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城牆外數以萬計的女真人已經朝着帝京的位置去了,氣吞萬里如虎,不得不說,這些人是很厲害的。
看着雲梯的人絲毫不氣餒,讓城頭上的人用長矛給打下來,又是不厭其煩的上去,征伐從一開始就如火如荼,戰場上本就不存在婦人之仁,有的只是你死我活。
韓世忠與梁紅玉距離很遠已經看到旌旗獵獵,女真的旗幟是綠色的。
他們的軍旗是黃色的,黃綠之間有一條明顯的分壘。
韓世忠距離很遠已經看出來宋軍開始節節敗退,他策馬狂奔,已經與梁紅玉兵分兩路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金兀朮拍馬舞刀,看到宋軍接二連三好像潮水一樣涌退,不禁哈哈大笑,志得意滿的樣子簡直無以言表。
梁紅玉握着長矛已經朝着這邊去了,金兀朮警覺的回眸,看到是一個女子,笑的更加是猖獗起來,梁紅玉並不理會,馬兒已經從萬軍中如入無人之境一般的到了金兀朮的旁邊。
“哎呦,想不到宋朝人居然派出來一個女子賣命,都說宋朝不濟事,想不到居然陰盛陽衰,讓我女真人大開眼界啊。”
金兀朮冷嘲熱諷,看着逐漸靠近自己的梁紅玉,不免在心底爲梁紅玉喝彩一聲,那紅豔豔的戰袍簡直好像是一片流霞,女子的身手矯健,看得出來絲毫沒有輸給男子。
這颯爽英姿的風采,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的,他不禁看的癡癡呆呆的,更爲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這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子。
這種美,不是千嬌百媚中吳儂軟語的美,不是帝王將相懷抱中那些女子嬌弱的美,不是靠着胭脂水粉粗製濫造出來的美,這種美是從骨頭滲透出來的。
讓人老遠一看已經不由自主引人入勝,這種美,是傾國傾城的美,是讓人過目不忘的旖旎,金兀朮簡直醉醺醺的。
“這是什麼人?”他問身旁的參將。
“回都元帥,此女乃是戴罪立功的梁紅玉啊。”
“梁紅玉,就是……那個梁紅玉!”他一驚,怪不得說這個女人身上沒有一分一毫的脂粉氣,而是大馬金刀的感覺,原來這女子是真正拳頭上可以走馬的人啊。
梁紅玉距離金兀朮已經不遠了,兩個人對望一眼,梁紅玉一笑,“都元帥,想必是完顏宗弼?”
“你們不是叫我金兀朮?你呢,你是什麼人,一個黃髮垂髫的女人,我們在草原上叫做你們爲小馬駒。”媽的,怎會是這稱呼。
梁紅玉皺眉,“你是什麼人我不知道,我卻是梁紅玉。”
“哪一個梁紅玉?”金兀朮一邊飽覽梁紅玉的戎裝,一邊皮笑肉不笑的問,梁紅玉還是老樣子,橫眉豎目。“我大宋只有一個女將,梁紅玉也只有一個。”
“好,好。
”一邊說,一邊將大刀握住了,梁紅玉指東打西,指南打北,金兀朮是草原人,女真部落總是身強力壯的,那大刀虎虎生風,很快已經砍下來,梁紅玉用蛇矛一橫,已經擋格住了。
金兀朮手肘暗暗的用力,他實在是想不不到,一個女人膂力居然這樣子大,大的不可思議,梁紅玉賣一個關子,只聽“嘭”的一聲,金鐵交加,金兀朮一個趔趄,人已經仰面跌倒。
“看吧,你一個男人有什麼本事呢,讓他們撤兵,我饒你不死,讓你滾回你的草原,做你的都元帥,不然,我要你好看。”
“哼。”金兀朮並不服輸,很快已經上馬。
“要我退兵,你休想。”一邊說,一邊又握着大刀已經砍過來,兩人鬥了一個眼花繚亂,周邊的人已經看的膽戰心驚,不一會兒,剛剛的好戲又是上演了一次。
金兀朮又一次從馬背上飛了下來。
“讓你們的人退下來,我饒你不死。”梁紅玉一邊說,一邊將蛇矛放在了地上,目光炯亮的看着不遠處的失敗者,金兀朮再次上馬。
過了須臾,又是跌倒衆人再看時,金兀朮的鎧甲已經碎裂,衣衫襤褸,梁紅玉一笑,“最後警告一次,我可不玩了,你自己看看,再這樣下去,你等會兒沒有顏面回去見你草原的鄉親父老了。”
手中滴溜溜一個明晃晃的東西已經從天而降,這拋物線準確無疑的落在了金兀朮的腳邊,金兀朮一看,是一枚銅鏡。
正色,再一看,自己的身上已經七零八落全部都是傷口,除了遍體鱗傷,還有衣服,啊,好一身奇裝異服!
