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恰好小樹從大樓裡又走了出來,氣呼呼地揚了揚手中的酒瓶:“氣死我了,被你坑苦了!我們單位有禁酒令呀,被領導撞見了猛噴我一頓,還要罰款。”
誰叫你拎着酒瓶這麼招搖了,甚至一開始打開酒瓶也不是我的決定啊,真是的……但你千萬別跟小樹同志講道理,所以趙玄機笑着點了點頭:“那一會兒我自罰兩杯。”
“這還差不多。”小樹笑道。
有句話趙玄機忘了對蕭震說:你不但要做到剛纔說的那些,而且必須無時無刻、心甘情願地承受小樹的不講道理,這也很關鍵。
蕭震其實智商也夠,自己主動看出來了這一點。他試想剛纔要是自己站在趙玄機的位置上,雖然也能承受小樹的無端指責,但不會甘之若飴吧?
可趙玄機不一樣,他是真正將這個當樂趣的。甚至,假如小樹有一天開始對你講道理了,那就是對你疏遠了呢。所以趙玄機最喜歡小樹耍賴,他覺得可愛。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真的不是。別說什麼門當戶對,那是兩家老一輩的門戶對等,但不代表下一代依舊合適。
而且蕭震也想了明白,自己確實無法給小樹幸福,因爲他能給的都不是小樹想要的,而小樹想要的恰恰他一樣都給不了。
倆人完全沒有交集。
蕭震長長地嘆了口氣,狠狠拍了一把方向盤,而後下車來到小樹的面前:“算了,回頭有時間了請你吃飯,我先走。不過我還是覺得,就算你想找個江湖人,也千萬別找這傢伙。”
指了指趙玄機。
趙玄機忍不住有點樂,心道我沒招你惹你啊。
小樹乜斜着眼睛:“爲啥?”
蕭震笑了笑:“倆人都是酒鬼,喝醉了沒人開車帶你。”
而後蕭震灑脫地轉身回車裡,單手揮了揮:“但我其實還是有點喜歡你們這些江湖氣的,將來有合適的江湖妹子給我介紹一下。”
本就是單方面的追,而且沒多長時間,就算鬆手也談不上什麼撕心裂肺。所以蕭震走得倒是坦然,無非有點淡淡的傷感而已。
車開走了,趙玄機笑着點了點頭:“其實這小子不該叫蕭震,應該叫瀟灑。”
小樹叉着腰低頭看了看兩大箱酒:“還好意思說,開車的走了,咱倆扛着箱子走回去嗎!”
趙玄機拎起沒開封的箱子,而剩下開過的用提袋裝起來交給小樹。隨後倆人各持剛纔已經打開的一瓶,趙玄機和她碰了碰:“邊走邊聊唄,這麼久不見了,一肚子話呢。要是現在就打車到你家,當着阿姨就不好說了。”
“有道理,反正也就十來裡地。”小樹樂道。
這算什麼破趣味兒,十來裡地扛着箱子走。就憑這一點,蕭震就陪不下來。
“對了,真沒給我爸帶禮物?空着手來的?還真是實誠人兒呢。”
趙玄機苦笑:“這不是嗎,但是被你打開了。”
小樹:“……”
她以爲帶酒來是找她喝的呢。
“那我媽呢?”
趙玄機一拍腦袋!
小樹眯起了眼睛,忽然哈哈笑了起來:“還想蒙我呢,你越是這樣裝樣子就越是沒忘了。”
果然是知己。
趙玄機笑着打開了小揹包,裡面一個精緻的盒子,猶如手錶盒那麼大。打開之後,一尊金燦燦的黃金小老鼠。
當然是卡通造型,憨態可掬的那種,看上去非常精緻,一搭手至少四五斤!畢竟是密度極大的黃金啊,沉甸甸真壓手。
當然,越壓手也就越有手感。
趙玄機得意道:“早就預備着呢。而且開元會有個理事就是開金礦、也有自家金店的,我讓他給我定做的。阿姨不是屬老鼠嗎,嘿。”
小樹樂滋滋把弄了一下:“看來最近真的發大財了哦,跟真的小老鼠幾乎等比例了……對了,下次再來看我爸別帶酒了,也帶這種禮物算了,他不要我要呀。”
趙玄機:“……”
小樹:“對了,我爸屬虎,嘿。”
趙玄機:“……”
當然,並非是慕容千里比小樹的媽媽小兩歲,相反,而是大了她十歲。畢竟小樹的媽媽是慕容千里第二任妻子,當然這件事不便說。
小樹:“我的呢?沒我的禮物?”
趙玄機:“見家長還得給女孩子帶嗎?這是啥地方的規矩?”
“真當做是來見家長的嗎?這可是你說的哦,反悔的是小王八兒!”
趙玄機:“……”
不過趙玄機還真的給小樹帶來了禮物,俗,太俗了,竟然是一張銀行卡!
因爲他太瞭解小樹這個財迷了,啥禮物都不如真金白銀更實在!
“裡面有建設一座希望小學的錢,這禮物多純粹。”趙玄機哈哈一樂,“密碼是你生日。”
趙玄機說過,要慢慢幫助小樹實現那個“雙一百”的夢想的。一百座學校,一百座孤兒院,趙玄機始終不曾忘。
一路走到家,兩人一點都不累,而且路上趙玄機將最近的江湖事全都告訴了小樹,特別是開元會的。當然小樹本就是消息靈通人士,除了開元會和雲水一些事情的細節,其餘大大體都知道。
而到了家裡之後,就不便再談這些了。
……
小樹的家不在繁華鬧市區,要不然也不會朝着郊區方向走十來裡地。不過院子挺別緻的,而且佔地不到半畝,據說是小樹爺爺留下來的老宅子。
附近也開發了不少,但這一帶卻沒人敢來拆。據說除了慕容千里之外,附近還有兩家也是在首都任職的大佬。大佬家的老人在這裡養老呢,圖的就是這個小院子住着方便,哪個開發商敢來放肆。
小樹的家院子不富麗堂皇,但是乾淨大氣。院子裡種着花草樹木,將兩層的簡樸小樓掩映其中別有風味。當然樓真的很小,底面積大約只有百多平,兩層加在一起不到三百平米。
對於一個大領導來說,而且又是祖產,不過分。
當然在進門後的小涼棚下,趙玄機還真看到了那口傳說中的漢朝銅盆。是真事兒,這洗腳盆看起來真別緻。
院子裡,一箇中年女子正在拾掇花草,低着頭非常認真,有種說不出的風雅出塵。
小樹的媽媽,比趙玄機想象中的年輕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