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又有一列滿載坦克的軍列！”
鍾志傑的聲音在毛zd耳邊響起，中g主席正在行駛着的列車上起草給南京的電報，他放下手中的毛筆，擡頭看了看正從另一條鐵軌上飛速駛過的軍列。又是滿滿一火車的坦克，總有四十到五十輛，看這些坦克的體型，應該也是那種t28。蘇聯人似乎已經大量裝備了這種新式坦克，如果算上在車里雅賓斯克火車站上看到的四列裝載t28的火車，從車里雅賓斯克向遠東行進的途中，已經看到二十列滿載坦克的火車，其中的十二列都裝滿了這種強大的t28坦克。
“志傑同志，看來他們的坦克部隊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強大，怪不得托洛茨基不願意和咱們簽署什麼秘密協定。”
毛zd嘆了口氣。他的訪蘇之行沒有取得任何實質性的成果。雖然蘇聯方面很客氣的接待了中國代表團，還安排他們參觀了莫斯科周圍新建成的一個又一個工業基地，通過西伯利亞大鐵路回國的途中還安排他們參觀了正在建設中的烏拉爾工業區，但是卻拒絕了中國想要與之締結秘密和平協定的要求。
“老彭，你看這個場面，他們是不是打算對咱們下手了？”毛zd指着車窗外面正飛馳而去的軍列問旁邊一個臉色陰沉的國防軍上將。
這位上將就是彭d懷，原來外疆國民警備司令部司令官。在1925年大選的時候因爲把選區讓給了陳延年而被召回現役，調入南京出任國防軍陸軍副總司令。這回也跟着毛zd一起出訪蘇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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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多是準備對咱們下手。”
彭d懷冷冷地望着車窗外漸漸遠去的軍列，冷笑道：
“一場機械化條件下的大規模戰爭可不比咱們當年進軍西北，要做的準備實在太多了。現在恐怕只是剛剛開始調配部隊，今後還要在遠東、西伯利亞建立兵站、修建兵營、囤積物資、修整道路、建立前進基地和飛機場……
而且西伯利亞鐵路的運力有限，當年日俄戰爭時期只能供應幾十萬俄軍在滿洲作戰。現在就算是運力大增，在戰時頂多只能供應一百左右的萬紅軍作戰，還不是機械化部隊。如果托洛茨基真的想打滿洲的主意，那他至少要在蘇聯遠東共和國集結200萬以上的兵力，其中最少應該包括5個蘇聯坦克軍。集中1500到2000輛各種坦克，5000門以上的大炮，10000輛各種汽車、裝甲汽車。1000架以上的飛機。
那麼多的軍隊在交戰狀態下，每天最少要消耗一萬噸物資，西伯利亞鐵路線只怕連一半都補充不了。如果托洛茨基準備和我們打上一年的話，他至少要提前在遠東共和國儲備上150萬噸物資。就算現在開始準備。依靠西伯利亞鐵路線的運力。把那麼多軍隊和物資調集到位，最少也需要兩年時間。”
毛zd追問道：“也就是說托洛茨基有可能在1932年底發動對滿洲的進攻？”
“是的，有可能。”彭d懷聳了聳肩，沉默了一會兒道：“不過，有可能這三個字是軍事指揮官最討厭的字眼。”
鍾志傑點點頭，“對情報人員而言也是一樣的。”
“那麼就讓我們換一個角度思考，滿洲有進攻的價值嗎？”毛zd問鍾大特務和彭大將軍。
“有！”特務和將軍異口同聲給出了相同的答案。