“你,你!”金兀朮一邊擦拭嘴角淋淋漓漓的血珠,一邊凝眸惡狠狠的看着馬背上的女子,女子神采飛揚,熠熠生輝的鳳眸看着他,“最後一次,再不讓你們的軍隊撤回來,我你好看!”
“今天,我女真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宋朝今日壽終正寢吧。”金兀朮一想到“等會兒要好看”立即策馬朝着人羣中去了。
梁紅玉一笑,反正自己也沒有殺他的意思,這也是剛剛與韓世忠商量出來的,你們不是喜歡玩這個聲東擊西,我也與你們好好的玩一玩。
韓世忠已經騎着馬到了軍隊中,亂軍好像潮水一樣,一部分是宋軍,宋軍在征伐中,已經連連敗退,慘不忍睹。
紫禁城的風水養人,讓宋軍一個一個都沒有了居安思危的心,現在真正的打起來,連連敗退也是大勢所趨。
“掩護本將軍,本將軍要斬將搴旗。”他一邊說,一邊握着長劍,朝着亂軍去了,朝着那握着大旗的人去了。
戰鼓三聲以後,他在參將的掩護下,已經到了第一個握着大旗的人的眼前,伸手用力的一刀,連金軍帶大旗已經滾落在了地面上。
宋軍看敵國的旗幟已落下來,立即往前衝。
一共是十二支大旗,接二連三的,都讓韓世忠給砍下來,大旗飛揚,所謂偃旗息鼓,正是如此。打仗,一方面是真刀真槍拼個你死我活,一方面則是打氣勢。
看到大旗一枚一枚的滾落下來,金兀朮立即皺眉,伸手從自己的飛魚袋中將那箭簇握住了,放在了泥金鵲畫弓中,弓開如滿月,箭去似流星,已經朝着韓世忠的位置射了過去。
梁紅玉一看變故鬥生,想要追過去,兩軍夾擊起來,她的馬兒在亂軍中,想要前,已經沒有可能,她暗暗焦急。
默禱他不要遇到危險。
此刻,那箭簇已經惡龍一樣的飛過來,韓世忠眼看這箭簇已經朝着自己的心臟來了,震驚之餘立即開始閃避,旁邊的參將橫空將那皮盾已經丟過來,他在半空中一個腕底翻花,堪堪的握住了。
但是接二連三的,金兀朮的箭簇已經密不透風的飛了過來,就在這樣千鈞一髮的時候,前面的馬背上一個人足尖輕點已經跨越了亂軍的藩籬,飄倏軒舉的到了他的身旁。
衣袖飛舞,長刀所向,箭簇一枚一枚整齊劃一的刺在了地上,然後,這人一笑,回眸看着馬背上的韓世忠。
“世忠,別來無恙,青州一別,你我天涯陌路,終於在這裡有相聚了。”他一襲白衫,白的耀目,簡直好像是裁剪下來一段明亮的月光做出來的衣裳一樣。
雲袖揮舞,人已經落在了旁邊的馬背上,韓世忠感激的一笑,看着白衣金甲的人,“嶽將軍,你來了,你來了帝京也就可以解了這燃眉之急。”
“不光我來了,還有岳家軍。”來人是岳飛,他輕輕的笑着,那一笑,簡直光華璀璨,好像一整個春天那含苞怒放的花木在頃刻之間已經全然都綻放了一般,那一笑,讓任何人都充滿了自信。
老遠的,梁紅玉看到韓世忠這邊終於得救,那懸着的心終於落在了該存在的位置,她沒有見過岳飛,不過岳飛大名如雷貫耳,岳飛也是他們軍隊中經久不衰的話題。
看到這個白袍將軍,梁紅玉很快就將岳飛與眼前人對號入座。
金兀朮一看情況不對,援兵已經徹徹底底的圍攏了過來,他立即鳴金收兵,亂軍轍亂旗靡的去了,三個主將終於彙集在了一起。
看到韓世忠安然無恙,她的臉色紅撲撲的。有小女兒情態,“剛剛那樣危險,這個護心鏡給你。”一邊說,一邊將自己胸口的護心鏡摘落下來,給了韓世忠。
韓世忠接過來,認真的放在了自己的衣服中。
“這位是大名鼎鼎的岳飛,紅玉。”
“岳飛將軍,好樣的,剛剛謝謝你救命之恩。”梁紅玉一邊說,一邊握拳,給岳飛行禮,岳飛點了點頭。
(本章完)