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陳琳來說,雙副會長制至少保證讓她可以踏上副會長這個層級。
這是一個大的境界。假如以武學來比喻的話,那就是先步入到大師的境界再說。至於能否在這個境界裡出類拔萃,可以等日後再磨礪。不到此境,你實力再強也得不到那麼多的好處。
所以同理,按說包玉超和樑先森也該同意這個提議纔對,至少不該反對。
包玉超冷笑:“憑什麼?反正我們保寧和天河的這些會員裡面,必須要有一個副會長的。多出一個也不會是我們的人,我們憑什麼跟你們妥協這個?”
態度很明確——無論如何要給我們一個副會長,只要不給就集體退會!所以就算不增加一個副會長名額,你們也必須滿足我們的這個要求。
而他們這種霸道蠻橫的做法,陳琳卻做不到。
雖然她是齊陽省會員的召集人,但是對這些人並不是很熟,也根本無法做到控制。假如陳琳表示要集體退會的話,恐怕響應她的會員連五個人都不到,自然起不到威脅效果。說到底,根基還不穩。
除非換了當年的周家林的話,或許還能產生一些相應的威脅。
石兆傑馬上苦口婆心,說什麼外敵虎視眈眈、內部大局爲重,但是包玉超絕不退讓。多一個副會長就多一人分權,不幹。
趙玄機笑了笑:“照這麼看,你對副會長一職似乎是志在必得了?”
包玉超搖了搖頭:“不是我,而是我們這一批會員。至於從我們當中選誰做代表,這些都無所謂。其實跟你說白了吧,我們就是不想看你得勢!你們涉嫌參與謀殺了鄭會長,還想做副會長?門兒都沒有!”
趙玄機雙目一寒:“飯能亂吃,話不能亂說。趁着這個機會我也順便說一句,我絕沒有殺鄭鳳翔,陳琳也不可能。鄭鳳翔死的時候,我被壓在廢墟里面,這是很容易查證的事情。”
“你會這麼巧,進入了鄭會長的公司?!”
“我是去找人——尋找被他軟禁的‘醫武雙修’大宗師秦星士,因爲我需要秦大宗師幫我治病。江湖上也都已經知道,我此前是帶病在身的。”
樑先森目光凌厲,陰沉地說:“那麼,應該是你闖入奇美藥業之後,導致了大廈爆炸塌陷吧,否則這一點你怎麼解釋?”
趙玄機搖頭:“你以爲我會弄塌了大樓,把我自己埋在裡面?”
其實趙玄機現在已經知道,樑先森應該很清楚奇美藥業地下究竟是什麼玩意兒。他這是在明知故問,而趙玄機則是在裝糊塗。
石兆傑無奈地擺了擺手:“各位不要再爭了好不好?調查鄭會長死因的事情,警方在做,甚至秘密暴力機構也在做,當然咱們燕雲會也在調查。咱們這裡不是追查的時候,而且也能確定趙先生肯定不是刺殺兇手,所以咱們不要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過久。迴歸本題,我想知道包校長和樑先生究竟需要什麼條件,才能達成一致?”
可是包玉超死活不答應。
這就有點尷尬了。
趙玄機難得地點了根菸,靜靜看着包玉超的慷慨陳詞和樑先森的不溫不火。等對方說了個差不多的時候,趙玄機懶懶地說:
“石秘書長,看來這兩位是死活說不通了。可是從咱們的章程來看,不管是個人退會還是集體退會,似乎都算是對燕雲會的背叛行爲吧?怎麼,拿着叛徒行爲來要挾總部的,竟然還會這麼理直氣壯?燕雲會的威嚴何在,章程的嚴肅性何在?”
將對方的行爲定義爲“叛變”和“要挾”,這是要打穿底線了,在談判當中可以說是圖窮匕見、魚死網破的時候。
包玉超嗓門兒也拉高了八度:“咋,還想來硬的?告訴你,我們這邊足足幾十個會員,佔據燕雲會總數的不下四成。只要我們樂意,就算再造一個‘新燕雲會’又能怎樣?燕雲鐵騎也大半聽我的,你還能殺到保寧和天河來?有種你放馬過來!”
這是在圖窮匕見的前提下更進了一步,幾乎是要決裂了!
石兆傑大驚失色,但趙玄機卻哈哈大笑起來:“天河,你當我殺不過去?老子在天河抓了幾十個殺手,殺了個七進七出的時候,孫子你在幹嘛?!”
我能在殺手堆裡殺成一個血葫蘆,也就能在你燕雲鐵騎的護衛中來一個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
“你還敢威脅我?”包玉超拍案而起,酒水灑了一地。他知道趙玄機的本事,但如今有石兆傑在這裡,而且又是公共場合,他不信趙玄機真敢下死手。
趙玄機:“用得着我威脅嗎?按照燕雲會的章程家法,對於叛徒自然有足夠的辦法。你自詡說控制着燕雲鐵騎,這就是你叛變的資本?你放心,就算燕雲鐵騎都能被你帶走,我一樣能讓燕雲會的懲罰降落在你頭上,你信不信?”
這話的威脅意味更濃。
你能掌控燕雲鐵騎又怎樣?我趙某人本來就沒把燕雲鐵騎放在眼裡。燕雲鐵騎只能算是一支實力還不錯的灰道力量,震懾和抵禦一般性威脅還行。但是說到做什麼大事,呵呵,當初派到金鼎山莊之外幾個人,被人包了餃子都還喊不出聲來,算個屁。
趙玄機更補充說:“別說是你,就算三十個會員都叛變,老子也能一個個把賬算一遍!我不信你們試圖叛變的大約三十個會員,都一個個比龐建勳還厲害,護衛比龐家還多。”
就算是龐建勳,現在不也住在醫院裡嗎?
至於那些普通的理事或會員,恐怕就算都加強戒備,對於趙玄機而言也依舊是無人之境。你們防禦再嚴密,僱傭的保鏢再窮兇極惡,還能比蛇窩和青刺的總部更兇殘?
“到時候我會建議張會長,持續不斷地對任何一個叛變者實施永久性追擊。”趙玄機冷笑,“一年不夠就三年,三年不夠就十年,反正我有的是時間和耐心。”
那麼以後,你們這些叛變者就永遠生存在被刺殺的威脅之中吧。
“假如這樣的話,”陳琳冷笑着看了看包玉超和樑先森,“你們覺得真正鐵了心能跟你們一起叛變的,還能有多少人?能有十個嗎?”
在家破人亡的威脅面前,還有誰輕易做出叛變的決定?
秘書長石兆傑雖然在一旁暗暗捏一把汗,怕會談給談崩了,但還是不由得在心裡叫了一聲好。
包玉超他們近三十名會員,以叛逆行徑來威脅燕雲會總部;
而現在,趙玄機單槍匹馬威脅整個叛逆集團!
這才叫氣魄,才叫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