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的是一匹神駿的獨角獸,毛髮似火,身材勻稱,耳如竹削,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神光四射,額頭上,鮮豔的獨角好像是玉雕一般,晶瑩剔透。
它的身旁,則是一隻渾身雪白的巨狼,狼的身材足足有兩米多長,體毛如同銀雪翻飛,隱隱散發出陰寒的氣息,它那碩大的腦袋高高昂起,呲着牙,一雙嗜血的眼中流露出斜睨天下的霸氣和兇猛,一如它的主人。
瞬和小白在峽谷站立片刻,神識感應四周,確定周圍沒有危險後,一馬一狼忽然高高躍起,竄入山壁上的一道狹縫,轉眼消失不見。
土靈族的地下山谷,一派祥和,村莊外的高坡上,魯莽穿着灰色的粗布長衫,拄着柺杖,肅立在那裡,已經足足有一個時辰了。
曹猛和秦闊海他們站在不遠處,看向魯莽的眼中,充滿了擔憂。月琴拿着一件披風,想上前卻又不敢,只得和哥哥站在那裡,眼中已經注滿淚水。
魯莽的前方,是一片新建的墓園,無數木頭刻成的墓碑豎立在墳頭上,有些墓碑,甚至連名字都沒有。
經過幾個月的修養,魯莽的傷勢已經好個七七八八,但內心的痛,卻絲毫沒有緩解。
想到親屬的慘死,想到那羣人卑劣的伎倆,他的心就會一陣抽搐,胸口涌起滔天的怒意,還有無盡的悔恨。
自己當初太天真了,以爲自己退下來就能相安無事,然而事實證明,你退得步子越大,敵人就進逼地越發兇狠,直到將你完全撕碎!
同樣的錯誤,我魯莽絕不會再犯第二次!
看着眼前的墓園,他那麻木而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片紅暈,眼角劇烈跳動着,一道未曾痊癒的傷疤從他的眼角劃拉過面頰,垂到下巴那裡,也隨着他細微的表情而扭曲。
魯莽的喉結翻滾了幾下,發出劇烈的咳嗽聲,衆人見狀,也管不了那麼多,急忙一擁而上,月琴將披風給魯莽繫好,取出幾顆養氣的丹藥,讓魯莽吞服下去。
魯莽見衆人如此興師動衆,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沙啞道:“沒事,死不了!”
月琴幽怨看着魯莽,略帶嗔怒道:“你當然死不了,否則怎麼當爸爸?!”
魯莽的眼睛猛然瞪大,看向月琴的肚子,接着目光上移,瞪着月琴,眼中充滿驚異。
衆目睽睽之下,月琴臉上浮現出一片紅暈,點點頭,小聲道:“都三個月了,我一直沒敢告訴你!”
魯莽哈哈大笑,一把摟住月琴,在月琴的額頭親了一下,又急忙將披風解下來,給月琴披上。
“你披着,我不冷!”月琴臉色通紅,手忙角落道。
衆人也是欣喜萬分,紛紛向着月琴和魯莽道賀。
月虎發出嗚咽的哭聲,狂笑道:“我要當舅舅了!”
多日以來,地下山谷的人都活在壓抑和悲傷之中,月琴的喜訊霎時傳來,帶來一股清新的喜悅,衆人心中的希望,也再次復活。
魯莽強硬地將披風給月琴繫好,正待回村子,忽然間,兩股強大的能量迅速逼近,幾乎同時,摩門的三位高級魔法師顯現出身形,將魯莽保護起來。
瞬和小白再次一個急停,站在十幾米遠的地方,看着魯莽,眼中流露出喜悅和激動,紛紛跑上前,向着魯莽不斷揚頭搖尾。
魯莽再次發出爽朗的笑聲,撫摸着神駿的瞬和矯健的小白,眼中流露出暖意。
幾乎同時,瞬和小白髮現了魯莽的傷勢,尤其是魯莽的腿,骨頭已經完全錯位,瘸了!
瞬的眼神變得憤怒無比,身上噴射出火焰,仰天發出一聲長嘶。小白更是行徑癲狂,毛髮倒豎,用利爪叩擊地面,張開獠牙,發出憤怒的嘶吼聲。
魯莽露出微笑,安撫兩獸,不知道爲什麼,鼻腔一酸,眼中竟注滿了淚水。
瞬和小白淚水滾滾而下,溫順地走到魯莽身旁,紛紛伸出舌頭,輕輕舔着魯莽的大手。
衆人見此一幕,早已淚流滿面,紛紛低下頭,發出抽泣聲。
魯莽不願讓先前的喜悅被沖淡,擦乾淚水,笑道:“看來你們兩個修煉得不錯。咦,小白,脖子上怎麼多了個項圈?”
小白的脖子上,套着一個藍色的項圈,項圈似乎是用某種特殊的金屬打造而成,顏色深邃,雖然暗淡無光,卻透着一股古樸和厚重,隱隱能看到上面浮動的魔紋。
若非小白髮怒而毛髮倒豎,可能魯莽都看不到這個項圈的存在。
小白點點頭,退後一步,看着魯莽,忽然間渾身被藍光籠罩,一剎那,藍光璀璨,竟然同時有十二隻雪狼出現,呈現出半圓形,將魯莽包圍起來!
十二隻雪狼難分真假,紛紛仰天發出狼嚎之聲,轉而同時興奮地看向魯莽。
魯莽驚駭不已,轉而哈哈大笑:“不錯,小白越來越厲害了!”
就在小白得意的時候,瞬有點看不下去了,走上前,照着十二分身之一的一隻雪狼,咚的踢了一腳。
砰,十二分身消失,小白的本體被踢出十幾米遠,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才爬起來,羞怒地衝着瞬發出叫聲。
瞬的大眼睛充滿了得意,假裝沒聽見,徑直來到魯莽面前,扭扭屁股,擺擺頭,逗得衆人不禁再次笑出聲來。
小白悻悻走上前,忽然用爪子在瞬的腿上扒拉了一下。
瞬楞了一下,忽然想到什麼,急忙將脖子上的鬃毛撐開,魯莽這才發現,瞬的鬃毛上繫着一個精緻的小木筒。
魯莽驚訝不已,取下木筒,打開後,取出一張字條,看罷,將字條揉成粉碎。
“是牧靈族的青媛寫給我的,追殺我們的強者已經撤離大山了!”魯莽沉聲道。
衆人聽罷如釋重負,紛紛長出一口氣。
“曹猛,通知所有人,給關二爺上香!”
“諾!”曹猛知道魯莽要作出佈置了,振奮不已,大聲說罷,向着村子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