徑直被狂刀這一刀劈成兩截。
內臟灑了一地,這場景猶如修羅地獄,狂刀就像是地獄中的修羅,收割着他人的性命。
屠夫冷麪和彎刀心神巨震,可他們並沒有退卻,反而爆發出一股瘋狂之意。
他們脫離了大包圍,把其他人甩在身後,衝了上去。
大掌櫃,快走。
三人怒吼着從左右中三個方向攻向狂刀,氣勢如虹。狂刀手中的大刀還未落地,便輕飄飄地向前一揮,狂暴的刀意傾瀉而出。
三聲悶響,兩人倒飛了出去。
彎刀手中的刀斷了,而胸口一道巨大的傷口赫然在目,鮮血飛射而出,彎刀的生命隨着他的刀斷也在世間消散了。
冷麪的臉已經不再冷酷,因爲他的臉變成了一道巨大的口子,血肉模糊,刀鋒嵌入了他的大腦,其中已經被攪成了肉泥。
屠夫的手斷了,碩大的拳頭失去了威力。而他整個人從肩部斜向下一條長長的刀痕直至腰部,半邊身體用緊剩的一點血肉連接着,他的心臟被震碎了。
啊
潛龍瘋狂了,仰天長嘯,鬚髮皆張。他一手創立的骷髏會今天徹底覆滅了,他成了孤家寡人。
他的雙眼變得血紅,手中大刀的刀鋒寒光疾閃,他像一頭髮怒的嗜血猛獸,他腳尖一點,狂奔起來。
可他並沒有奔向狂刀,而是向相反方向疾馳而去,他逃了
是的。潛龍不是一個意氣用事之人,他善於審時度勢,否則也不可能讓骷髏會發展壯大到今天這個地步。
他心中無盡的悔恨,因爲一次看似簡單的任務,居然給骷髏會埋下了覆滅的禍根,這個禍根爆發的威力太過巨大,讓他還沒有徹底反應過來,一切便發生了,無可挽回。
從此之後,骷髏會覆滅了,即便他這個大掌櫃僥倖逃出昇天,可一個光桿司令有什麼用
潛龍心知自己如今的狀態根本無法與狂刀抗衡,見着自己的兄弟犧牲,他悲痛的快瘋了,可他不能夠讓兄弟白白犧牲,他明白他們主動求死的原因,一切都是爲了他。
所以,潛龍毫不猶豫地逃了,逃的很不甘心,卻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這一幕出乎幾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們原看書網最快kanshu。 本以爲潛龍這樣驕傲的人應該死戰到底纔對,可他們明顯低估了潛龍。
潛龍的速度太快,若要追已經無從追起,但那是對普通人而言,對於狂刀而言,潛龍能不能夠逃走那是看他的態度。
狂刀的眼神向潛龍的方向瞟去,輕緩的哼了一聲,說:潛龍,當年刀聖打斷我一條腿,你是他的徒弟,那我要回他一份禮物。
說着,大刀向上舉起,雙手持刀,天地間似乎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氣氛變得異常肅殺。
沒有風,天地間的氣息似乎都被這一刀給震懾住了。
破狂刀口中輕吐,雙手向下一按,大刀從天而降,劈在了空氣中。氣息依舊紋絲不動,如千年湖泊的水面。
衆人大氣也不敢喘,都被這一刀給吸引住了,可他們馬上發現這一刀似乎太平淡無奇了,根本沒有先前他模仿狂魔刀法的氣勢,似乎就是輕飄飄地劈出一刀。
潛龍已經逃到了三十米開外,去勢相當迅猛,就像是離弦的箭。
衆人不禁一陣失望,這個大掌櫃終究是成功逃走了。
寧凡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線,他與別人的感覺不同,天地間雖然平靜如常,可他感受到了那一絲詭異的變化。
一絲幾乎細不可查的氣流從無鋒大刀中透體而出,沿着一條直線以閃電的速度劈了出去,直奔潛龍的背心。
潛龍以爲自己可以逃走了,可他馬上就發現自己高興的太早了,一道微弱的氣流衝着他的背心襲來。
他是刀法高手,識的這絲氣流,這是刀意,無影無形的刀意,卻足以毀天滅地。
狂刀出手了,真正的殺招。
潛龍極不情願地停住身體,硬生生地轉過身來,舉起大刀格擋。
咔嚓
一道裂紋出現在他的刀上,然後迅速蔓延,四溢的刀意越過刀鋒,侵入了他的面具,他的身體。
啵
