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間,包廂中就剩下青年一個人了,門外,一個身材粗壯,穿着黑衣,蒙着斗篷的人走到青年面前,摘下斗篷後,露出一張粗糙的臉龐。
“子晨公子,三年不見,風采依舊啊。”黑衣人伸出舌頭舔舔厚厚的嘴脣,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
子晨喝了一口酒,漠然道:“哈雷,我們的交易早就結束了,你不該出現在這裡,更不該來找我!”
哈雷壯碩的身材咚的坐在橫幾前,倒上一碗酒一飲而盡,用手背擦擦嘴道:“公子,我這次來可是來幫你的。”
“幫我?”子晨冷笑道,“我貴爲東部草原最大馬幫的少主人,何時需要你們呼倫馬賊的幫助了?”
哈雷面色如常,賠笑道:“冬青城總督大人的女兒,安安小姐的生辰快到了,聽說子晨公子正在準備賀禮,可有此事?”
子晨懶洋洋道:“這件事整個草原都知道,如果你有什麼稀罕玩意兒儘管拿出來,價錢不是問題。”
“不瞞公子,我這次確實帶來了一樣寶物,而且我認爲這件寶物作爲賀禮送給安安小姐,一定會打動她的!”
“哦,什麼寶貝,拿來看看。”子晨深知這些馬賊平日裡掠奪了不少好東西,急忙坐起身催促道。
哈雷露出一個難堪的笑容,苦澀道:“左家的那位公子您可知道?”
“知道,他叫左慈,這次隨同盛豐鏢團押送了一批藥材,今日才進入子安集。”
哈雷讚歎道:“不愧是子安集的地頭蛇,什麼動靜都瞞不過您的眼睛。說出來公子可能不相信,就是這個柔弱的左慈,他竟然用那把神弓射殺了我手下的金雕武士,甚至連金雕也被他一箭射穿!”
“左慈,就他,射殺了金雕?!”子晨震驚看着哈雷,眼中充滿懷疑。
呼倫部落以金雕爲圖騰,金雕武士可以說是他們最爲強大的武士,即便是淪落爲馬賊的金雕武士,論實力也足以和光武戰士有一拼。
難以想象,左慈那個連一陣風都能吹到的書生,竟然能夠射殺金雕武士!
“你確定是左慈而不是馬薩出手?”子晨謹慎問道。
哈雷用力點點頭道:“公子,錯不了的,就在剛纔,我的手下灌醉了一位盛豐鏢團的武士,那武士親口證實,左慈從一位修行者那裡借來神弓,一舉射殺了金雕,現場好多人都看到了!”
子晨兩眼發光,露出貪婪之色,片刻謹慎問道:“那個少年修行者是什麼來頭?”
哈雷陰聲笑道:“這重要嗎,公子,三年前在燕尾蕩,那位靈耀宗門下的少女,您不一樣把她辦了嗎?”
子晨臉色陰沉下來,怒聲道:“這件事你以後不得再提,當年若非我父親出面,抓了幾個替死鬼,你以爲靈耀宗會善罷甘休嗎!”
哈雷急忙賠禮,轉而道:“公子這次可以放心,這個少年自稱銀公子,既不是青龍庭的人,也不是靈耀宗的人,而是一個紫楓人!就算他有點背景,可在這三不管的大草原上,死了不也白死?”
子晨怒氣未消,冷哼一聲,警惕看着哈雷:“哈雷,我拿到了神弓,可你又有什麼好處?”
哈雷見說到正題了,笑眯眯道:“公子可能也聽說了,我們一直想把左家的那批貨劫下來,如今出了子安集,一路上都是你們子家的勢力範圍,我只想借你的地方,吃下這批貨。”
子家在子安集形成之前就是當地的一大馬幫,經過這十幾年的發展,他們的勢力範圍已經擴展到子安集方圓百里,向南一直延伸到草原南緣的新安鎮。
只要來往的商旅交了保護費,他們就會保障商旅和貨物的安全,即使商家們偶爾遇上一些零散馬賊,只要向子家馬幫求救,子家有求必應,因而十幾年來,子家的信譽還是很好的。
哈雷見子晨意動了,接着曖昧說道:“公子,前些日子我手底下的兄弟劫了幾個從大海子逃出來的少女,可是專門給您留着呢,等此間事了,我一定親自給您送來。”
子晨眼前閃現過海子湖畔少女的嫵媚身姿,沉寂的慾火再次高漲起來,最終拿定主意,矜持點點頭:“你就不用親自來了,讓底下的嘍囉送來就行了,記住,一定要原封的!”
哈雷大喜,兩人對視一眼,放聲大笑。
翌日清晨,魯莽睡到自然醒,閒着無事,索性向着集市中走去,瞬也閒着無聊,也跟着一起去了。
小鎮中,不時有草原武士經過,草原人大都彪悍,普通人都帶着兇器,見到魯莽不像是本地人,各個凶神惡煞,更有識貨的人看到他身後的瞬,不禁眼睛放光。
街道上的行人漸漸增多起來,魯莽跟隨人流向着前方走去,最後在一個空曠的馬市前停下。
“馬薩。”魯莽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急忙走上前,打聲招呼。
馬薩見是魯莽,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銀公子也來看馬?子安集的馬市在整個草原也算數一數二了,要不要我幫你挑一匹?”
魯莽搖搖頭,笑道:“我已經有了,一隻就夠了。”
馬薩看看瞬,讚歎道:“確實是一匹好馬,只是這精氣神,實在是萬衆挑一。”
想到什麼,馬薩低聲道:“公子可要小心了,這裡什麼人都有,指不定有人對你的坐騎起了歪念。”
魯莽呵呵一笑,暗道瞬正閒着無聊,要是有人來找它,它高興還來不及呢!
馬薩帶着魯莽在馬市上逛着,每每看到好馬,馬薩自然免不了點評一番,魯莽聽得眉飛色舞,不住點頭。
東市,沙家幫的馬市前,此刻圍滿了人,衆人隔着木柵欄,不斷對柵欄裡的幾匹好馬指指點點,已經開始有人高聲報價,想捷足先登。
魯莽和馬薩見人多,便不打算去湊熱鬧,正待離去的時候,卻被一羣人給攔住了。
“小子,你手裡的這匹馬,我要了!”一個陰冷的聲音傳來,前方的人讓開道路,一位身材瘦高、面頰深陷的青年公子,走上前,神情倨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