彭d懷道：“我們最大的油田就在黑龍江西部，距離中蘇邊境線不過500公里上下。對蘇聯的坦克、騎兵集羣來說不過是幾天的路程。”
“那裡是我們最大的軟肋，”鍾志傑補充道：“如果蘇聯人開發出遠程轟炸機的話。他們甚至能夠通過轟炸把我們的油田炸掉，讓我們的戰爭機器陷入癱瘓！”
毛zd思考了一下，神色凝重地說：“哦，那麼看來，我們必須要認真考慮這個問題了。既然我們最害怕蘇聯來進攻北大荒油田，那麼托洛茨基就多半會考慮發動這樣的進攻。老彭，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北大荒油田其實就是托洛茨基的第一個攻擊目標？他先集中一支包括龐大坦克部隊在內的軍隊，對北滿發動突然襲擊，摧毀或佔領北大荒的石油設施，然後再轉入守勢，將主力調往西部戰場？”
彭d懷皺了下濃眉。在過去幾年，國防部和國防軍總參謀部已經研究過各種各樣可能的戰爭進程，其中就包括毛zd現在提出的這一種。毛zd帶着有些不耐煩的表情說：“老彭，你說話啊。”
“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彭d懷說：“在1927年國防部還組織過一次名爲‘唐風二號’三軍聯合演習，模擬了日蘇聯手對我國發動突然襲擊。其中蘇聯紅軍的主攻目標就是北大荒油田。在這次演習中，北大荒油田在開戰後的第十一天被蘇聯坦克部隊攻佔！”
“那麼說國防軍早就在防止托洛茨基打北大荒油田的主意了？那他還有可能得手嗎？”
“這是決心的問題。”彭d懷說：“攻的決心和守的決心，只要托洛茨基拿出足夠大的決心，準備承受足夠多的損失，紅軍打下北大荒油田的概率就相當高。”
“那我們就應該在報告中提醒總理注意北大荒的防禦。”毛zd拿起毛筆繼續起草給南京的報告，不一會兒報告就寫完了。
“主席，我去電訊組讓他們立即發出去吧。”鍾志傑馬上站了起來，從毛zd手中接過了墨跡未乾的報告。
……
東京，赤阪離宮。
“安田君，我們下盤棋吧。聽說這段時間你一直去陪片山潛下將棋。你的棋藝應該提高了一些吧？”
安田康夫是來赤阪離宮向剛剛從吳港視察海軍返回的武田亨彙報工作的，沒想到武田亨卻在辦公桌上擺出了一盤將棋，一見到安田就嚷嚷着要和他殺上一盤。還順便提及了片山潛。這個日g前領導人在黨內鬥爭敗北後，並沒有被武田亨“清洗”，而是在伊豆半島安排了一處靠海的別墅讓他養老，還保留了他日g中央委員的地位。而安田康夫則奉命對其進行監控，同時也時常上門去陪老人家下棋解悶。時間一久，人們都忘記了他在片山倒臺的時候扮演的是什麼角色，反而以爲他念舊、不忘故主。在傳統文化根深蒂固的日本。給人這樣的印象總歸不是什麼壞事。
“樂意奉陪，不過，我的棋藝可沒有什麼提高。老頭子老了，腦子已經完全糊塗了，教不會我下將棋了。”安田康夫倒是一臉坦然，並沒爲他頻繁造訪片山的行爲辯解。只是將片山患上老年癡呆的消息拐彎抹角告訴了武田。
將棋是日本特有的棋盤遊戲。安田和武田在來日本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由於日軍將領們大都喜歡將棋，所以這兩位也就抽空學習了一下，只是棋藝相當糟糕，都屬於臭棋簍子，不過兩人湊在一起倒也是棋逢敵手，一個多小時的鏖戰，最後以武田棋高一招獲勝。