衣衫盡碎,一道大口子出現在他胸口,鮮血如柱。
與此同時,銀質面具應聲而碎,露出了一張臉潛龍的真實面目。
這是一張怎樣的臉只要是人看過一眼,便會終生難忘,而且還會出現在某些人的夢中噩夢
他的臉上是一道道交錯縱橫的疤痕,刀鋒劃過留下的傷痕,就像是一條條蜈蚣趴在臉上,異常恐怖。
現在,新的一道刀痕覆蓋在這些刀痕上,鮮血染紅了臉,看起來像是染血的蜈蚣,更加可怖。
潛龍的眼中閃過驚慌之色,他即便面對狂刀的刀意也沒有驚慌,可自從面具破裂後,他驚慌了,捂着臉怒吼起來,像受傷的野獸在咆哮。
衆人看着狀若瘋狂的潛龍,驚駭不已,原來他的面具下隱藏着這麼一副臉孔,難怪他會戴面具,若以真實面具示人,恐怕他不用動手,膽小的就會被嚇暈過去。
一副皮囊而已,何須如此在意。狂刀嘆息着說。
啊潛龍嘶吼着。
狂刀看也不看他一眼,說:你走吧,回去告訴你師父,若有生之日能夠再見到他,一定要再領教他的狂魔刀法。
潛龍微微一怔,狂刀竟然不殺他,他憤恨而不甘地看了狂刀一眼,似乎要把他的模樣牢牢地記在心間。
此刻,他內臟中被那一絲刀意侵蝕的翻天覆地,可他忍着,他不能倒。他一咬牙,調頭逃了,一會兒就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中。
衆人面面相覷,都不敢說話,狂刀給他們的震撼太大了,他們知道自己一方雖然人多,可在狂刀眼中再多的人也沒用,他們的生死都被操控在他的手中。
也沒有人敢逃,你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他的刀。
佐藤美子神色複雜地看着狂刀和他手中的詭異大刀,驚駭不已,暗自忖道:華夏居然有如此強橫的人,太可怕了,沒想到這次華夏之行竟然見識到了這種高手,真是不虛此行。宗主與此人相比恐怕也在伯仲之間,我一定要回去告訴宗主,他肯定會感興趣的。
劍癡早已從地上爬了起來,驚疑不定地看着狂刀,這個狂刀究竟是什麼人,爲何如此強大黃老爺子肯定知道答案,回去後一定要弄清楚狂刀的身份。
寧凡的神經仍然沒有鬆懈,反而崩的更緊了。雖然狂刀沒有對他表現出敵意,可他實在摸不準對方的心思,若對方發瘋了,那他的小命豈不是根本保不住了。
狂刀動了,一步步朝寧凡走去,雖然步伐依舊細小,可每一步都牽動着所有人的神經,滄桑的面孔給人無窮的壓力。
寧凡心絃一顫,卻並沒有退縮,牢牢地立在原地,直視着對方,看着那一雙如一潭死水的眼睛。
狂刀停下了,停在寧凡兩米之外,盯着寧凡的眼睛,老樹皮一樣的皮膚微微扯動了一下,緩緩說:你的武功很特別。
寧凡故作鎮定,說:哦,真的嗎不覺得。
這是他悟出的武功嗎
誰寧凡一頭霧水。
狂刀搖搖頭,說:你若不願說,我也不勉強。想必他是如此交待你的。
寧凡真是要瘋掉了,狂刀一直在說那個神秘的他,還說自己像他,他究竟是誰
他究竟是誰寧凡問,真想補充一句這個他是不是就是他那死鬼老爹。
狂刀笑了笑,認爲對方明知故問,既然寧凡裝糊塗,他也不繼續與寧凡細說,而是直截了當的說:我要試一試你這套武功。
寧凡的臉一陣悽苦,試武功,你說的倒是輕巧,和你交手是會死人的,我纔不幹呢。
於是,他直截了當的說:不試行不行
狂刀不說話,只是一直看着他,寧凡垂下了頭,他知道對方不但是一個決定高手,還是一個固執的老頭兒,認死理。
今天不動手是不行了。
伸脖子是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寧凡的頭擡了起來,高高地揚起,就像是鬥志昂揚的天鵝。
那你出手吧。寧凡擺出一副絕世高手的模樣,渾然不懼的說。
狂刀的嘴角一咧,眼中神色盪漾開來,似乎記起了某人熟悉的模樣,暗道:果然很像。
那好,我來了,你看好。狂刀出手了,拖着大刀向寧凡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