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錢夕惕回家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當時刀疤臉兩人來收房子,發現沈柔這個外人竟然有這裡的鑰匙(趙小貞生前給的她),而且帶着錢多多在這裡擺靈堂祭奠,能不煩嗎?所以他們一邊攆沈柔,同時也給抵押人錢夕惕去了電話,請錢夕惕回來親自處理。
而錢夕惕距離這裡也不遠,一路上已經想好怎麼攆走沈柔。這混蛋甚至已經想好了,要是沈柔願意把錢多多這個礙事的小油瓶帶走,就算給點錢也樂意。
因爲錢多多的存在,影響他新的婚姻。
一路上什麼都想好了,就是沒想到小舅子竟突然回來了!刀疤臉和平頭男畢竟剛剛逃走,尚未來及把消息給他。
錢夕惕當然知道自己有三個小舅子,但是無所謂啊,這仨傢伙一年打不兩次電話,而且兩三年甚至更長時間回來一次。錢夕惕已經準備好了說辭,就說趙小貞重病不治。等到小舅子們回家的時候,骨灰都已經撒了不知道多久了,能咋地?難道等你們回來下葬?鬼知道你們哪一年纔回來啊,屍體都放臭了不是。
只是這乍然一見面,實在過於意外,以至於第一時間竟然楞在了那裡。
“二弟?”錢夕惕進了院子就愣住了,而且心裡頭莫名的有點慌神。他知道趙玄機那殺伐果斷的性子,而且從小三兄弟都練武術什麼的。當然最重要的是,理虧心虛。
趙玄機冷冷地盯着他,結果竟然把多多都嚇哭了。小孩子的第六感比女人還厲害,她能感覺到舅舅的憤怒如焚天之火。
沈柔於是趕緊抱着多多回了房間,自己站在門口。她也想看看錢夕惕這貨被揍一頓,但又不想看到趙玄機惹出潑天的官司來。
沈柔其實心裡頭挺感慨的,心道錢夕惕這混蛋空長了一副人模狗樣,看起來多像個人啊,一米七八的個頭兒中等胖瘦的身材,五官端正氣質也不錯,而且人到中年也沒有起肚腩。另外還是市商務局的市場建設科副科長,乍一看挺像那回事兒,但實際上卻是個人面獸心的衣冠禽獸。
而他越是衣冠楚楚、精神煥發,趙玄機自然越怒——你TM有個喪妻的樣子嗎?一點點悲傷都沒有!
更讓趙玄機發怒的是,錢夕惕這不要臉的王八蛋竟然手挽手帶着個女人回來了!
老婆死了不到一星期,帶着個浪·女人到靈堂裡來,這是要把死人重新氣死一遍的節奏?這還是個人嗎!
可錢夕惕也沒想到在這裡會遇到趙玄機啊!當時帶着女人離這裡不遠,接到電話就直接來了,反正趙小貞都死了,誰還能管得着他找女人?又不犯法。
可巧就被小舅子給撞見了,這不是作死作到家的節奏嗎。
一切都是巧合,但也都是命,不作不死。
當然趙玄機也少不得看了看這個女人,大約三十多歲,妝畫得有點濃。一身酒紅色的連衣裙讓她顯得非常成熟,一看就是個經歷豐富的女人。
長相還算湊合,端正的五官微微發胖的體型,倒也比較配她那大波浪長髮。不過她那喜歡擡着下巴的習慣,表現出她平時可能有點目高於頂。
趙玄機不由得想到:這就是那個……狐狸精?真尼瑪重口味!要說長相,這娘們兒並不比趙小貞強;要說人品,反正樂意當小三兒的肯定沒趙小貞這樣的好女人更賢惠。
怎麼說呢,女明星的老公還有出去嫖的呢,沒法說。
如今有這個女人手挽着手站在身邊,錢夕惕簡直太尷尬了。不由得甩開了微胖女人的胳膊,誰知道這女人竟一瞪眼:“尼瑪甩我胳膊幹嘛,草。”
滿嘴髒話,而且還繼續把胳膊伸過去,抱住了錢夕惕的臂彎,而且抱得更緊,甩都甩不掉。
別提多尷尬。
而且這一句髒話就能顯示出,這女人的品行有多差。讓人懷疑錢夕惕是不是瞎了狗眼,捨棄趙小貞卻找了這麼一個玩意兒。
“這是小貞的弟弟!”錢夕惕低聲且窘迫地說。
哦?這女人終於明白了過來,鬆開了手。但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似乎天大地大老孃最大的做派。
趙玄機走出了正屋,站在錢夕惕的面前上下掃視了一眼,又看了看他身邊的微胖女人,冷冷道:“你帶着這個浪貨來我姐的靈堂,是嫌我姐死得不夠慘?”
“不是那個意思,這就是意外……”錢夕惕嘴上亂說,其實根本不知道說什麼,因爲他沒有任何合理的理由可以解釋。
倒是旁邊那個微胖女人惱了:“孫子,罵誰浪貨呢,草尼瑪的!”
錢夕惕有點頭大,心道一見面就激化,這事兒有點不好收場。
趙玄機冷冷地看了看她:“你這德行不是浪貨是什麼?”
“你媽!”微胖女人惱了,將手中的名牌兒坤包扔在地上,這就要撲上來撕咬。錢夕惕趕緊拉住了她,而她還在滿嘴噴糞地臭罵。
趙玄機:“我不輕易不打女人,但不代表真的不會打。作死到了份兒上,我眼裡不分男人女人,只分人和畜生。”
哈哈哈!微胖女人笑得放浪狂狷,似乎聽到了極其可笑的事情。“打我?錢夕惕,告訴你這二逼小舅子,這雲水城裡還有敢打我的人嗎?”
好大的口氣。
但她張口“孫子”閉口“二逼”,確實有點挑戰趙玄機的極限,只是礙於對方是個女人才沒動手。
不過趙玄機也能聽得出,這個微胖女人應該是有點來頭兒的。看來錢夕惕之所以拋棄趙小貞而跟她好上了,不是因爲美貌和人品,純屬是看中了這女人的家庭背景吧。
但錢夕惕想不通,究竟是哪類權勢家庭竟能養出這麼下賤浪蕩的子女來。“錢夕惕,你背叛我姐,就是圖這浪貨家的錢財或權勢?”
微胖女人得意地盯着趙小貞的遺像,冷笑道:“就你姐這德行,要錢沒錢、要勢沒勢,活該守不住男人啊。再說了,你姐這病秧子外加土老帽,在牀上八年恨不能一個姿勢,男人趴她肚皮上不爽快,怪的了誰!”
言語之粗鄙,別說是個女人,就算是厚臉皮的男人都難以當面說出這種話來,更何況是在趙小貞的靈前!
錢夕惕覺得有點不妙,因爲他知道罵趙玄機或許還能轉寰,罵他姐就是找死,純屬找抽。而現在這微胖女人已經不是單純的罵,而是毫無底線地人格羞辱。“你少說兩句!”
“我TM就要說!這還是你跟老孃親口說的呢,說趴在趙小貞身上簡直像是捅塊帶窟窿的豬肉,還說……啊……”
話音未落,怒不可遏的趙玄機飛起一腳將她踹翻,趙玄機自己也氣得臉色發白連連乾咳,又吃了一枚藥丸纔算穩定下來。
看着這對狗男女,趙玄機怒極獰笑:“好!好!有道是婊•子配•狗天長地久,果然是TM一對天造地設的狗雜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