“主席的棋藝越來越高了，再這樣發展下去。主席您應該駒落（讓子）了。”安田康夫低頭收拾棋子，武田亨則靠在扶手椅上閉目養神。等到安田收拾完了棋盤。他才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我現在越來越理解片山老頭了，什麼時候你陪我一起去看看他吧。”
安田康夫微微一愣，他略微笑笑：“好的，主席，您什麼時候有空我就陪您一起去。老頭子的身體是真不行了，恐怕也沒有幾次好見了。”
武田乾笑了兩聲，說道：“你倒是念舊……說真的，我現在倒有些羨慕老頭子了，可以在蘇維埃日本的鼎盛時期離開，不用再爲將來的事情發愁了。”
“將來？難道主席對世界革命也信心不足嗎？”安田康夫彷彿是隨口一說，不過敢在武田亨面前說這種話的，全日本也就是寥寥數人。安田可以位列其中，可見他已經是武田亨最信任的人之一了。
“不是我信心不足，而是‘攝津’（日本紅海軍旗艦）號上沒有一個人認爲能打贏英國海軍主力。”武田亨帶着苦笑說：“山本英輔（紅海軍聯合艦隊司令員）說‘攝津’號和托洛茨基準備送給我們的六艘戰列艦都是中看不中用的架子貨，上了戰場肯定是送死！除非能夠得到一款真正能用的飛機，否則海戰根本沒有把握。”
安田康夫皺着眉頭思索了一下，什麼話也沒有說。海軍他是完全不懂，所以也不方便發表評論。武田亨站了起來，從辦公室裡的一個小酒櫃裡取出一瓶神戶灘酒和一個酒杯，給安田倒了杯酒，自己則直接拿着酒瓶喝了一口。
“紅海軍的人告訴我，‘攝津’號和六艘蘇聯戰列艦的主炮口徑都是12英寸，這種大炮在理論上根本不可能擊沉英國海軍的主力艦，而‘攝津’號和六艘蘇聯戰列艦的裝甲又太薄，無法抵禦英國主力艦的14英寸、15英寸和16英寸的主炮，而且這些戰列艦的航速又普遍較慢，如果把它們同‘赤城’、‘加賀’、‘土佐’三艦組成編隊，非但起不到助戰的作用，反而會拖累三艘新銳主力艦無法以高速進行機動。”
“托洛茨基同志知道這些嗎？”安田康夫小心翼翼地提問。他知道，托洛茨基的一封信就能讓武田坐上日本第一人的寶座，當然也有辦法把武田從這把交椅上再拉下來！所以，武田是無論如何不敢違逆這位革命先知的。
“我已經將這個意見報告上去了，托洛茨基同志也發來了回電。”說着武田從口袋裡摸出一張電報紙遞給安田。
安田接過電報紙看了一眼就忍不住驚呼起來了：“什麼？托洛茨基同志要求我們在1932年10月前，把陸軍也擴充到200萬以上！還要準備進行滿洲作戰……天哪。他到底想幹什麼？”
“是啊，這些陸軍的那幫‘動物’該高興死了！”武田亨喝了一大口灘酒，陰陽怪氣地道。“安田。你說是不是啊？”
安田康夫稍微愣了下，隨即明白，武田亨對世界革命的信心有所動搖，也有可能存了就此擺脫托洛茨基控制的想法，現在是在拐彎抹角徵求自己這個秘密警察頭子的意見。
“陸軍雖然一直口口聲聲高喊西進復仇，不過，屬下覺得他們不過是說說大話而已。除非蘇聯會大舉進攻滿洲，否則陸軍是不敢越過三十八度線一步的。我想這個情況托洛茨基也是知道的，他一定有萬全的打算。只是我們還不知道罷了。”安田康夫斟酌着分析道。
他吃不大準武田的真實想法，也拿不定南京的主意，所以只是說些模棱兩可的話，不敢勸說武田反蘇。實際上。他也知道武田亨根本沒有擺脫蘇聯的本錢。要擺脫蘇聯就必須取得陸軍的支持。而要獲取陸軍支持的辦法只有一個，就是恢復天皇制。可是那樣一來，武田亨又能得到什麼呢？頂多就是像明治重臣那樣得到一個公爵的頭銜，或許還能當幾年首相。哪有現在南面稱孤的地位？
“萬全的打算？”武田亨似乎冷靜了下來，皺着眉毛思索道：“會是什麼呢？日本紅海軍肯定不是英國海軍的對手，陸軍也打不過中國人……更何況是兩個一起來？”
“不可能是兩個一起來，必有一個是虛的！”安田康夫道：“托洛茨基同志一定是在用計迷惑敵人。”
“有道理！”武田亨忽然覺得豁然開朗，他揹着雙手。默默地看着窗外明淨的天空：“肯定是這樣的，托洛茨基同志那麼英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把根本完不成的任務叫給日本呢？他一定是想通過此舉迷惑常瑞青，讓他搞不清蘇聯紅軍的主攻方向！安田君，你果然是我的孔明啊！”
安田康夫卻在心裡苦笑，我這個孔明卻看不透托洛茨基的真實意圖，這個老狐狸連自己人都要欺瞞，這回真不知道他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現在就看常瑞青的眼光如何了？可千萬別棋差一招，讓托洛茨基給算計了……
……
蘇聯紅軍增兵遠東！至少數百輛t28坦克正在東調！到1932年10月，日本紅軍陸軍將擴充到200萬！
毛zd和安田康夫的電報幾乎同時發到了南京，三個驚人的消息讓湯山官邸的主人陷入了焦躁。“托洛茨基想幹什麼？難道要第一個對付我們，出兵攻打北大荒油田嗎？”國防部緊急會議上，常瑞青的臉色出奇的難看，國防軍的一干高級將領也都面面相覷不知如何開口。
常瑞青很鬱悶，真的是很鬱悶！按照他之前的想法，革命先知肯定會先打德國，因爲德國纔是世界革命的主戰場，只要打垮了德國，蘇聯在歐洲就再無敵手，打下了歐洲，蘇聯就立於不敗之地了……當然，我們的常大總理知道，先打敗德國再統治歐洲進而征服世界的想法，不過是托洛茨基的一廂情願，因爲眼下統治德國的不是別人，而是歷史上全人類的第一號大魔頭阿道夫.希特勒！歷史上是英美蘇意（負責幫倒忙）四國一起使勁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個魔頭逼死在德國總理府的地堡裡面。這個時空，如果托洛茨基想要帶着蘇聯紅軍去單挑德國，最後的下場一定是很悽慘的。到時候自己只要輕輕鬆鬆接收東西伯利亞和中亞就萬事大吉了。
不過現在，常瑞青終於知道，原來那個一廂情願的笨蛋不是托洛茨基，而是自己！托洛茨基壓根就沒有想拿腦袋去撞希特勒的銅牆鐵壁，他想要第一個收拾的倒黴蛋很可能就是大中華聯邦！至於收拾的辦法，就是用坦克海淹沒大中華聯邦的主要石油生產地北大荒油田！同時日本海軍還會負責封鎖中國的對外貿易路線！
當然，現在從毛zd和安田康夫那裡傳來的消息，很可能是托洛茨基故意放出來的風聲。可問題是，自己能對這種風聲置之不理嗎？
這個托洛茨基真是太狡猾了！自己怎麼就沒有看出來呢？歷史上這個傢伙怎麼會輸給斯大林的呢？
“總理，屬下並不擔心托洛茨基出兵攻佔北大荒油田。”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會議室的後排響起。常瑞青擡頭看去，發現說話的是一個長得非常清秀的青年軍官，眉毛有點濃密，皮膚白皙，有點像女孩子，看着有幾分眼熟，不過卻想不起來是誰。此人穿着裝甲兵軍服，軍銜不過是少校。估計是潘文釗手下的參謀或是副官。
“陽春，這裡不是你說話的地方……”潘文釗的聲音緊接着響了起來。
常瑞青擺了擺手，打斷了潘文釗，說道：“楊春少校？有想法就直說，現在正是需要大家各抒己見的時候，軍銜高低不應該成爲進言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